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裳看着秦允禾,眼神中满是泪水,她还是没听到想要听到的答案。
秦允禾劝慰道:“子裳,对不起。”
杨子裳走到老夫人那里,拉着老夫人的手不愿相信,嘴里还不停的囔囔着:“祖母一定不会有事的。”
杨将军见状,坚定的说:“我愿一试,不管结局如何,都与你无关。”
说罢,便走到床前想要喂汤药。可就在这时,杨夫人停止了呼吸。顿时,屋内一片哀声。
秦允禾与西园悄然退出屋内。
在回秦宅的路上,秦允禾问道:“你知道如何解毒,是吗?”
她看向西园,西园笑了笑:“天下没有我不能解的毒,老夫人的毒我也可以解。”
秦允禾轻轻“嗯”了一声:“那你刚刚为什么见死不救?是因为我们立场不同吗?”
西园嘴角微微上扬,缓缓说道:“并非如此,解毒过程极为痛苦,且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成功,需忍受漫长的痛苦,甚至有可能在期间因无法承受而丧命,一般人根本难以承受,这便是我不给你祖母解毒的缘由。”
秦允禾轻轻嗯了一声,问道:“你是不是也要随你师兄回去了?”
尽管西园一直监视自己的原因不得而知,但她屡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仅凭这一点,秦允禾内心已将她视作朋友。未来的事情难以预料,谁又能说得清呢?
西园笑着说:“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秦允禾却高兴不起来,月月、祖母以及杨子裳的祖母皆被奸人所害,她脸色严肃,只是再次嗯了一声。
西园看着情绪低落的秦允禾,说道:“高兴点,以后的路还很长,不要总是沉浸在悲伤之中,生离死别乃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
随后,她抬头指着天上的星星说:“你看,他们在天上看着你呢。”
秦允禾仰头望向天上的繁星,再次问道:“真的要回去了吗?”
西园反问道:“那你希望我回去吗?”
秦允禾看向她,说道:“我的回答那么重要吗?”
“当然,你若让我留下,我便留下。”西园看着一言不发的秦允禾,似乎在等待一个肯定的回答。
秦允禾开口道:“我不知道,我们立场不同,但你多次救我,我已将你当成可以说心里话的好友,可我怕有一天我们会兵戎相见。”
西园听着秦允禾的话,沉默片刻,而后笑着说:“不会有那一天,若真有那一天,我也会站在你身边。”
秦允禾看着西园,露出一抹浅笑,在她心里,只把西园的回答当作一种安慰罢了。
秦允禾与西园并肩来到秦宅门前。夜风吹拂,带着丝丝凉意,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
西园驻足,目光悠悠地落在那扇紧闭的大门上,片刻后,她缓缓开口:“我就不陪你进去了。”
语罢,她轻柔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葫芦。轻轻拧开葫芦盖,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如梦幻般飞出,那蝴蝶体型小巧,如拇指般精致。
西园看着秦允禾瞬间睁大的眼眸中流露出的惊恐,嘴角微微上扬,温声解释道:“不用害怕,这是传音碟,我唤它小蝶。”
秦允禾微微颔首,眼中的惊愕稍稍褪去。
她正欲转身离去,却被西园叫住。
西园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说道:“送你了。”
秦允禾满脸疑惑地望向西园,只见西园对着那只蝴蝶轻声说道:“去吧。”
小蝴蝶轻盈地飞到秦允禾的肩膀上,秦允禾身子一僵,一动也不敢动。
西园爽朗一笑:“它很喜欢你呢。若你想我了,就让它传信给我。”
秦允禾满心困惑,问道:“如何传信?”
西园耐心解答:“对它说出你想说的话,它自会飞回来找我。”
秦允禾仍有疑虑:“你能听得懂?”
西园脸上满是自豪:“自然听得懂。”说罢,她将小葫芦轻轻塞进秦允禾的手中,“放心,它不会伤害人,你瞧,它多漂亮。”
秦允禾看着一脸笃定的西园,心中虽仍有怀疑,但也不再多言。
她微微点头,转身向秦宅走去。走了几步,她忽然回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西园眼中闪过一抹欣喜,用力地点点头。
秦允禾转身迈进秦宅,西园静静地站在门前,凝视着那扇缓缓关上的大门,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愫,久久无法回神。
秦允禾刚走进房间,就看见传音碟在眼前飞来飞去。
她打开葫芦,传音蝶自动飞入葫芦内。她满脸疑惑,小声嘟囔着:“西园也不告诉我它吃什么。”
这时,窗外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清清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轻轻关上房门后,小步走到秦允禾身边,轻声说道:“小姐,我打听清楚了。美霞家中,母亲卧病在床,父亲的腿脚也不好,还有一个不满十岁的弟弟,全家人全靠她在秦家做活才勉强生活下去。”
秦允禾微微点头,眉间微蹙,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
她微微侧头,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接着问道:“有没有打听清楚那个男子是谁?”
清清压低声音说道:“是三公子新招来的护院,好像叫吴辉。”
说完,清清微微垂首,等待着秦允禾的回应。
“两个人是如何认识的?”秦允禾暗自思忖,她一只手轻轻托着下巴,眼神中满是思索。
清清摇摇头说:“我去打听了吴辉的来处,好像来自京城有名的武馆叫尚武馆。”
秦允禾小声低喃着:“尚武馆?”
