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时雨绮罗一脸紧张的样子,布洛妮娅默默地构造出拟态黑渊白花,然后拆下白花丢给时雨绮罗:“这个可以吗?”
时雨绮罗抓着白花有点不知所措,听到布洛妮娅的问题后,连忙回答到:“我也不知道,主要是我也用不了塞西莉亚大人的武器啊。”
“正常用法的话,对准黑糖女士,用你的崩坏能激活白花,在心里想着救人就行。至于额定功率就别想了,布洛妮娅自己都做不到。”
时雨绮罗依言照办,果然激发了白花之力。但让她沮丧的是,白花的治疗对黑糖并没有太明显的效果。
薛定谔也是用过黑渊白花的人,看到这一幕后,当即提出一种猜测:“会不会是因为这位黑糖女士的生命形式和人类大不相同,所以白花才起不到效果的?”
时雨绮罗:“我记得好像听金平糖长老说过,现在的休格丝一族是生活在精神侧世界的种族。”
布洛妮娅收回黑渊白花,然后取出符华送给她的羽毛:“那么羽渡尘就刚好派上用场了。”
这次是布洛妮娅亲自出手,她通过羽渡尘将自身的能量转化成纯粹的精神力量,并一点一点地给黑糖注入进去。肉眼可见的,黑糖身上有些蔫吧的绒毛逐渐恢复了光泽,精神明显开始好转过来。
治疗结束后,时雨绮罗肩膀上的黑糖凌空一跃,随着一道光芒闪过,一个新的人影就出现在绮罗旁边:“尼古拉斯,谢谢你们的帮助了。”
时雨绮罗赶紧解释:“她就是黑糖变作人形时的姿态,名字是尼古拉斯。”
布洛妮娅上前握手:“举手之劳而已,你是绮罗前辈的朋友,自然也是我们的朋友。”
剩下几人也依次见礼,然后众人再次围坐下来,开始交流各种的情报。
尼古拉斯:“我原本在糖果屋待的好好的,金平糖长老忽然找到我,说是你不见了。那给我吓得呀,当即就要出来找你。结果呢,长老又跟我说,有个更重要的事情要我来做,让我弄清楚这个位置的世界泡为什么会突然爆发出非常惊人的能量波动,还说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顺带着找到你。”
“所以我将信将疑地来了这个世界泡,没想到还真就发现了你的痕迹,于是我就一路跟了过来。快到这里的时候,就突然发生了大爆炸,给我炸的够呛,紧接着又凭空冒出来一大群天上之人的构装体。”
“绮罗你是知道的,我的战斗水平也就那样,所以嘛……诶嘿。”
时雨绮罗:“那在你出发前,金平糖长老有没有交代一些注意事项或者告诉你一些情报之类的?”
尼古拉斯摇头:“没有,就他那说话都费劲的样子,你还指望我能慢慢等他说完再走吗?”
时雨绮罗:“……不愧是你。”
“不过,我刚进这个世界泡,还没发现绮罗痕迹的时候,隐约看见很远的一座山头上好像有人站在那里,不过只是一晃就不见了。”
薛定谔直接锁定了嫌疑人:“会是薇塔吗?作为娑的使徒,她的确有恶意针对我们的动机。虽然在上一个世界泡里,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大动作,我们就完成任务离开了。”
布洛妮娅:“外界那么恶劣的自然环境,你也能看到很远距离之外的东西吗?”
尼古拉斯歪着头:“绮罗没跟你们说吗?我们休格丝虽然有化形成人类的能力,但这不代表我们和人类一样只能通过五官来感知外界信息。”
“没错,不过外在表现其实也差不多了。尼古拉斯的鼻子特别灵,能轻易察觉到一些人类无法发现,或者必须通过某些精密仪器才能探测到的东西。”
布洛妮娅:“如果我们护送你回到刚进入世界泡时的位置,你还能找到当时发现陌生人的那座山头吗?”
