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宰相府邸那气势恢宏、雕梁画栋的建筑之中,王安陂正心急如焚地于书房里不停地来回踱步。
只见他眉头紧锁,内心焦躁不已,因为他深知此次若无法找回虎符,那么对于未来皇位的争夺,靖王恐怕将再无半点胜算可言!
“唉,难道这真的就是天意如此吗?”
王安陂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无奈地叹息着,仿佛已经对局势感到绝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书房内原本凝重压抑的气氛。
王安陂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心中更是恼怒不已。
门开之后,一名亲卫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向王安陂抱拳行礼并禀报:“相爷,外面有一个年轻男子执意要见您!”
王安陂闻言,顿时怒不可遏,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一根根暴突起来。
他瞪大双眼,狠狠地盯着那名亲卫,厉声呵斥道:“本相之前就交代过你们,若非极其重要之事,决不许前来打扰我!
你竟敢违抗命令,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那名亲卫被王安陂的怒斥吓得浑身一颤,脸色变得煞白,但还是强忍着恐惧,战战兢兢地道:“相爷息怒啊!
小的也不敢贸然打扰您,只是那个年轻人说了,他手中握有您此刻最为迫切需要之物,如果您不肯见他一面,日后定会追悔莫及呀!”
听到这话,王安陂不由得心头一震,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他迟疑片刻,然后猛地转过头去,对着那名亲卫说道:“罢了,速速请他到书房来见我!”
不多时,江岩便跟随着那位相府亲卫,穿过重重回廊和庭院,终于来到了王安陂所在的书房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随后轻轻推开房门,迈步走进屋内。
抬眼望去,只见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书桌,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书典籍。
而在书桌后面,则端坐着那位传说中权倾朝野的宰相——王安陂。
王安陂身着一袭素色长袍,头戴方巾,一副典型的儒士装扮。
他身材略显清瘦,但却透露出一种精明干练之气。
下巴处蓄着几绺精心修剪过的虎须,更增添了几分威严之感。
然而出乎江岩意料的是,眼前这位位高权重的相爷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面目狰狞、阴险狡诈,反而看起来文质彬彬,丝毫没有那种让人看一眼便如坠冰窖般的寒意。
“属下江岩,见过相爷!”
江岩恭敬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而清晰。
此时的王安陂端坐在太师椅上,面沉似水,异常平静。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既然这人已经来到了自己的相府,那无论如何,他都有信心和把握用一万种手段重新夺回虎符。
“江岩?可是最近名震金陵城的那位江大才子?”王安陂微微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俊朗的男子。
江岩谦逊地笑了笑,连忙说道:“在相爷面前,我怎敢妄自称才子?不过是承蒙大家错爱罢了。”
“哦?可据我所知,你不仅才华横溢,而且还是汝南王的爱子啊。”王安陂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之色。
江岩神色一正,郑重其事地回答道:“相爷明鉴,我如今乃是您手下月清帮掩月堂新上任的堂主!
近日偶然间发现了一件疑似相爷遗落之物,所以今夜特地前来归还于您。”
话音刚落,只见江岩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
他缓缓揭开外层的绸布,露出里面一枚虎符。
然后,他恭恭敬敬地将虎符双手奉上,递到了王安陂的面前。
王安陂虽说早已料到会是如此结果,但当虎符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他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惊喜和意外。
毕竟,能这般轻而易举地就重新取回虎符,着实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期。
王安陂不动声色地接过虎符,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便随手将其放置在了身旁的桌子上。
对于这枚虎符,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此等重要信物基本不可能被伪造,而且也没人胆敢去冒这个险。
自己如今拿到了这枚虎符,但也只能等待着皇上驾崩之后,趁着局势混乱才有机会动用它。
要知道,平日里若没有圣上的圣旨,想要调动那支威名赫赫、战无不胜的玄甲军简直比登天还难!
王安陂凝视着眼前的江岩,缓缓开口问道:“你可清楚这东西究竟代表着怎样的意义?竟然就这样轻易地交予我手?”
江岩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自然知晓,只要谁掌控住了这支拥有足足二十万雄兵且所向披靡的玄甲军,便能够力挺己方所拥护的那位皇子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宝座!
不过,在这金陵城,相爷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拒绝,我不小心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现在只不过是提前归还而已。”
王安陂皱起眉头,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将这至关重要的虎符转交于汝南王呢?
凭他的实力和能耐,莫要说支持一位皇子上位,即便要取而代之,颠覆孙家的天下江山恐怕亦非难事啊!”
江岩沉默片刻,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轻声说道:“自从我被逐出王府以后,若不是有位善良的小姑娘赠予我一颗糖果充饥,只怕我早已饿死在那秦淮河畔了……”
王安陂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随后又沉声道:“嗯,我算是明白了其中缘由!
但你你应当明白,此事关系重大,乃是绝对机密之事,然而,世上唯有,唯有死去之人,方才最有可能严守秘密!”
江岩冷笑一声,回应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对此心知肚明,正因如此,我特意留下了一封足以令你满门抄斩的书信。
只不过,那封信并未落在任何我相识之人的手中。
你不妨试试将整个金陵城中的百万百姓尽皆屠戮殆尽,看看能否寻得此信踪迹!
不过,需要强调的是,这仅仅只是为了预防可能出现的意外状况罢了。
毕竟像这样对于我们彼此均无益处之事,我从来都是避而远之的。
想必您也清楚得很,我一直以来可都是位相当出色的生意人呐!”
王安陂抚须轻笑一声,回应道:“哈哈,年轻人,你确实勇气可嘉啊!
既然如此,老夫便应允了你。待到来年春闱结束,老夫定当力荐你入朝为官。”
江岩却是微微摇头,婉言拒绝道:“承蒙相爷厚爱,不过,说实话,晚辈对于仕途并无太多兴趣。
相较之下,晚辈更热衷于经商之道。
倘若相爷能够赐予晚辈私自开采盐铁的特权,那晚辈必定满心欢喜地接受。
届时,所获利润咱们对半分账,您看可好?”
听到此处,王安陂略作沉思后,缓缓点头应道:“也罢,此事可行。
只不过,私自开采终究难免会被他人抓住把柄。
正巧如今盐铁司尚缺一名江南巡查使之职,此乃正七品官衔,就交由你来担任吧。”
江岩闻听此言,喜不自禁,连忙躬身施礼道谢:“多谢相爷成全!”
待他走出相府大门之后,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心中暗自思忖着,别看这位宰相大人王安陂表面上好说话,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但实际上,此人阴险狡诈至极。
但凡让他逮住丝毫机会,便能在顷刻间将你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想到这里,江岩不禁打了个寒颤,加快脚步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