她的脑海中快速思索着这个武馆的信息,却并无太多头绪,她微微踱步,神色凝重。
清清肯定地点点头:“不过,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勾搭上的。”
秦允禾思索了一会儿,停下脚步,凑到清清耳边低语几句。
清清惊讶地睁大眼睛,问道:“小姐,这样行不行啊。”
秦允禾心中其实也有些不确定,但她觉得值得一试。
她微微扬起嘴角,笑着说:“放心吧。”
清清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小姐,万一这事儿有风险怎么办?毕竟我们对那个吴辉也不了解。”
秦允禾微微皱眉,说道:“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试试看。我们小心行事便是。”
清清担忧地说:“嗯,那听小姐的。”
秦允禾眼神坚定,笑着说道:“我们尽量做得隐蔽些,只要能查清楚他的来秦宅的目的,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清清笑着点点头,嗯了一声。
随后,她看着秦允禾,关切地说:“小姐,您早些休息吧,最近都没好好休息,眼睛都有黑眼圈了。”
秦允禾笑了笑,说道:“辛苦你了,清清。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清清回道:“不辛苦,我就先下去了。”说完便退出了房间。
秦允禾确实感到十分疲惫,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让她心力交瘁。
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走到床边坐下。
此时,窗外的微风再次吹过,带来一丝凉爽。
秦允禾躺在床上,思绪渐渐飘远,回想着这一个月的事情,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而西园回到幽澜苑,一屁股坐到华明赫的对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杨家老夫人死了。”
华明赫缓缓抬起眼眸,将目光投向西园,神色中满是凝重,“如此之快,看来三皇子确实是等不及了。”
他微微蹙起眉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
西园微微扬起下巴,“那是自然,你瞧大夏的皇帝,看似康健,实则身体早已不堪。他们若此时不行动,待到关键时刻,依照世代立嫡立长的规矩,那皇位最终会落入谁手?三皇子不急才怪呢。”
她双手抱在胸前,轻轻摇了摇头。
华明赫微微点头,长吁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忧虑之色:“车师那边有消息传来了,我那个大哥还真是不安分。”
西园满脸疑惑,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她微微歪着头问道:“什么消息,是谁传来的消息呢?”
华明赫看了看她,嘴角微微上扬:“当然是你策反的那个夏燕传来的消息。”
西园满脸吃惊,瞪大了眼睛:“她呀,当时我还以为她对清王死心塌地,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清王呢。”
“她从小就被清王送进了车师的皇宫,她自己怎么也没想到清王会欺骗她吧。”华明赫微微叹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怜悯。
他心中感慨:在这权力的争斗中,多少人被利用而不自知。
西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急切地问道:“她怎么说的?”
华明赫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心中满是不屑:“大哥为了皇位真是不择手段。他向父皇请缨,亲自带兵攻打大夏。”
西园轻蔑地“呵呵”两声,满脸不屑:“这大皇子怎么会亲自下场呢?他难道不知道你还在大夏吗?这不是摆明了想让你死吗?不自量力。”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华明赫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们休想得逞。你知道这主意是谁想的吗?”
西园皱了皱眉头,迟疑地说道:“不会是……”
华明赫点点头,神色严肃:“没错,根据夏燕传来的消息,好像是清王传信与我大哥两人合谋,攻打大夏。事后清王帮大哥除掉我,我若死了,他就顺理成章地登上车师的皇位。”
西园切了一声,满脸鄙夷之色,冷哼道:“哼!你死了,还有其他皇子与他争呢,真是个猪脑子。这清王的手伸得也太长了,竟然将手伸到了车师的朝堂上。”
她双手抱于胸前,微微扬起下巴,心中满是对清王的不屑与恼怒:“这清王和你大哥一样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实在可恶至极。”
华明赫站起身来,缓缓伸了一个懒腰,脸上露出一抹疲惫之色。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思索着当前的局势。
他知道,清王与大哥的阴谋一旦得逞,后果不堪设想,自己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西园微微皱起眉头,担忧地说道:“那你回国时可要小心点,你这一路肯定会遇到不少的追杀。”
华明赫不屑地说道:“那就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西园轻轻嗯了一声,说道:“你赶紧回去吧,不然两国真打起来,君君可就真把你当敌人了,还有你回去,别忘了把那些大夏的奸细还有北齐的奸细清除干净。”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她明白,华明赫与君君之间的感情十分复杂,一旦两国开战,他们之间的关系将更加难以处理。
华明赫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西园见状,连忙说道:“你先回去,这边有我呢,出不了大事。你的梦想尽快实现,不然你和君君永远不可能。”
华明赫紧闭双唇,眼神凌厉地看向远方,他并未回答西园的话。
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一统三国的梦想是他一直以来的追求,而君君则是他心中的挚爱。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取舍,只能默默地思考着未来的路。
第二日,大雨倾盆而下,哗哗之声不绝于耳。皇帝坐在宫殿之中,神色间带着几分忧虑,忽然想起一事,转头看向刘公公问道:“景煜还在外面跪着吗?”
刘公公赶忙弓着腰,恭敬地回道:“是的,陛下。元王殿下已跪了一夜了。”
皇帝皱了皱眉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秦家也算是高门大户,他这不是在给孤出难题吗?”
刘公公小心翼翼地扶着皇帝坐到书桌前,皇帝再次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喊他进来吧,下那么大的雨,在外长跪着也不是个事。”
刘公公脸上露出笑容,连忙回应道:“喧元亲王觐见。”
元王缓缓走进殿内,双膝跪地,雨水顺着他的衣衫不断滴落。皇帝看着一身湿漉漉的元王,眼中流露出几分心疼之色:“你所提之事,孤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