沈妄脸色愈发阴沉,他将奏折重重地砸到桌上:“简直是胡言乱语!我母亲一生清正廉洁,奉公守法,怎会收受贿赂,全是欲加之罪!”
瞧着男人愤怒的面容,姜离重新捡起桌上的奏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缓缓说道:“本宫倒觉得御史台的弹劾也没有错,若不严惩,倒显得本宫无用了。”
沈妄那狭长的凤眸此刻燃烧着怒火,他的脸庞因愤怒而显得更加美艳动人,那白皙的肌肤染上了一层红晕,如盛开的桃花般艳丽。
他看向姜离,正色道::“你怎么能这般轻易就信了这毫无根据的弹劾!我母亲为朝廷殚精竭虑,忠心可鉴日月,您未查明真相便欲惩处,岂不是让忠臣心灰意冷!”
“至于纵子,我之过错,你惩我便行了,迁怒我母亲做什么?”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说呢?”姜离轻抬眼眸,神色慵懒。
沈妄与姜离对视良久,忽然就被气笑了。
“姜姒,你身为皇太女,当以公正明察为职责所在,怎能未查清楚便冤枉忠臣?如此行径,你根本不配为皇太女,倘若日后你身居至高之位,这天下百姓又怎能期望您带来清明盛世、朗朗乾坤!”
姜离闻其言,面上始终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那笑容在沈妄眼中,犹如芒刺在背,极为刺眼。
见她既不恼怒,也不言明是惩还是放,只是笑得意味深长,倒让沈妄一时之间难以捉摸。
姜离缓缓合起奏折,青葱玉指勾住了沈妄的一缕发丝,放在指尖轻轻把玩,语气轻慢而慵懒:“若你能取悦我,让我心情愉悦,我便放过她,如何?”
“……”沈妄闻言,整个人当即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他惊愕地望向姜离,心中骤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望。
这段时日以来,他本以为她公正无私、心怀天下苍生,从前的那些不堪之举皆是处境所迫。
却未曾料到,她竟会如此卑劣不堪。
他身为她的侧夫,她要他伺候,即便他心有不愿,也定会遵从服侍。
可如今,她却借母亲之事要挟,说出这般荒唐至极之语。
心,仿佛瞬间坠入冰窟,寒冷彻骨。
沉默良久,他忽然冷笑一声,“呵呵。”
“我本以为你会是这乱世中的救星,能还天下一个公道,还世间一片清明,却不想,你竟也是这般污浊不堪,竟拿臣子的生死当作交易的筹码,如此作为,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的殷切信任,如何担得起这皇位的千钧重托!你简直是有负皇天厚土,愧对你姜氏祖宗英灵!”
姜离看着沈妄这般愤怒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浅浅的涟漪。
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她还是不遗余力地激怒沈妄:“身居高位若不为尽情享受,以权压人,那拼死拼活往上爬又所为何事?这世间权力之巅,本就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沈妄听闻此言,冷笑更甚,声音犹如寒夜破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