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军帐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帐壁上跳动,映出胡昭负手而立的身影。
0他神色平静,却难掩眸中锐利,仿佛能穿透这帐内的昏暗,看穿前方的重重阻碍。
案几上,一幅详尽的子午道地图铺展着,山川走势、关隘分布一目了然,每一处弯折与标注,都似藏着决胜的关键。
帐中,张飞、段煨、司马朗等人肃然而立,目光齐聚胡昭,等待着他的指令,帐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此番出征,子午道乃进军汉中的关键路径。此道虽崎岖难行,却也能出其不意。”胡昭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我决定采用奇袭之计,派段煨将军率精锐之士,先行突袭子午关。”
段煨闻言,上前一步,抱拳行礼,身姿挺拔如松,声音沉稳有力:“末将定不负军师所托!”
张飞浓眉一挑,豹眼圆睁,急声问道:“军师,那俺老张呢?就这般看着段将军立功?”
语气中满是不甘,手中不自觉地握紧了丈八蛇矛,矛尖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
胡昭微笑着看向张飞,目光中满是安抚:“翼德莫急,你勇猛无敌,后续必有大用。此次奇袭,需行动隐秘迅速,段将军麾下皆是精锐步兵,在这崎岖的子午道上,他们更能灵活行事,适合此番任务。”
胡昭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摆了摆手中的羽扇,似要将张飞心中的焦躁扇去。
张飞虽心有不甘,却也明白其中道理,挠了挠头,那钢针般的胡须跟着抖动,闷声应下。
他将蛇矛往地上一戳,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深夜,月色如水,洒在蜿蜒的子午道上,给这条古道披上了一层银纱。
段煨率领着两千精锐步兵,如一条潜行的黑色长蛇,在山林间悄然穿梭。
他们身着深色麻衣,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脚步轻盈,只发出极轻微的踩踏声,与山林间的风声、虫鸣声交织在一起,不仔细听,根本难以察觉。
队伍仿若训练有素的暗夜幽灵,借着月光与树影的掩护,向着子午关疾行而去,每一名步兵的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此时的子午关城楼上,守将张林身披重甲,神色略显疲惫。
他身为张鲁堂弟,深知子午关的重要性,自刘备军有西进动向以来,便日夜不敢松懈。
然而,连续多年的平静,让部分守军渐生懈怠。
“将军,这刘备军怕是不会来了,咱都守了这么久,连个影子都没见着。”一名小校打着哈欠,小声嘟囔,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困意与倦怠。
张林瞪了小校一眼,目光如刀,呵斥道:“休要妄言!刘备军诡计多端,不可掉以轻心。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他的声音在城楼上回荡,试图驱散众人的懈怠之气。
话虽如此,张林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
这子午道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可他总觉得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如影随形。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在城楼上踱步,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
段煨的步兵队伍悄然抵达子午关下。
他抬手示意,队伍瞬间停住,安静得如同死寂的夜林。
段煨目光如电,望向高耸的关城。
月光下,城墙上的守卫身影隐约可见,他们或站或坐,有的还在打着瞌睡。
段煨轻轻挥手,士兵们迅速散开,如鬼魅般朝着城门靠近。
他们身形敏捷,动作熟练,利用路边的巨石、灌木作掩护,一步步接近目标,仿若融入了这夜色之中。
负责攻城的士兵们抬着特制的小型攻城器械,小心翼翼地行动着。
他们将短小轻便的云梯靠上城墙,动作轻巧而迅速,生怕发出半点声响惊动敌军。
率先爬上云梯的皆是军中的精锐之士,身手敏捷,悄无声息地朝着城楼上攀去。
他们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口中紧咬着短刃,双手稳稳地攀爬,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城楼上,一名守卫揉了揉眼睛,恍惚间似乎看到城墙下有黑影晃动。
他刚要出声示警,一支利箭带着风声呼啸而来,正中他的咽喉。
守卫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来不及发出半点声响,便直直倒下,身体砸在城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敌袭!敌袭!”终于,有守卫发现了异样,高声呼喊起来。
这一声呼喊,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一时间,子午关城楼上乱作一团。
张林匆忙拔剑,剑身出鞘,寒光闪烁。
他大声指挥着士兵们抵抗,声音因焦急而变得有些沙哑:“快,守住城门!放箭,给我狠狠地射!”
然而,段煨的奇袭太过突然,守军们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已有不少刘备军士兵登上了城楼。
他们挥舞着兵器,与守军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段煨见状,大喝一声:“杀!”
