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曹进与玉的劝谏,张延礼倒是满不在乎,一脸轻松地说道。
“吾招募勇士,即为补充赤水军,也想趁此表示不计前嫌之意。”
“岂可为了些许担忧,放弃此等机会。”
“而此刻在大军之中,进玉与敬思皆是勇士,某也不是弱者。”
“若真有人能在此情况杀某。”
“某这人头,就是赠与他,又如何。”
张延礼颇为豪迈的说道,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诚如他所言,若真有人能在安敬思和曹进玉的保护下,还能杀张延礼,那武力值可以说非人了,不需要担忧任何这个问题。
而听到此言,安敬思、曹进玉、阴信成三人,分别说道。
“必誓死护卫指挥使。”
“若有人想行刺指挥使,必踏在吾尸体上。”
对于几人的效忠之意,张延礼没有任何表示,径直往人群方向去,而三人连忙跟在后面。
张延礼一进入人群中,左右连忙让开一条道路。
等到近前,发现是一名身高有六尺五寸的壮汉,壮汉身高十分吓人,体型更是惊人,浑身上下都是横肉,看起来非常健硕,这一身肉,估摸着有个两三百多斤,看起来力量感十足,十分恐怖。
张延礼六尺两寸的身高已经不算矮了,这名壮汉还比他还高半个头。
见此情景,张延礼连忙说道。
“壮士有何不满,但说无妨。”
“吾乃赤水军指挥使张延礼,若有吾能办者,必满足尔要求。”
那名壮汉听到张延礼自报家门,眼角间微动,但神色间的倨傲之色不减,又继续说道。
“此弓太轻,距离又太近,难以发挥某之实力。”
张延礼看到了他表情的细微变化,但故作不知,听完他的话,反而配合地朝左右吩咐道。
“此事易也,将吾那两石弓拿来,再将箭靶再移后五十步。”
“壮士,不知汝平日里拉几石弓,两石可够。”
吩咐完左右,张延礼又问向对方。
这名彪形大汉语气不似刚才那般桀骜,但仍旧嚣张,继续说道。
“虽仍有不足,但也足够了。”
说完,就闭目养神,静等弓箭拿来。
而不过片刻,就有张延礼亲兵将他的两石弓拿来。
那名彪形大汉,将此弓拿在手上,稍微掂量了一下。
片刻后,他从背后取出一箭,搭箭欲射,见此情景,安敬思连忙不动声色地护卫在张延礼身前,提防意外,而张延礼也没有拒绝。
当然,现场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而那名彪形大汉一箭射出,却直接脱靶,距离相当远。
没有停歇,这名彪形大汉再次射出一箭,同样脱靶,但距离上近了很多。
两箭脱靶,但围在此处的都是行伍之人,看得出门道,脸色都越发凝重,不敢轻视。
果然,彪形大汉第三箭,直中靶心。
而此刻张延礼却问道。
“壮士可要再试上几箭。”
“不用了。”
对方却是直接拒绝。
说完,他从箭囊中拿出30支箭矢,放在身前,然后搭弓射箭,一口气连射三十下,每箭正中靶心,无一遗漏。
见到彪形大汉如此神技,左右纷纷喝彩。
而张延礼也点了点头,这种本事,赤水军中能做到的可能就他一人。
而安敬思、曹进玉虽然力量同样不弱,甚至单论力量,安敬思还强于张延礼几分,但这两人箭术的准确度不够,他们擅长的是马槊上的功夫。
此等勇士,不知是何来历,之前怎么籍籍无名。
张延礼心中有所怀疑,面色上却丝毫不显,甚至表现的非常高兴,他连忙大喝一声。
“好,竟有此等本事,此次选拔,汝当为第一。”
张延礼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紧接着,又继续朝左右吩咐。
“此等壮士当赏,传吾之命,赏绢三十匹。”
这个赏赐不算多,但一点风险没冒,也算是不差的赏赐了。
“敢问壮士何名,是何出身。”
那名彪形大汉听到众人喝彩和张延礼的赏赐,一时之间也有些飘飘然,反而更显自傲之色。
“吾名毗伽娑温,出自回鹘。”
“昔日肃州一战,吾病重不能出行,故而未参与。”
“若某当时在,指挥使未必能胜。”
毗迦婆温的话非常大胆,极具挑衅,果然,他话音未落,就有人呵斥道。
“大胆。”
“汝欲反乎。”
而张延礼面色不动,表现的非常大度,连忙呵斥道众人。
“吾曾言,今日这场比试,不计前过。”
“怎么因一两句话而斥责勇士。”
“壮士可自行领取赏赐,若愿入赤水军,可给汝一个副将的前程。”
“若不愿入赤水军,也可领取赏赐,自行回乡。”
其实刚刚话一说完,毗迦婆温就有些后悔,他就是管不住这张嘴,即使武力十分强,但还是混得比较惨,此刻又犯了老毛病。
不过好在张延礼也没计较,大度的轻轻揭过这个事情。
这边考核结束,最后有点不欢而散,众人尽数散去。
而张延礼也离开这里,去别处巡视,但有了毗迦婆温的表现在前,其余众人的考核就不能让他提起兴趣。
结束回转前,曹进玉仍在继续问道。
“那回鹘人如今桀骜,可需吾等处置了。”
张延礼连忙拒绝道。
“白天刚刚发生此事,不过数日,若其真有意外,让三州众人如何看吾。”
“况且,其不过一句牢骚,有几分自傲罢了。”
“勿需当真。”
“吾已命加福调查,若其真的心怀故主,居心叵测,再行处理。”
张延礼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并不像白天表现的那般大度。
而听到此言,安敬思继续问道,他其实觉得对方只是有几分桀骜不顺,还不至于为已死的天睦可汗效死。
“若其只是有几分桀骜,又愿意入赤水军,当如何处置。”
听完此言,张延礼却是神态轻松,将几种可能尽数说出。
“若其心怀叵测,当严密监视,等过一段时间,此事过去,再找个由头处置了。”
“若其只是桀骜不驯,又不愿入赤水军,则不必管他。”
“但若其桀骜不驯,又愿意入赤水军,则需小心处置。”
“吾允诺的副将前程可直接给他,在每战派其为先锋。”
“若其一段时日,收敛脾性,与众将相处融洽,则可调入亲兵队,慢慢调教,不久可为大将。”
“但若其仍旧如此行事,几战之后,必没于阵中,到时再多加抚恤。”
“吾赤水军如今势力已成,不缺一二勇士。”
“但需让将士有出头之机,不可让将士生疑。”
张延礼直接说出内心想法,也是在教导他们几人如何控制下属,至于他们几人,就不知道能听进去多少了。
而张延礼虽然重视勇将,到现在缺的是能得到他信任,又有能力独自领军的将领。
赤水军加上千户胡部,能出动的兵马接近4万,有这些兵马在手,不是一两个万人敌的猛将可以撼动。
所以,猛将虽然重要,但赤水军的战力和内部团结其实更加关键。
听到张延礼所言,几人若有所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而这边张延礼也没给众人反应时间,而是准备巡视下军营。
多日未至,赤水军内部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张延礼停了下来,与几名从沙州出来的老卒们聊了许久,问了他们家里的情况,才离开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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