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还不忘温柔地抱了抱她。美霞抽咽了两声,便转身离开了。男子也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后也离去了。
清清从柱子旁缓缓走出,望着男子远去的背影,紧紧皱起了眉头。她迈着快步,朝着秦允禾的小院走去。
她瞧见秦允禾已然收拾妥当,正悠然地躺在树下的躺椅上,似在沉思着什么。
清清端着姜汤,缓缓走近,轻声呼唤道:“小姐,把姜汤喝了吧。”
秦允禾回过神来,伸手接过姜汤,一饮而尽。清清接过空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她满脸忧虑地看着秦允禾。
秦允禾看着她这副模样,问道:“怎么了?”
清清蹙着眉头说:“我刚刚看到美霞正在和一名男子幽会,心里很是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秦允禾皱了皱眉头,随后笑着说:“你都已经说出来了,还问什么呢。”
清清笑了笑:“只是这大白天的相会,总归有些不妥吧。”
秦允禾微微点头:“那男子是谁?”
清清摇摇头:“我没看清,不过从背影来看,在宅院里我从未见过。”
秦允禾疑惑地问:“没见过?”
清清点点头:“也许是三公子新招来的护院。”
秦允禾暗自思忖着:之前让月月盯着美霞,还没发现问题,月月就……这刚刚来的护院怎会与她如此相熟?会不会是他……
她转头看向清清:“盯紧美霞,查清那个男子是谁,这是你最近的任务,若有任何异常,立刻来报给我。”
清清轻轻点了点头,心中虽不明白秦允禾的用意,但她深知小姐的命令必须听从。
秦允禾转身步入屋内,取出几张银票递给清清,说道:“拿着这些,你在调查的时候可以用银票诱之,不必心疼花钱,你家小姐财大气粗。另外,你一定要小心谨慎,若遇见危险就立刻停止调查。”
清清小心翼翼地问道:“美霞与老夫人的死是不是有关系?”
秦允禾微微颔首:“我希望没有关系。”
清清接过银票,郑重地说:“小姐放心,这件事我定会帮小姐查个水落石出。如果真是她所为,就去报官。”
秦允禾笑了笑:“先找到证据再说吧。”
在这宅院中,也就月月与清清是从洛州城跟随自己来到京都的,只有她们两个值得信任,其他的人,秦允禾如今一个都不信。
西园看着正在悠闲品茶的华明赫,说道:“你还在这儿悠闲地喝茶呢,君君都要被人抢走了。”
华明赫抬眸看向她,问道:“今日无事可做了吗?”
“切,君君的哥哥今日随一个老头走了?”
华明赫疑惑的问:“什么老头?”
西园心中也有些疑惑:“就是一个叫范小雨的神医,我觉得那个老头有些像师父。”
华明赫惊讶的看向她:“此话怎讲?”
西园想了一下:“就是感觉,他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还有他身边跟着一个小孩。”
华明赫越听越糊涂:“还有一个小孩儿?”
西园点点,华明赫沉思了一会儿笑了笑,西园疑惑的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
西园白了他一眼,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心中暗想:让你笑。
华明赫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方晋向吗?”
西园看着他,满脸不屑。这人明明喜欢人家却不敢承认,如今秦允禾和方晋向在一起,他却在这里瞎生气。
西园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感觉他们两个人挺般配的,郎才女貌,而且方大人长得那般好看,我都有点喜欢他了,君君的眼光真好。”
说着,还不忘斜眼观察华明赫的脸色,只见他的脸已被气得扭曲,西园心中暗暗窃喜:“让你清高,气死你。”
华明赫握紧双手,怒视着西园:“有时候说话得经过大脑,一月期限就要到了,到时候你就跟我回车师,让师傅好好将你身上的毒素清洗清洗。”
西园一听,心里有些发毛,这华明赫总是拿这个来吓唬自己,于是嘿嘿一笑:“我不回去,君君需要我保护呢。”
这时,令羽前来禀报:“主子,秦小姐来了。”
西园满脸惊讶:“她来干什么?”
“属下不知。”
西园轻嗯一声:“让她进来吧,顺便派人看看她身后是不是跟着小尾巴。”
“是。”
庭院中,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形成一片片细碎的光斑。微风轻拂,带来阵阵花香,让人心情格外舒畅。
不多时,秦允禾来到廊下。只见一男子身着月白色长袍,席地而坐。
他的面前摆着一张小巧的茶桌,桌上的紫砂壶散发着淡淡茶香。
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茶盏,送至唇边,微微抿了一口。西园见他这般模样,似乎是在掩盖内心的慌张。
西园站起身,笑着走到秦允禾身边:“君君快坐下。”
男子抬眸看向她,今日的她一身素衣,头上别着一支白玉兰花簪子,再无其他发饰。
秦允禾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暗叹:“古人都这么好看吗?”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艳,微微张着嘴,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西园为秦允禾倒了一杯茶,问道:“君君今日前来,可有事相告?”
