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师父如何?”
一白发老头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该用的的法子都用了,就看她愿不愿意醒来。”
一少女守在床边轻声喊着:“君君,你要快点醒了。”
少年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少女,邹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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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一六七年冬。
这一年的冬天,寒风凛冽,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冻结。
距开元帝于天下动荡之中建立大夏国,定都锦澜城,到如今已有一百六十七年。
在这漫长的一百六十七年间,大夏国虽发展迅速,成为世间强国,然而此刻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这个冬天注定不平凡,大夏国与北齐国已持续交战月余。驻守边境的杨将军所率的杨家军,迟迟得不到朝廷的援军与粮草。
战场上,杨家军的战士们已与北齐国苦战了七天七夜。他们疲惫不堪,身上的铠甲早已残破不堪,手中的兵器也在激烈的战斗中变得钝拙。
但他们依然坚守着阵地,用顽强的意志抵御着北齐国军队的一次次进攻。
十二月十二日这天,天空飘起了雪花,那雪花纷纷扬扬,如同杨将军心中的忧愁一般,一直下到了黑夜。
杨府内灯火通明,训练有素的丫环侍女们在府内一所院内来回奔走,人数虽多,但丝毫不显杂乱。
这座府邸的主人就是镇守边境、赫赫有名的杨钧淮将军。
他是大夏国的镇国大将军,为人耿直,为大夏国镇守北门。
如今在战场上的他却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之中。没有援军,粮草匮乏,战士们的士气也在逐渐低落。
他看向营帐外的伤兵,心中充满了忧虑。他深知,如果再这样下去,杨家军恐怕难以支撑太久。
但他不能退缩,因为他身后是整个大夏国的百姓,他必须坚守到底。
杨府游廊下,那一大排灯笼明晃晃地闪耀着,仿佛要刺破这冬夜的黑暗。
六七个婆子静静地在廊下垂手侍立,她们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凝重。
时不时地,这些婆子们会紧张地看向那灯火通明的房间,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期待。
室内隐约有女子呻吟声传来,那声音时而微弱,时而强烈。夹杂着婆子“用力,马上就好了!”的低声鼓励,那话语虽轻柔,却带着无尽的力量和期盼。
房间内燃着几盏明亮的油灯,跳动的火焰将屋子照得暖黄暖黄的。
那火光摇曳不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那是提前准备好的有助于生产的药材散发出来的味道。
那味道并不刺鼻,反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仿佛在告诉产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靠墙的地方摆放着一个雕花的衣柜,柜门紧闭,上面的花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那雕花精致细腻,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衣柜的颜色深沉而稳重,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或许在这个衣柜里,存放着产妇和家人的衣物,见证着他们的生活点滴。
屋子中央是一张宽大的床铺,铺着厚厚的锦被,锦被的颜色虽有些暗淡,却质地柔软。
那锦被上绣着精美的图案,或许是花鸟,或许是山水,在这紧张的时刻,那些图案仿佛也在为产妇加油鼓劲。
此时,产妇正躺在上面,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头上,满脸痛苦之色。
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和勇敢。她知道,为了这个即将到来的新生命,她必须坚强。
床边围着几个经验丰富的婆子,她们神色紧张而专注。有的婆子紧紧握住产妇的手,给予她力量和支持;
有的婆子则在一旁准备着热水和毛巾,随时为产妇擦拭汗水;
还有的婆子在低声安慰着产妇,让她不要害怕。她们的动作熟练而轻柔。
床铺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热水盆、干净的毛巾以及一些助产的工具。
热水盆中升腾着袅袅热气,那热气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毛巾整齐地叠放在一旁。
窗户上挂着素雅的窗帘,此刻紧紧拉着,阻挡着外面的寒冷。那窗帘的颜色清淡,上面绣着一些简单的花纹,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在这紧张的时刻,窗帘仿佛是一道屏障,将外界的喧嚣和寒冷隔绝在外,为产妇和新生命创造一个温暖而安静的环境。
房间的角落里还摆放着几盆绿植。
那些绿植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它们的叶子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翠绿。
杨将军的三个儿子此刻正在院子中间。老大身穿银色铠甲,紧握银枪,那铠甲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丰神如玉的俊脸满是焦急,脸上的稚嫩还未完全褪去,却已有了一种坚毅的神情。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正房的房门,心中充满了担忧。
老二与老三一身蓝衣,分别站在老大身旁。他们同样死死盯着正房的房门,表情严肃而紧张。
在这个艰难的时刻,父亲远在战场,无法守护家人,只能派老大前来守着母亲与两位弟弟。
他深知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冬夜的寒冷仿佛也无法冷却他们心中的焦灼,他只盼着母亲能够平安度过这个难关,等待着父亲从战场归来。
门外的婆子看着感叹着,他如今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本应是在父母庇护下无忧无虑成长的少年,却因这动荡的时局过早地挑起了重担。
两位弟弟,一位十岁,一位七岁,尚处在懵懂无知的年岁,还未有任何能力去应对这复杂的局面。
他挺直脊梁,努力撑起一片天。
偶尔房门打开,有婆子侍女出来,他的眼神便会紧紧随着婆子侍女移动,那急切的目光中满是担忧与期盼。
如此几番之后,他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内心的焦虑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快要将他淹没。
趁着一个侍女出来,他便迈步挡在她身前,声音中带着些难以掩饰的焦虑问道:“怎么样了?”他的眼神紧紧锁住侍女,仿佛要从她的回答中寻得一丝安慰和希望。
“少将军不要担心,夫人一定平安无事!”侍女含笑说道。那笑容试图给予他一丝安慰。然而,这抹笑容在他看来却如此苍白无力。
侍女说完便转身匆匆走向房间,只留下他独自在原地,满心的焦虑依旧如影随形。
如何能不担心呢?他在心中默默反问自己:父亲在前线正浴血奋战,那是生死未卜的战场,每一刻都充满了危险。而他,作为家中长子,在这个艰难的时刻,必须承担起守护家人的重任。
待母亲生产完,他还要前往前线,与父亲一同并肩作战。如果母亲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事,他又有何脸面去见父亲?
他深知父亲对母亲的深情,也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他不能让父亲在前线分心,更不能让这个家在这个时候垮掉。
他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无论如何,他都要守护好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