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时间里,天汉界靠近佛土的地域出现了许多像陈松这般传授佛法的修士,尤其以人族所在疆域为多;不过目前都是在一些不起眼的小地方兴起,并没有引起人族高层修士的关注,或许即便是知晓了也并不在意。
星星之火,或能成燎原之势。
......
话说,一处风景秀丽的山巅之上,正有一只小小的淡蓝色蝴蝶立在崖边,双翅微微合拢,宛如一朵精致的小花绽放在风中;似乎完全沉浸于眼前那波澜壮阔的云海美景之中,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前方,仿佛在沉思,又好似在默默地观察着天地间微妙的变化。
突然间,天地之间的气息发生了巨变,虚空上瞬间被硬生生地撕裂出了一道狭长而漆黑的裂隙。
自那裂隙之中源源不断地渗透出无尽的刺骨寒意,冰冷地气息迅速蔓延开来。
感受到那股寒意,蝴蝶双翅立即微张,如同两片薄纱,其略微昂首看着上空的那道裂隙。
紧接着,只见从裂隙之中缓缓走出了一个身影,其身披洁白如雪的衣裳;随着他的现身,虚空中的寒意愈发变得浓烈起来,仿佛所有的寒意都是从他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那道白衣身影朝着山巅一步步走来,浓浓的威压镇压着天地,眼神冰冷如雪。
他走到山巅前方,看着静立的蝴蝶,开口说道:“我在找一个人。”
他的声音和他所表现出来的气质一样,给人感觉有些冰冷刺骨。
那蝴蝶便是庄玄所化,他感受到来人的态度之高傲冷漠,并且给他一种威胁之感;随即平淡的回道:“不知前辈想找的是谁?”
“其实,本尊也并不清楚那人究竟是谁,只是大概有所猜测而已。”
“既是这样的话,在下也无能为力。”庄玄的身形慢慢飘起,停留在虚空之上并说道。
“不,你可以帮我,只需要给我出手施法即可。”那人这般说道。
若不是其语气十分认真、严肃,庄玄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修炼的走火入魔了。
然而,庄玄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浮现出了当初在长安城上空之时,与那乾云仙尊的谈话。
他于是问道:“请问前辈是谁?”
“呵呵,本尊名为严均,千年来不问世事,想必你这后辈也并不知晓本尊。”
庄玄心中顿时一凛,本淡然的情绪稍有所波动,只不过由于显化出来的乃是幻蝶之身,所以并没有被那严均修士所察觉。
当初乾云仙尊对庄玄说过,让他小心一个名为严均的人,并且让他尽量不要在其面前施展幻法。
庄玄当时并没有太在意,却不料今日竟是真的遇到了此人,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吗,如今看来其真是为了自己而来。
庄玄自己本就是一个清净之人,最不喜麻烦之事,但是眼前这个修为强大的严均修士显然不怀好意。
他于是说道:“严均前辈,恕在下帮不了你。”
说着,庄玄施展遁法准备离去,所化蝴蝶的身形渐渐变淡,仿佛要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眼看着即将消失于虚无。
“哼,休走!”
然而,就在此时严均一声冷喝;霎那间虚空中瞬间刮起了一阵寒风,寒风极其凛冽刺骨,犹如无数柄锋利的利剑刺入了虚空之中。
只见周遭的山峰在这恐怖的寒风肆虐之下,竟然瞬间崩裂开来,化为无数细小的尘粒,随后又被狂风吹散。
而原本已经快要遁入虚空的庄玄,其身形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硬生生地逼了回来。
严均前方的虚空上,淡蓝色蝴蝶在虚空中正闪耀着灵光,抵御着四周寒风的侵袭。
蝴蝶身形虽看起来弱小,但在肆虐的寒风之中仍能安然静立。
严均突然冷笑说道:“本尊来此之前问过许多人,都言我们人族有一后起之秀,一手幻法玄妙无双,较之青丘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令人心入幻境而不自知;尤其是幻蝶之法更是让人见之称奇,难以堪破其中玄秘。”
“被众人修士称为魔蝶、或是幻蝶;我想他们所说之人应该便是你吧,所以本尊才循着你战斗曾留下过的气息寻来。”
“据他们所说,呵呵,你叫庄玄,是吗?”严均冷俏的嘴角含着微微笑意说道,不过其脸上的微微笑意却令人不禁心生出一股寒意。
幻光朦胧浮现,庄玄的身形显现于虚空之上,他此时平静的看着严均点头说道:“我就是庄玄,阁下找我费尽周折找我究竟何事?”
“哈哈哈,本尊不是说过了吗,只需你施展出最厉害的道法来向我发起攻击即可。”
庄玄微微一蹙眉、有些狐疑的问道:“就如此简单?”
此时,严均的神情发生了变化,转眼间就变的冷漠无情起来,那双眼眸更是如同寒潭一般深不见底,其中似乎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情感波动。
只听他淡淡的开口说道:“我想,唯有生死之间的斗法才有可能让我找到那么一丝丝突破的契机。”
“所以说,也就注定了你我之间的斗法唯有一人能够活着离开!”
庄玄听后神情亦变的有些微冷,他以一种极其淡漠的口吻回应道:“你我二人之前素未谋面,无缘无故却要分个生死,难道你已经陷入了走火入魔的境地了吗?”
“哈哈哈,走火入魔!”他突然仰头大声笑道,那笑声如同夜枭的嘶鸣,在虚空中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其眼神冷漠如冰,毫无温度可言。
“走火入魔那又怎样!你可知数千年的时光,我修行未曾有过半分懈怠,可始终却没有触摸到一丝丝合道的感觉,一日、一年,这千年来修为不仅没有进步,反而内心更是陷入无尽的迷茫之中,你可知那种岁月煎熬的痛苦和折磨!”
“乾云子那个老匹夫他居然敢说我疯了?哈哈哈哈,没错,那我就是疯了!但只要有一丝突破的希望,我就会不择手段的去抓住它,无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哪怕万人所指、背负千古骂名,我也毫不在乎!”
严均的怒吼声响彻云霄,其赫赫威势镇压着周围万里之内的生灵栗栗危惧,蜷缩着身体。
庄玄看着他怒喊道,尽管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癫狂和歇斯底里,可他的眼神中却始终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仿佛内心和其表面犹如毫不相干的两者,看起来极为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