秦允禾笑着说:“并没有,就是前来感谢上次的救命之恩。”
西园不在意地摆摆手说:“哎,那都是应该的,不用谢。”
秦允禾看着眼前的男子,并不开口说话。
随后,她摘下脖颈处的玉佩,放到茶桌上,说道:“这是你十年前赠与父亲的,以报救命之恩。如今你救了我一命,算是还了当年的恩情,这个还你。”
华明赫心中一震,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玉佩,思绪仿佛飘回到了十年前。
那时候的他,被人追杀,幸得她的父亲相助,才得以脱险。
他将这块玉佩赠与秦父,既是感激,也是一种承诺。
如今,玉佩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却让他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此时,微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那段过往的故事。
他抬眸看向秦允禾,语气有些冷淡:“送去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道理。”
秦允禾与他的眼神碰到了一起,脸瞬间有些泛红,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说道:“我听西园姑娘说,这玉佩是你母妃送与你的,是让你送与心仪姑娘的,意义非凡,对于我来说太贵重了。”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与犹豫,微微垂下眼帘,不敢再与华明赫对视。
华明赫见她这样子,微微一笑。
此时,微风再次轻轻吹过,庭院中的花瓣纷纷飘落,仿佛也在为这微妙的氛围增添一抹浪漫。
西园见状,连忙拿起玉佩塞进秦允禾手中,笑着说道:“我们车师的皇子一向重诺,送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你就留着吧,就当它是个普通的配饰。”
她的眼神中满是期待,希望秦允禾能够收下玉佩。
秦允禾刚要拒绝,华明赫语气平淡的说道:“如你实在不想要,就出门找个地方随便丢了就好了。”
秦允禾一怔,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西园尴尬地看着秦允禾笑了笑:“收着吧。”
秦允禾还是将玉佩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起身说道:“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所以就不打扰了。”
她站起身向外走去,要尽快离开这里,华明赫抬眸看向她:“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在害你们秦家?”
要走的秦允禾脚步一顿,她转身重新坐到他的对面,急切地问道:“您知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渴望。
华明赫并未理睬她,而是看了看桌子上的吊坠说:“收下它,我就告诉你。”
秦允禾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心中百般不愿意,但为了秦家,她还是咬了咬牙说道:“行,我收下。”
华明赫不经意地笑了笑,带着计谋得逞的笑意。
秦允禾看着他,严肃地问:“如你知道什么还请您相告,允禾在此感激不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诚恳与期待。
华明赫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纤札并非幕后之人,她也是受人指使。”
秦允禾赶紧问:“谁,是谁?”她的眼神中满是焦急。
华明赫看了她一眼:“秦小姐是聪明人,稍微思考一下便知。”
秦允禾蹙紧眉头,不解地问:“不是纤札,哪会是谁?”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努力地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华明赫看着她愣了一下:“你们大夏还未立太子吧?”
秦允禾一怔,开始思索着:“难道是,他们为了自己能登上那个高位,拉拢秦杨两家失败,为了不让秦杨两家手中的兵权落入其他皇子手中,想要……”
她越是深入思索,心中便越是感到后怕。倘若事情真如这般,那么纤札在这一系列事件当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此时,微风轻柔地吹动着秦允禾的发丝,华明赫望着她,竟有些痴迷。
秦允禾回过神来,问道:“是哪位皇子?”
华明赫也同时回过神,回应道:“我们猜测她的背后之人是三皇子。”
秦允禾小声嘟囔着:“是清王吗?为什么?”
西园急忙抢着回答道:“因为令羽看见她去了清王府。”
秦允禾疑惑地蹙起眉头:“令羽?”
“就是刚刚带你入园的那个侍卫,他可是亲眼看到纤札去了清王府。”
秦允禾迅速地思考着这其中的含义。如今朝堂的局势是大皇子深受百姓爱戴,朝中大臣大多站在他这一边。
而三皇子为了那个皇位,也在竭力笼络人心。
秦杨两家掌握着大夏一多半的兵力,想要登上皇位,不仅仅要得到文官的支持,军方也得有人支持才行。
秦杨两家只效忠朝廷,并未站队。三皇子见拉拢不成,便起了杀心。
她不解的问:“他们害秦杨两家的女眷,是不是在警告我们?”
西园点点头:“嗯,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她一脸凝重地看着华明赫:“你在这其中充当着什么角色?北齐公主为何会听从三皇子?我与她打过交道,她不是那种轻易听从别人命令的人。”
华明赫朝她笑了笑:“也许为了九皇子。九皇子向陛下请旨求娶你,这件事人人皆知。纤札与他的关系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为了九皇子,她找三皇子帮忙也说不定。况且这件事三皇子也乐于帮忙,他不希望自己的弟弟与秦家联姻。”
秦允禾接着他的话说道:“没错,如若联姻,那秦家多多少少都会站在九皇子背后。但是……”
她想起那天纤札曾说要帮自己与九皇子促成好事,并不像传言中所说的那样,两人关系亲密。
华明赫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可是为何?”
“没什么,只是这是大夏朝堂之事,与你们车师无关,望你们不要过多参与。”
言罢,秦允禾便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西园着急地喊住她:“君君,你误会了。”
秦允禾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不管如何,还是感谢你们的相告之情。接下来之事,我会亲自弄个明白。”
西园问道:“你一闺阁贵女,如何去解决此事?你除了有钱,还有何?无权无势,如何能动摇得了三皇子?又如何动得了纤札?”
秦允禾站在原地,并未回答她的话。她亦在思索,如何才能守护家人。
此时代,除了有钱,最为看重的便是权。哪有什么人人平等之理念,有权才是真理。可是女子在这时代,连抛头露面皆是一种奢侈,更何况获得至高无上之权利呢?
西园走到她跟前,伸手紧紧拉住秦允禾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拽着秦允禾,往廊下的方向走去。
秦允禾坐了下来,西园见两人皆不说话,便说道:“我们可以帮你。”
秦允禾微微抬起头,看着西园,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你们为何要帮我?我们非亲非故,更何况你们来自车师,而我身处大夏,两国之间的关系本就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