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瑶自从得知自己怀有身孕之后,起初心中还稍稍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如今的她已然能够十分坦然地面对这个事实了。
只是这段日子因为怀孕,她总是胃口欠佳。
她发誓,她是真的非常想吃,可是这具身体似乎有着属于它自己的想法,无论贺知瑶怎样努力去尝试进食,那种食欲不振的状况依旧没有得到明显改善。
而另一边,沈卿尘则从下属口中听闻了贺知瑶近来胃口不佳这件事。
他第一反应便是觉得可能是因为将她拘禁在王府之中,使得这人心情不畅,以至于连饭菜都不愿意食用了。
就这样,接连数日过去了,沈卿尘那颗原本还算沉稳的心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对贺知瑶的担忧之情。
这一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沈卿尘信步来到花园,远远地便瞧见贺知瑶正静静地坐在一张椅子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只见她微闭双眸,神态安详,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与纷扰都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沈卿尘快步走上前去,待到距离贺知瑶仅有几步之遥时,方才停下脚步,并轻声说道:“我带你出去逛逛吧?”说话间,他脸上还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然而令他未曾料到的是,贺知瑶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直接毫不犹豫地开口回绝道:“不去。”
要知道这些天由于胃口太差,她几乎都没能好好吃上几顿饭,此刻浑身软绵绵的,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出去逛街游玩呢?相较之下,还是这般安安静静地晒会儿太阳更为惬意舒适些。
沈卿尘微微抿起嘴唇,心中暗自揣测着贺知瑶的想法。
见她拒绝,只当她不愿与自己同行,于是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自己出去逛逛吧。”
贺知瑶闻言,不禁诧异地睁开双眼,直直地盯着沈卿尘,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难道就不担心我趁机离开吗?”
沈卿尘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有些底气不足地解释道:“有暗卫暗中跟随保护。”说这话时,他的目光闪烁不定。
贺知瑶轻哼一声,干脆利落地回应道:“哦,不去。”
此刻就算是要她离开,她也是万万不肯的。
毕竟如今她身怀六甲,独自一人在外漂泊实在危险重重,况且身边并无值得信赖之人。
相较之下,这王府之中反倒更为安全可靠。平心而论,在此处安心养胎、安享晚年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沈卿尘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道:“难道你就如此坚决地想要离去?我都已经承诺过会将这具身躯交还给‘他’了.....”
沈卿尘转过身去,害怕贺知瑶看见,此时的他笑容恐怕比哭泣还要难看数倍。
贺知瑶听见沈卿尘又是这般说,心头一软,缓缓站起身来,柔声道:“好了,我不走便是,你..你也无需如此。”
“阳光这般好,不如我们一同去散散步吧!”方才晒完太阳,眼下到了该散步的环节了。
沈卿尘一听,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惊喜之色,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好!”
几乎就在贺知瑶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便迫不及待地给出了答复,仿佛生怕稍作迟疑,她就会改变主意一般。
贺知瑶与沈卿尘二人破天荒地如此安静地并肩漫步着。此刻,周遭的喧嚣仿佛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和偶尔交错的呼吸声。
沈卿尘的目光始终落在贺知瑶身上,那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念。
他不禁暗自叹息,如果贺知瑶钟情之人是他本人,那该有多美好啊!然而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
不知不觉间,散步已至尾声。
午餐时间到了。
贺知瑶心中其实很想挽留沈卿尘一同共进午餐,但一想到自己近来的就餐状况,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毕竟,她尚未想好如何向沈卿尘坦白——她已然怀上了他的骨肉。这种事情无论怎样开口,似乎都会显得有些怪异。
就在这时,贺知瑶突然打破沉默:“我说过我不会离开,所以你也无需为这方面费神担忧了。”
沈卿尘轻轻应了一声:“嗯。”
确实,她也不必离开,而且用不了多久,他便要将自己的身躯交付于他。如此一来,他们便能真正相守相伴,总好过如今这般连他稍稍亲近些的接触都无法实现。
或许,拥有同一个身体,也算是圆了他们渴望长相厮守的美梦吧。
——
沈卿尘神色平静地召来府医问道:“几日过去了,情况究竟如何?”
只见那孙启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战战兢兢地回答道:“主子!实在是未曾遇见过如此棘手的状况啊,因此需要更多的时日来仔细探究一番才行。”
这几日里,孙启章可谓是绞尽脑汁,但面对这种情况依旧毫无头绪,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由于过度焦虑和着急,他嘴上甚至都冒出了大大小小的水泡,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
好容易才勉强理出了那么一点儿思路,可心里又犯起嘀咕,着实不晓得该不该将这个法子说出口。
“是吗?”沈卿尘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质疑与不满。
“暗一!”随着他一声冷喝,暗处瞬间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显然是有人正准备现身执行命令。
然而就在此时,只听孙启章慌忙喊道:“主子饶命!属下确实想到了一个办法,只不过此方法太过凶险.....”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准备出手的暗一暂时止住了动作,而沈卿尘则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抹兴味之色,缓缓开口道:“哦?说来听听。”
孙启章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后继续说道:“主子可还记得数年前那次在战场上负伤昏迷之事?”
沈卿尘点点头,示意孙启章接着说。
“当时您伤势严重,已至生死边缘,可令人惊奇的是,您昏睡一段时间之后竟然奇迹般苏醒过来,而且醒后的您仿若毫发无损,不仅身负重伤仍能奋勇杀敌,更是以一己之力将敌军杀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自那时起,另外一个您便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