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传入耳朵的嘲弄,孟川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为了任务,忍!”
暗中劝着自己,他默默埋头,将脚边的储物袋捡起。
至于被扒下的衣物,则早已变成一堆凌乱的布片。
即便如此,他还是将那堆布片捞了起来。
然后,他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朝魔宗营地踱去。
避开断眉青年一群人的目光,他这才从系统仓库取出一套备用衣物换上。
只顾着奋力平息怒火的他,并没有看到那只从头顶飞过的信隼。
收拾妥帖,抬手,孟川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儿。
从脸上传来的痛感,让他好歹冷静了一些。
继续前进,慢慢的,从茂密的丛林之间透露出一些闪烁的火光。
而后,一顶顶耸立的帐篷赫然出现在孟川的视界之中。
“呼,可算是到了!”
看着营地里游走的幢幢人影,孟川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
随后,他把目光转到那只惹眼的中军大帐之上,暗暗琢磨着措辞。
毕竟他并没有接到调令,所以贸然来此,难免会显得突兀。
为了能顺利地留在这里,他需要为自己的出现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不过没等他想出个头绪,便有一阵密集的脚步声逼近。
看到那支从营地开出的人马,孟川心头一个咯噔,暗道:不会正好赶上魔宗出击吧。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他就用力一拍自己的大腿。
“说不定这正是我的机会,只要先上战场立下一功,或许就不用担心会被撵走了!”
一念及此,孟川即刻换上一张灿烂笑脸,主动往那队人马迎上。
可没等他开口招呼,逼近的那群人便齐齐拔出武器,并对准了他。
“诸位别冲动,自己人,自己人!”
猝不及防,孟川本能地举起两条胳膊,做出一副投降状。
“既然是自己人,那想必你一定有宗门特意下发的调遣文书吧,拿出来看看!”
领头的大胡子直接把手伸到孟川面前,索要凭证。
“我……”孟川傻眼了,自己乃是临时起意才会来这儿,哪儿有什么文书?
无奈之下,他只能取出自己的身份铭牌,证明自己魔宗弟子的身份。
只可惜,对面的大胡子转瞬就把他的身份铭牌丢了出去。
“未得命令,竟敢擅闯我军大营,要我看,你根本就是敌人派来的谍子!”
大胡子哼然一声冷喝,直接就给他定了性。
甚至没等他争辩半句,大胡子便亲自扑了上来。
只眨眼间,孟川的右边肩膀就被一只大手禁锢。
孟川本能地想做反抗。
可眼前就是魔宗大帐,一旦出手,只会引起更大的误会。
他准备等到了领军的长老面前,再替自己申冤。
但他显然低估了大胡子的手段与胆子!
在禁锢孟川胳膊的第一时间,大胡子便摘下了孟川刚别回腰上的储物袋。
而后,储物袋在空中划出一条并不靓丽的弧线,落在另一个马脸青年手中。
马脸青年拿到东西,半秒钟也没犹豫,直接将袋子抹开。
而后一封署名无忧殿的密信,被马脸青年从储物袋里翻了出来。
“证据确凿,岂容你抵赖!”
大胡子嘴角一勾,眼底的狠意隐闪。
话落瞬间,他抓着孟川的胳膊,用力往下一摁。
孟川不由自主地佝偻腰身,不甘地埋下脑袋。
与此同时,马脸青年手中的长剑一送,搭于孟川的脖子。
冰凉渗透了肌肤,只一刹那,孟川便被冻僵。
“按军规,凡敌军奸细,杀无赦!”
说话间,马脸青年手里的剑锋再度往前一送。
剑锋划破肌肤的触感,让孟川再也忍不了了,马上就要反抗。
正此时,一声暴喝从营地内传出。
“住手!”
同这个声音一起出现的,是炼器堂陶长老的飘逸身影。
声音未落,马脸青年手上的动作便突地一滞,随后闷哼一声,长剑坠地。
脑袋保住,孟川却没有多少庆幸,立刻抬头,朝马脸青年看去。
只见马脸青年满脸惨白,嘴角溢血,连原本挺拔的身躯也突地一阵摇晃。
“只一句大喝便将此人重伤,陶长老的实力,深不可测啊!”
见陶长老缓步靠近,孟川这才收回目光,重新埋下脑袋,装出一副恭顺之状。
大胡子一伙却万分不安,隔着老远便开始躬身问好。
陶长老并没有回应,来到大胡子身边,扬手一个大逼兜送上。
“我炼器堂的人,什么时候轮到幽冥堂来处置?”
无视被扇翻在地的大胡子,陶长老冷眼环视一周,然后把视线定格于还留在营区内,并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大戏的拓拔澜脸上。
顺着他的目光,孟川这才看到拓拔澜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听说大胡子一群人竟出身幽冥堂,孟川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如果没料错的话,刚才那群守路障的,也是拓拔澜的人。”
孟川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背,刚来便一头撞在了幽冥堂的人手上!
“他们也是公事公办而已,陶师兄这置的是哪门子气?”
幽冥堂长老余欢,从拓拔澜背后转出,含笑冲陶长老说道。
看到姓余的,陶长老的眼皮子不经意地抖了两抖。
四目交对期间,隐隐有一簇簇迸溅的火花在空中闪现。
看到两位长老剑拔弩张的样子,在场弟子尽皆埋着脑袋,没敢吭声。
沉默持续了足足半分钟,陶长老率先收回视线,漠声与孟川招呼。
“我们走!”
言落,利落迈步,并没有特意去看孟川一眼。
闻言,孟川则用力一振胳膊,将大胡子的爪子甩开。
然后,他又理了理自己被弄乱的衣衫,昂首阔步地跟在陶长老身后。
只不过,没走上几步,便被余欢横身阻住去路。
听得从背后传来的动静,陶长老冷然回头。
“余欢!”
“师兄别激动嘛,我只是想问问司徒师兄的事情,毕竟,这小子是现在查到的,最后一个与司徒师兄有接触的人!”余欢咧嘴轻笑。
可他那张看似灿烂的笑脸之上,却根本没有多少笑意。
陶长老眉头紧蹙,终究留了下来。
孟川心下急沉,赶紧回忆之前编给武勃的那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