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唏嘘,众人不禁替黄家上下无比担忧。只是眼下,他们得先保住自身才行。
辰瑶见大家面色阴郁,布满愁容,不由打起精神鼓励道,“依我看,事情也并没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宫德庸若是全无顾忌,也不必把咱们困在秋爽斋,下毒、放蛇都做的出来,直接取了我们的性命不是更利落爽快吗?”
“没错!”黄语林黯淡的双目突然一亮,“他匆匆前来,显然并没有思虑周全,该怎么诬陷,怎么向昊灵院交代,怎么才能将他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宫德庸并未想好。所以,现在我们不必放弃,还有机会!”
“如此,我们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想办法离开这里!”尧衡并没有因为辰瑶和黄语林的分析轻松多少,他知道,秋爽斋绝不是只有机关这么简单,想要离开这里,必得费上一番手脚。
想到这里,尧衡起身走到被封住的窗子旁边,轻轻拍出一掌,立刻被一股力量反弹回来,他警觉道,“外面有结界!”
“什么?”辰瑶气呼呼的走了过去,一晃腕上的龙睛凤尾镯道,“他们既然有胆子设下结界困住我们,那就别怪我把结界连同秋毫斋一起砸个粉碎!”
“上使不可!”
黄语林见她动了真气,连忙劝慰道,“上使先别急着动手,我想眼下不只秋毫斋,恐怕整个宫家已经在宫德庸的掌控下戒备森严。即便我们闯出秋毫斋,不知还有多少阻碍等着我们。”
毕竟,这里除紫药外只有六个人。碧落和宫秋霜需要保护,辰瑶和阮恬只能勉强护住自己,仅靠黄语林和尧衡二人,想要护住她们闯出早有准备的宫家并不容易。况且,黄语林觉得,以宫德庸的行事,恐怕半个玄清界都被他做了手脚,根本不可能轻易离开。
“可我们也不能在这里等下去。”辰瑶想,既然不能明修栈道,那就只有暗渡陈仓了。她道,“或许我们可以寻找另一条路离开这里。”
“暗道?”阮恬会意,“只要我们挖出一条通向宫家外面的暗道悄悄离开,就有机会传消息回昊灵院,那时就有救了!”
“可是,可是,我们好像都不太会挖暗道啊。”碧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露出为难的表情。
辰瑶听闻穿山甲一族最擅挖洞,只是此刻上哪里去寻一只穿山甲来。踌躇间,一道紫色身影猛然出现在眼角余光中,辰瑶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时不禁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我们这里不正有一个好帮手嘛!”辰瑶迈着欢快的步子来到那道紫色身影旁,蹲下身瞧着那张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惊惧变得有些扭曲的脸,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就劳烦紫药姑娘了替我们另辟蹊径,逃出生天。待回到昊灵院后,我必定会替紫药姑娘多多美言几句,到时候好处自然少不了姑娘的!”
尧衡惊讶于辰瑶变脸的速度,前一秒还愁云惨淡,后一秒就言笑晏晏春暖花开了。其余四人之中只有碧落不动声色的向下撇了撇嘴角,只有她知道,每当自家小姐露出这般动人心魄的笑容时,必定有所图谋。
只是,恳求是真,许诺也不假。辰瑶此刻想的是,紫药若真能从地底挖出一条通道助他们脱身,死罪可免,但活罪却不能逃,送去昊灵院关上个一二百年再放出来也就是了。
一双狭长蛇目盯着傻笑不已的辰瑶看了许久,紫药才吐出一句冰冷无比的言语来,“我为何要信你?”
原因无他,紫药自认辰瑶不会对自己这个对她大下杀手的人高高举起轻轻放过,以己度人,若是有人要害自己,紫药绝不会饶过他的。
“一命换一命,哦不,一命换六条命,算起来还是我们赚了。”辰瑶掰着手指头很认真的算了一通,最后得出这个听起来荒唐,实则分外靠谱的结论,觉得很是满意。
“你……”紫药愣住了。
在宫泽口中,辰瑶是个心机颇深,阴险毒辣的女子,但亲眼见过之后她不禁产生疑惑,面前这个笑的憨憨傻傻的女子,真是宫泽说的那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女子吗?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辰瑶见她并未答应,只好耐心解释道,“方才我们的话想必你已经听到了,想要活命,就要挖出一条生路来。可是你看,我们几个谁像是会挖洞的人呢?听说,听说你们蛇族是穴居的,想来,想来于挖洞一道颇有心得,所以我才有了不情之请。”
她越说声音越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紫药听了好笑,“上使这话说的好没道理,秋毫斋机关重重戒备森严,可不只限于地上。恕我不能答应上使,也无法答应上使。”
“你的意思是……”黄语林听出紫药的弦外之音,立刻找了一块空地,用力向下跺了一脚。铺在地面的砖石顿时碎成齑粉,可下面露出的却不是黄土,而是一块黑乎乎的铁板。
“别小看了这黑铁,”尧衡仔细端详几眼,面色更加沉郁,“此乃上好玄铁,做成兵刃削铁如泥。宫家好大的手笔,竟然用了这东西来打造一座囚笼。”
“玄铁,真那么厉害吗?”辰瑶不信邪,抽出长天离恨钩准备亲自试试,紫药的声音冷冷传来,“我劝上使还是省省吧,当年建造秋毫斋时,公子也不信这玄铁果真如传言那般坚硬,不惜将重金搜罗来的长刀短剑各种兵刃拿来尝试。”
“结果如何?”辰瑶好奇的伸长脖子,满眼期待的望着她。紫药不屑的哼了一声,“还能如何,如今那些东西已经成了一堆废铜烂铁,一文不值,真替公子花出去的那些乾坤珠不值!”
“就算那些都不行,我,我还有这个!”辰瑶不甘的举起左腕戴着的龙睛凤尾镯,“我就不信,玄铁再硬,能敌的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