尼古拉斯:“没问题,不过我的战斗水平算不上好。”
布洛妮娅:“不需要你战斗,这些事情绮罗前辈会负责。如果遇到更强的敌人,布洛妮娅也不是吃素的。”
尼古拉斯:“那你们要现在就去吗?如果那里真有人的话,说不定现在还在那附近呢。”
薛定谔:“那就立刻出发吧,这个世界泡已经没什么需要在意的了。我们去确认一下那个人是不是薇塔,如果是的话,还要小心调查出她的阴谋。如果不是,就可以直接离开这里了。”
………………………………………………
月光王座战舰。
因为凯文和希儿全都离开的缘故,这艘战舰此刻正处于无人守卫的状态。在监控的死角外,一个长相与薇塔一模一样的女子出现在这里。
“战士终究只有一人,调虎离山方为上策。只是此为深渊造化之物,小心总是无错。”
薇塔,或者说,娑,竟然直接出现在这里。
行走在紧紧封锁的战舰内部,娑的脚步没有遭到任何阻碍。无论是关闭的舱门,还是途经的监控,都对祂的到来没有半点反应。
娑的目标很明确,祂无视了一路上的其他地方,直奔终焉之力最为浓郁的【一心净土】。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窥视,祂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力量虽然恐怖,但却是无主的。换言之,这里只是徒有强大的力量,却没有能够完全掌控它们的人。
负责守护这里的那名战士就是如此,此刻的他并没有完全掌控它们的能力,他只能调动其中非常微小的一部分为己所用。
在注意到这点后,祂就想把这个战士引开,从而获得可以近距离探视这里的机会。毕竟如此强大却无主的力量,祂完全可以想办法吸收过来,从而充实自己。
但祂的一切操作却始终没能取得成效,甚至在第一次主动出手时,就差点损失了一直用的非常顺手的代理人。
于是在后来的时间里,娑都只是暗中布局勾引,那名战士却安如磐石,纹丝不动。直到最近那位使徒出现在量子之海,祂意识到机会来了。
注意到那位战士创造世界泡的动作后,娑没有在一开始就动手脚,只是让代理人靠近那位使徒,方便祂在暗中观察收集信息。
同时,娑悄悄替换了第二个世界泡,将自己过去已经利用收割完毕的一个死寂世界泡换了过来,让代理人在那里伏击使徒,从而诱导那个战士无法集中心思。
最后,再真身出场和那位战士对峙,暗中则是分出一丝意识,悄然登临这艘舰船,探查终焉之力的奥秘,最好能收集一些并尝试吸收。反正是无主的力量,只要在吸收的时候小心别被反噬了就行。
【一心净土】外,娑的脚步不得不停在十几米处,祂知道自己不能再前进了。
祂能看到,面前那台大型设备里面承载着一个规则完整的世界,而这个世界的暗面还沉睡着一个无法描述,无法形容的无上存在。
没有留恋,娑扭头就走。祂的推断有误,这里的力量不是祂能窥探的。不过,这艘舰船上倒是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一看究竟。
舰桥。
娑来到这里后,一眼就看到窗户前面站着一个面对祂的人。
那人少女模样,面容精致,神情淡漠,眼眸深沉。她就在这里,又好像不在这里,虚无缥缈,如神威临尘,不可捉摸,无可窥测。
【擅闯者,罚。】
而就在双方视线对上的瞬间,娑的这具化身便已然灰飞烟灭。没有动作,没有言语,有的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神。
就在这个瞬间,活过了数亿载岁月的娑第一次产生了惊惧的感觉。让祂惊惧的是,在化身湮灭之前,祂甚至没能察觉到任何形式的规则或能量的波动,就好像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便会发生的事情。
还没有结束。下一刻,正在和娑的本体对峙的凯文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心悸。没有犹豫,他立刻抽身远遁千里之外,再回头看时,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在凯文的眼中,娑此刻具现出来的本体在一息之间就已经崩溃重组了数百次,而这样的过程持续了何止百息。最终,等娑再次重组后,形体比之前虚幻了不少,气势上更是弱了不止一筹。
这让凯文不由得愣了一下。这家伙的调虎离山之计他是知道的,而他也存了利用这家伙试探出战舰上那个自从出现就一直在沉睡,直到那个理之律者进入量子之海后才逐渐开始复苏的终焉本体到底有多强。
可是吧,这个号称【量子之海真正的深渊】的娑,怎么就能把自己给偷成这个样子?
更让凯文在意的是,尽管看着面前的娑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不断崩溃重组,但他始终没能察觉到那股力量的一丝一毫。
如此存在降临于世,很难说对本征世界究竟是好是坏。
……
战舰的舰桥上,少女的形体已经消散,唯有无人听见的低语还在这里回荡。
【……只是,我们都没有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