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环顾四周,目光在凌乱的棋牌室内打量了一圈,眉头瞬间皱成一团。
这里的地板满是灰尘,墙角的杂物堆得像是随时会倒塌,他连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嫌恶的神情挂在他的脸上,仿佛一脚踏进了臭水沟。
他抬起头,冷冷地看向伤疤男人,语气不耐烦。
“所以呢,你干不干?”
伤疤男人沉默了良久,手中的动作依旧不疾不徐。
他低沉开口,声音沙哑且冷漠。
“为什么组织里的人不自己去?”
西装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
“因为我们的棋子早已渗透进魔法界的各个角落,”
他说着,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身上的斗篷,仿佛不愿沾染周围的灰尘。
“他们的位置太重要,不能轻易暴露。至于一些‘非人’的手段——这种场合不适合。”
他顿了顿,眼神中带着一丝揶揄。
“而你呢,离开英国快十年了。当时组织改组,你人在外头,没参与。这就使得你的身份在英国依然干净得很——完全‘白’,毫无疑点。”
西装男的语气越发随意,甚至带了几分居高临下的调侃。
“当然,我知道你刚从混乱的地方回来。别担心,你在英国的身份完全没有问题——毕竟,你并不是真正的斯拉夫佬。”
说到最后,他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目光直刺伤疤男人的背影。
然而,伤疤男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低头专注地擦着手中的枪。
他的沉默与无视让西装男脸上的笑意逐渐僵硬,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压抑的怒火。
看来只有这些东西是说不动这人的。
必须加些码。
西装男脸上露出一些犹豫。
说实话,和这人根本就没打过交道。
之前听说他还挺虔诚的。
不知道可不可以利用一下?
几经挣扎,西装男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极低,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畏惧。
“这次任务,是祂的意思。”
一瞬间,伤疤男人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目光像刀子般直刺向西装男,眼神中有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西装男不由得后退半步,额头上渗出冷汗。
似乎被这目光逼得无处躲藏,西装男干涩地补充道。
“当然,我没直接收到祂的命令……但,这件事符合祂的利益。”
这句话仿佛是某种开关,伤疤男人没有再说话,却缓缓站了起来。
走向房间一角,这里是唯一稍显干净的地方,一张低矮的木柜安静地立在灰尘中。
伤疤男人动作缓慢而精准,他轻轻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造型古朴的沙漏。
这沙漏的玻璃泛着淡淡的暗红色,内部细沙如血一般鲜艳。
沙漏的两端镶嵌着黑曜石般的材质,上面雕刻着狼一般的野兽,它的眼睛似乎活灵活现,散发出诡异的冷光。
伤疤男人双手捧着沙漏,慢慢举过头顶,动作虔诚得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而庄重的仪式。
他闭上眼,嘴里低声喃喃着某种听不懂的语言,仿佛在与某种无法触及的存在沟通。
整个过程持续了数分钟,空气仿佛变得沉重,灯光也似乎黯淡了几分。
西装男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他的额头上冷汗滚滚,喉咙不自觉地咽了咽。
仪式结束后,伤疤男人缓缓放下沙漏,将其轻轻地放回抽屉。
他转过身,再次看向西装男。
然而,此时的他,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彻底不同。
他的嘴角不住地抽搐,眼神中透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姿态变得僵硬,却散发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暴戾气息。
那种隐隐的疯癫感,仿佛他身体里潜藏着某种无法控制的力量,随时可能爆发。
西装男强装镇定,但他的手在身侧微微颤抖,脚下似乎被定住了一般,不敢后退一步。
只能站在那里,目光紧盯着伤疤男人,喉咙滚动了一下,想说一句话都是极其艰难。
“其实……”
他声音微颤,试图为自己辩解。
“我认为没有必要动用‘唯一’,因为这次的目标——”
话音未落,刀疤男已经跨步向前,毫无预兆地伸手从那袋金加隆中取出一枚。
他将金加隆夹在指间,手腕微微用力,金属反射出幽暗的光泽。
“这个任务,我接下了。”
他的语气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冰刀一样刺入人心。
西装男刚刚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转瞬间又僵硬在脸上。
刀疤男将沙漏重新倒置在牌桌上,红色的细沙无声无息地缓缓漏下。
随着沙漏的倒置,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墙角的阴影像是活了过来,缓慢地向中央蔓延,灯光也变得忽明忽暗。
那些细沙每一粒落下,都像是一记无形的倒计时钟声,让人不寒而栗。
西装男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咽了一下口水,嘴唇轻微颤抖,似乎想开口,但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刀疤男拾起擦拭完的AK-47,熟练地拉动枪栓,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他单手抬枪,漆黑的枪口冷冰冰地直指西装男的胸口。
另一只手,他拿着那枚金加隆,用指尖轻轻一弹,金加隆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稳稳地落回他的掌心。
他握住金加隆,目光如刀,直视着西装男。
“猜一面。”
他的声音低沉冷酷,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压。
西装男被枪口锁定,双腿开始微微颤抖。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向腰间的魔杖摸去,却被刀疤男冷厉的目光当场钉住。
“你非常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刀疤男的语调冰冷,仿佛在宣判死刑。
“不要浪费时间,猜一面。”
西装男僵在原地,挣扎着收回那只手。
他的喉咙发出干涩的声音,双眼死死盯着刀疤男的脸,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出一丝松动的迹象。
“为什么?!”
西装男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近乎尖叫。
“我只是来传个任务!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刀疤男冷冷地注视着他,左手将金加隆在指间转动,仿佛不受任何情绪波动的影响。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而笃定。
“因为你亵渎了祂的意图,企图扭曲祂的意志。”
“没有!”
西装男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根本没有那么做!”
刀疤男并未为他的抗议所动。
他的眼神如刀锋般锐利,直逼对方的心脏。
他用近乎命令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猜 一 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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