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海棠能在这乱世中存活至今是多么的不易,他她心中还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询海棠,又怎会在此时出卖于她。
于是闫阳轻轻拍了拍韩沐雪拉着自己衣袖的手,眼神坚定地望向韩沐雪,缓缓说道:“你莫不是今日糊涂了?她怎会是那人?你仔细瞧瞧,她的言行举止,哪有半分曾经的影子。她不过是禾儿的一个婢女罢了,每日只知侍奉主人,你切莫要再无端猜疑了。”
韩沐雪还欲再争辩几句,闫阳伸出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径直打断她:“你且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她曾经是那般骄傲自信、光彩照人的女子。若真是她,以她的性子,怎会甘心屈身为奴为婢,隐姓埋名于此?更不会像现在这般唯唯诺诺。”
韩沐雪听了闫阳的话,心中虽仍有疑虑,但也一时语塞。
闫阳趁机一把拽着她的胳膊,朝着马场的方向大步走去:“赶紧走吧,比赛即将落幕,梁寒定能拔得头筹。我们莫要错过了这精彩的时刻。”
韩沐雪满心不情愿,脚步拖沓地随着闫阳迈向马场,闫阳还不时回首,目光在秦允禾与海棠身上来回游移,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秦允禾见她们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遂缓缓转身面向海棠,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一丝威严:“我期望回去之后,你能给我一个详尽且合理的解释。你莫要以为可以就此蒙混过关,否则,你该知晓后果绝非你所能承受。”
海棠贝齿轻咬嘴唇,直至咬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她抬眸望向秦允禾,眼中有一丝哀怨:“你其实早便对我的身份起了疑心,所以才故意将我带来此处,只为验证你心中的猜想,对不对?你从一开始便在谋划这一切。”
秦允禾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此刻你当好好思量自身的处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才是当务之急。”
海棠望着秦允禾,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刚走两步的秦允禾,脚步忽然顿住,她缓缓的转身,看向海棠,眼神里带着一丝深意:“你是谁的人,我也知道。”
她朱唇轻启,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海棠听得真切:“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在你们木家这件事上是清白的吗?”
海棠听闻此言,不由得一怔,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与惊愕。
她心急如焚,脚步不自觉地向前挪了一小步,急忙问道:“你什么意思?”
双眼紧紧盯着秦允禾,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秦允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并未理会海棠的追问,只是轻轻甩了甩衣袖,转身向着马场的方向款步走去。
一旁的清清满脸疑惑,她眨了眨眼睛,凑近秦允禾轻声问道:“小姐,她会去找清王问清楚吗?”
秦允禾微微歪头,脸上依旧挂着那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她不会,放心吧。”
闫阳远远地看着秦允禾坐在身旁,目光下意识地在她周围扫视了一圈,见她身旁只有清清一人,不禁有些好奇,于是开口问道:“你的那个婢女呢?”
秦允禾脸上笑意更浓,她抬眼看向闫阳,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她有些不舒服,我让她先回去了。”
闫阳轻轻哦了一声,便不再追问。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锣声划破长空,紧张激烈的比赛宣告结束。
梁寒走到长公主面前,恭敬地行礼。
长公主面带微笑,将早已准备好的彩头亲手送给梁寒,梁寒双手接过,眼中满是感激与欣喜。
在熙熙攘攘的马场之中,梁寒手捧着那散发着幽冷光芒的夜明珠,稳步朝着秦允禾所在之处走去。
秦允禾则眉眼弯弯,带着盈盈笑意望向闫阳,似在与他无声交流着什么。
而不远处的韩沐雪,看到这一幕,气得脸色涨红,双手紧紧地撕扯着手中的帕子,那帕子仿佛成了她发泄愤怒的对象,被揉成了一团皱巴巴的模样。
梁寒很快来到秦允禾面前,面上带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意,将夜明珠轻轻递向她。
秦允禾见状,不禁一愣,心中瞬间涌起无数疑问,她秀眉微蹙,心中暗想:“你不是要送给闫阳吗?为什么给我,发什么神经?”
梁寒像是能洞悉她内心的疑惑一般,笑着开口解释道:“公主殿下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没见过,这夜明珠就是给你的,拿着吧。”
秦允禾无奈,只好伸出手接过夜明珠,微微欠身说道:“多谢梁公子。”
闫阳在一旁看到这场景,脸色微微一沉,狠狠地瞪了梁寒一眼,语气中带着警告说道:“本宫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她是本宫未来的嫂嫂,你最好不要存有幻想。”
梁寒听到闫阳的话,只是微微抿了抿唇,并未言语,那眼神里却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秦允禾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思忖:这下好了,用不了几时,这京城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又要加上一条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这局面愈发复杂难测起来。
秦允禾的叹息声还未消散,梁寒却突然朗声道:“秦姑娘莫要担忧,我梁寒做事但求无愧于心,这夜明珠也不过是对今日赛马时秦姑娘精湛骑术的钦佩之礼,旁人若是要嚼舌根,我自会去解释清楚。
闫阳冷哼一声:“但愿如此。”
此时,韩沐雪再也按捺不住,走到众人面前,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梁公子今日可真是大方,这夜明珠可是价值不菲呢。”
她话锋一转,看向秦允禾,“秦妹妹好福气,先是与元王殿下纠葛不清,如今又得梁公子另眼相待。”
秦允禾神色一冷:“郡主慎言,莫要凭空捏造。”
梁寒见状,微微皱眉:“郡主,今日是赛马盛会,大家本应和乐,莫要因言语失了风度。”
韩沐雪咬了咬牙,正欲反驳,秦允禾开口说道:“想必郡主你最近在家反省的还是不够,经书抄写的还是少了,要不然怎么会有空在这里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