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逸尘从沈若楠家离开的那一幕,恰好被正朝着这边走来、想要找沈若楠的林正宇和夏婉清给瞧见了。
只是他们距离稍远,贺逸尘并未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彼时,他们俩刚从村子那头一路走过来,离沈若楠家还有一段不算近的距离呢。
林正宇穿着一身洗得略微有些发白的中山装,衣服虽旧却依旧被他打理得笔挺,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那模样看着就透着股城里人的讲究劲儿,尽管此刻身处这乡下地方,也依旧不减半分他骨子里的那份优越感。
夏婉清则乖巧地跟在他身旁,穿着一条淡蓝色的碎花连衣裙,那裙子的布料在这乡下可不多见,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她扎着两条乌黑油亮的麻花辫,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看着倒也有几分娇俏可爱,只是那眼神里时不时透露出的一丝狡黠,却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他们远远地就瞧见贺逸尘从沈若楠家的院子里走了出来,贺逸尘的身影在渐浓的夜色中显得有些落寞,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村外走去,显然并未发觉不远处有人正注视着他。
在这段时间里,除了林正宇下乡来的那几天,夏婉清总是时不时地带着他在沈若楠面前晃悠。然而,每次沈若楠都对他们视而不见,这让林正宇心里很是不痛快。
在夏婉清和林正宇的认知里,沈若楠之前是爱林正宇爱得死去活来的,毕竟在下乡当知青之前就是如此。所以这次下乡后,沈若楠对他们的冷淡态度,他们便认为可能是因为受不了乡下的艰苦,从而迁怒于他们。于是,林正宇和夏婉清两人商量着,这段时间先暂时不去招惹沈若楠,给彼此一些空间。
可他们哪里知道,沈若楠现在的心里早已没有了林正宇的位置。他们不来烦她,正合沈若楠的心意。
就这样,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夏婉清和林正宇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两人就一起来找沈若楠了,刚好看见贺逸尘从沈若楠家离开的这一幕。
只见林正宇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容此刻阴云密布,他紧握着拳头,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
夏婉清也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扯了扯林正宇的衣袖,小声说道:“正宇哥,你看,那个贺逸尘怎么会从沈若楠家出来呀?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林正宇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双眼紧紧地眯着,透露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愤怒。
他咬着牙,腮帮子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鼓起,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几个字:“哼,我倒要看看,这沈若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想玩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度。”
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来的冰块,又冷又硬,带着浓浓的质问与愤懑。
说罢,他便猛地转身,脚下的步子迈得又大又急,气冲冲地朝着沈若楠家的方向大步走去。
每一步落下都像是在地上砸出一个愤怒的印记,他的身影在风中带着一种决然,仿佛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一场必须要去清算的恩怨,又仿佛他们已经看到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场景一般,那场景足以让他的怒火彻底燃烧起来。
“正宇哥哥,你等等我呀!”夏婉清在后面焦急地喊道,一边赶忙小跑着跟上。
她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跑动轻轻摇曳,像是风中的一朵小花。她的脸上带着一种看似担忧实则幸灾乐祸的神色,眼中隐隐有光芒闪烁。
等她好不容易追上林正宇,便伸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袖,喘着气说道:“正宇哥哥,你先别这么着急嘛,楠楠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呀,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呢。”她的声音软软的,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泄露了她心底真实的想法。
林正宇却像是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只是脚步不停,依旧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嘴里还嘟囔着:“哼,有没有误会,去了就知道!今天她必须得给我个交代!”
夏婉清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但还是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继续说道:“正宇哥哥,你消消气啦,要是到时候真的是误会,你这样气冲冲的,可别伤了和楠楠的感情呀。”
林正宇这才侧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感情?她做出这样的事,还谈什么感情!”
说完,又加快了脚步,只留下夏婉清在后面,脸上那幸灾乐祸的神色再也掩饰不住,眼中满是即将看好戏的兴奋。
而此刻在收拾厨房的沈若楠,还浑然不知一场无端的风波即将朝着她席卷而来呢。
“砰!”贺逸尘走后,那扇原本被随手关上的院门被人狠狠地踹开。那巨大的声响仿佛是一道晴天霹雳,惊得沈若楠手里的抹布直接掉到了地上。她先是一愣,随后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瞬间涌起一股愤怒。
林正宇黑着一张脸,满脸怒容地率先冲了进来,那眼神就像是要把沈若楠给生吞活剥了一般,死死地盯着屋内。紧跟其后的夏婉清,脸上带着那怎么也藏不住的幸灾乐祸,还假惺惺地喊着:“正宇哥哥,你先冷静冷静呀,说不定真有啥误会呢。”
沈若楠看着这两人这般模样,心里的火气“噌”地就冒了起来。她大步流星地从厨房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双手抱胸,眼神冰冷地看着林正宇和夏婉清,厉声喝道:“林正宇、夏婉清,你们俩这是发的什么疯!踹我家门,还在这儿大呼小叫的,想干什么?”
林正宇冷哼一声,指着沈若楠恶狠狠地说:“哼,你还好意思问?你自己干的好事,心里不清楚吗?别在这儿装无辜了!”
沈若楠气得脸都红了,她怒目圆睁,大声反驳道:“林正宇,你把话说清楚!我干什么好事了?我今天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忙前忙后,怎么就招惹到你了?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来兴师问罪,你凭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