率先冲向城门。
他手中的长刀挥舞,寒光闪烁,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下。
两千步兵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入,他们呼喊着口号,士气高昂,刀光剑影闪烁。
张林虽奋力抵抗,但无奈己方准备不足,士兵们慌乱不已,在刘备军的猛烈攻击下,防线逐渐崩溃。
“撤!快撤!”张林见大势已去,咬着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他率领着残兵败将,趁着夜色,朝着子午道深处逃去。
然而,段煨怎会轻易放过。他大手一挥,下令追击:“莫要让敌军逃了,给我追!”
步兵们得令,如离弦之箭般追去。
在这狭窄的子午道上,张林的残军无处可逃,很快便被刘备军追上,陷入了绝境。
张林虽拼死抵抗,但最终寡不敌众,全军覆灭,他本人也战死沙场。
段煨望着战场上的一片狼藉,并未过多停留。
他深知,此次任务是夺取子午关,控制子午道北段,不可贸然深入。
“打扫战场,加固关防!”段煨大声下令。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清理战场,将敌军的尸体和兵器清理干净,修复破损的城门和城墙,设置防御工事。
他们忙碌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坚毅。
与此同时,胡昭率领着大军,沿着子午道稳步前行。
得知段煨成功袭取子午关,还歼灭了张林守军的消息后,众人皆是振奋不已。
“军师果然神机妙算!”司马朗赞叹道,眼中满是钦佩之色。
胡昭微微一笑,说道:“这只是第一步,前路依旧艰难。”
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谦逊,目光却望向远方,似乎已经看到了前方更多的挑战。
大军继续前行,很快便抵达了子午关。
胡昭登上城楼,望着蜿蜒的子午道,神色凝重。
此时的子午道,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宁静。
“军师,如今我们已控制子午道北段,是否继续前进?”张飞迫不及待地问道,手中的丈八蛇矛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战斗的光芒。
胡昭沉思片刻,说道:“不可贸然深入。子午道复杂,且不知前方敌军部署。我们暂且在此休整,打探清楚前方情况后,再做定夺。”
胡昭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羽扇,目光深邃。
于是,大军在子午关附近扎营。
士兵们忙碌地搭建营帐,挖掘壕沟,布置防御。
胡昭则与诸将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他们围坐在营帐内的地图前,讨论着各种可能性,气氛热烈而紧张。
然而,还未等他们制定出详细的计划,前方探马匆匆来报:“启禀军师,前方洵阳坝发现大批敌军,已在要道上安营扎寨,挡住了我军去路。领军大将虽暂未查明,但兵力约有三万之众。”
胡昭听闻,眉头微微一皱。
他深知,这必然是张鲁得知子午关被袭后,紧急调派的援军。这一战,恐怕难以避免。
“传令下去,大军继续前进,在洵阳坝宽阔处扎营。”胡昭迅速做出决定。
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仿佛在向敌军宣告着自己的决心。
大军再次开拔,抵达洵阳坝。
只见此地地势开阔,敌军营地依山傍水,壁垒森严。
营寨四周,鹿角林立,壕沟纵横,一看便知防守严密。
营寨内,军旗飘扬,士兵们的身影在营帐间穿梭,隐隐传来操练的声音。
胡昭望着敌军营地,心中暗自思量。
这敌军选择在此扎营,显然是要以逸待劳,阻挡我军前进。
强攻之下,我军定会伤亡惨重。
“军师,这敌军守得严实,咱这就强攻吗?”张飞手持丈八蛇矛,跃跃欲试,他的身体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敌军厮杀。
胡昭摇了摇头,说道:“不可强攻。敌军占据地利,且兵力不少。我们长途跋涉至此,将士们已然疲惫,此时强攻,正中敌军下怀。”
胡昭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他深知这场战斗的艰难。
段煨也说道:“军师所言极是。我军虽士气正盛,但长途行军后体力有所损耗。敌军以逸待劳,强攻确实不是上策。”
段煨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清晰判断。
胡昭转头看向司马朗,问道:“伯达,你对这一带的地形和敌军情况更为熟悉,可有什么建议?”
胡昭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能从司马朗那里得到一些启发。
司马朗思索片刻,说道:“军师,此地易守难攻,敌军又准备充分。我们不妨先按兵不动,观察敌军动向。同时,派小股部队骚扰敌军,打乱他们的节奏,寻找破绽。”
司马朗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分析着各种可能性。
胡昭微微点头,说道:“此计可行。传令下去,大军扎营,加强防御。派一队精锐之士,夜间骚扰敌军,不可恋战,以扰乱敌军为目的。”
胡昭的声音坚定而果断,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于是,胡昭大军在洵阳坝宽阔处扎下营寨。
士兵们迅速搭建营帐,设置防御工事。
他们分工明确,有的负责搭建营帐,有的负责挖掘壕沟,有的负责搬运物资。
一时间,营地里一片忙碌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