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翘心里不赞同,却没敢直接说出来,不像她往常的性子。
这次她过来明显感觉大家看待她的态度有所保留,没有以往那么随意,她也有点稍稍不自在。
她知道是什么原因,不就是因为自己还在尚家那边工作嘛。
这些人,脑子都有点毛病。
欧阳翘见到谢连兄妹和王参夫妻跟炎琅关系如此亲密,着实意外,不由感觉自己欧阳家被排除在外了。这是她妈所希望的,可是对于她目前来说,不是好事。
私底下他们跟炎琅联系很频繁吗?
她今天愿意正眼看待炎家二小姐,除开一个不可说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炎琅跟南宫业公开叫板打官司的事。没想到这人有点虎。
炎家还是炎家,怎么着也缺不钱花。
人刚到齐,没人关注欧阳敲的小心思。王参又拿着两件大衣让杨小南挑选。
“红色吧。”红色喜庆。杨小南笑道:“破费了,我其实不缺衣服。”
是不缺,都三四五套了,完全够穿,开春之后还要购置呢。
支着脑袋站在厨房门口的王伯母伸出手,她对面的谢伯母不情不愿地摸出一百块钱,重重塞过去。两个阿姨打赌,有个赌输了。
输钱的谢伯母:这孩子,就不知道把红色的留着大年初一穿。
拔拉炭灰的徐素抽空提醒杨小南:“大衣能穿到三八节去了,季节长,哪有女孩子还有嫌衣服多的?衣柜里永远缺一件。”
今天来的人很多,除了南宫家和杜玉兰,以前山上的人全到位了。
杨小南换上新衣裳,红色把她整个人映得朝气蓬勃,看着就很喜庆,大家都说漂亮漂亮,她还有点不好意思。一抬头,就看见朝她挤着脸微笑的欧阳翘。
她今天会到场,杨小南不奇怪,严重怀疑她是带着尚家任务来的。
“炎琅?你好,我是欧阳信姐姐欧阳翘。”
杨小南看了眼伸过来的手,没作回应:“你好,我知道你,你在雅世的制衣厂上班。”
欧阳翘脸色霎时阴了下来,收回手,又听到炎琅说:“你们家时常得雅世老板娘接济。”
需要接济是因为欧阳实的病,但是你肯定不知道,你爸的病其实是尚家造成的。
还有谢逸的车祸……关于这点,杨小南现在都没找到原因。
如果说整谢逸,是想图谋银行里的东西,那么整欧阳实是图什么?总不可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施舍心吧?
杨小南现在很纳闷,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原因其实非常简单,只是单纯的恶毒而已。
她觉得两个四肢齐全又受过教育的成年人,去哪不能找口吃的,非得走到那一步吗?欧阳翘弟弟欧阳信都能看明白的事情,没道理姐姐看不懂,偏要凑上去。
加上从阴果子里了解到的,欧阳翘很难在杨小南心里留下好印象。
欧阳翘一愣:“这是哪里的话?”说着看向弟弟。
杨小南笑了笑,“别人告诉我的。其实我在路上时就知道今天肯定会看见你。毕竟你老板都让人假扮身份来查我了,端他家碗的你怎么会错过今天这个机会?”
如果说以前尚世权能对炎娅的失踪勉强置身事外,但是他迅速复婚,现在又跑来偷偷摸摸窥视炎娅的女儿,一系列行为都透露着不清不楚的嫌疑。欧阳翘当真看不明白?
欧阳翘倒吸一口凉气,第一次见到说话如此不客气的人,脸上火辣辣的。
“炎琅,我们今天才头一回见面吧,药山没了之后,我们也得吃饭生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敌意?”
杨小南等的就是她生气,立即道:“你直接说今天来有没有得过尚家的吩咐?”
“你……”欧阳翘结巴了。
欧阳实把她重重一拉,“吩咐你啥了?!”
欧阳翘面对震怒的父亲,一脸的莫名其妙,也怒了:“尚总只是关心炎琅,你们怎么都有被害妄想症!”
没想到她还真是带着任务过来的。
“放假了还加班,尚总给你多少加班费啊?”欧阳信冷声问。
他对这个姐姐很失望,炎琅要是愿意见尚家人,自己就见了,哪还用得着因为尚世权的小动作搞得进拘留所。你怎么还跑来帮人家做事?
“轮得着你说话吗!”
欧阳信一愣,他姐这霸道的样子跟妈好像。气得也不顾不得啥时候了,直接道:“我不是给你讲过他第一次离婚有问题吗?尚世权就是动机不纯!”
杨小南当初让欧阳信不要把他们之间的聊天对话告诉任何人,看来没用。不过她心里早有准备,所以后面的事情都没让他参与。
只是他都讲了,欧阳翘依然我行我素,显然是更注重尚家利益,或者说更注重她眼前能拿到的利益。
原来如此啊,不是她看不明白,她只是选择对她有用的而已。
“那都是你们的臆想!”欧阳翘心知今天这饭是没必要吃了,冷笑道:“成,既然炎二小姐看不上我,那我就走得了,我等着看你们能搞啥名堂来!”
杨小南猛地抬头,犀利的目光射过去。
欧阳翘迅速转过脸,心里莫名瘆得慌,顿了一下,对她爸说道:“开了年去跟妈把婚离一下,她不想跟着你们父子俩再次陷在炎家这口锅里。”
姐弟俩呛上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说话,统一用淡漠的目光围观她。此话一出,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她可能忘了,她是让这口锅养大的。
欧阳翘发现没一个人出来斡旋,突然涌出一肚子气,讲完就逃也似的跑出院子。
人都走了,场面持续安静着。欧阳父子不知是不是太过失望和沉痛。
其他人五味杂陈——原来杜玉兰是怕回山上过穷日子啊。
杨小南心下叹气,看来欧阳母女很满意现在的生活,非常警惕她来打破。
“轰——”江边有人放冲天炮,灿烂烟花在半空飞撒出绚丽。
旁边邻居吵吵闹闹,叫嚷着家人出来看烟花,与这边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
“嗐,我们这是都傻了吗,开饭了啊。”王伯母喊道。
大家同时活过来,相互推着往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