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到底什么惊喜？神神秘秘的，你可别折腾你哥我啊。”
陆子烨坐在轮椅上，嘴上说着嗔怪的话，但眼底满是开心。
前两天闻栖突然就回来了，回到了陆家说回来给他过生日了。
他高兴的不得了，前两年闻栖都是提前一天回来，而且过完就走了，哪儿能像现在这样，提前那么久回来。
陆子烨这两天连气色都好了不少，他身边的朋友都在调侃他，他也不恼，还得意的向对方炫耀。
闻栖慢慢的推着他，眼底浮现出细碎的光芒，但还在卖关子：“等会儿哥就知道了，这算是我给哥的一份礼物。”
陆子烨听到这话一愣，故意做出不满的模样，“哪有提前送礼物的道理？”
身后的少女笑了两声，如银铃般悦耳，“这个礼物哥过生日那天用的上，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坚定的语气感染了陆子烨，他捏了捏手指，失笑：“那我就等着小溪的礼物了。”
闻栖推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陆子烨感受到身后的人有些紧张，就连步伐也沉重了些，他有些担忧：“怎么了嘛？”
“没事，我只是有些害怕。”女孩的声音有些沙哑。
陆子烨听了这话倒也不怕，反而是将上半身尽量扭过去看闻栖，安慰道：“怕什么？这不是有哥哥在吗？我到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让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陆子溪害怕。”
闻栖被他逗笑了，她不再说话而是推开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和她本人一样，冷淡风，黑白的配色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有些冰冷，但仔细一看却能发现许多小细节。
摆在床头柜上的合影，放在柜子上的蝴蝶标本和一些手工小玩意，为房间增添了一抹颜色和温度。
和精致的房间比起来，这些小玩意就显得有些粗糙了，不过也能看出制作者的的用心。
陆子烨看了一圈有些好奇：“要我自己寻宝吗？”
闻栖摇了摇头，伸手将陆子烨放到了旁边的躺椅上，轻声道：“哥，睡一觉就好了。”
说罢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直接将他劈晕过去了。
她晃了几下确认了人是真的晕过去了才放下心来。
她拿出藏在柜子里的药箱，洗净双手消毒，带上手套，翻出一针麻醉剂，扎向了躺在椅子上的人。
她的动作熟练，像是做过很多次一样。
等做完这些，她缓缓开口。
“准备好了，你那边程序准备好没有？”
大炮的代码运转，捏出的火柴小手疯狂的敲打着操作台，它一边操作一边分心回答闻栖的问题：“准备好了，不过过程可能会有一点疼哦。”
她抿了抿唇，问出一个问题：“我不可以替他承受吗？”
大炮无奈叹了一口气，：“这个问题这两天你已经问了我三十六遍！还是只有一个答案，不可以。”
大炮有些不满，明明自己身上的伤才好，现在却想着为别人承受。
闻栖抿了抿唇，最后没有说什么。
她盘腿坐在地上看着躺在椅子上的陆子烨。
“开始喽。”
“好。”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闻栖身上涌入陆子烨的身上，慢慢的汇聚在他的腿上。
陆子烨紧闭着双眼，但是眉头却微微的皱了起来。
闻栖紧张的手心都有些微微出汗了，大炮看着她，无奈劝道：“你要不去旁边休息一会儿？这里有我看着呢。”
闻栖摇了摇头，就这么呆呆的坐着看着躺椅上的陆子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躺椅上的人额头已经渗出冷汗，时不时发出一声闷哼。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
“……”
陆子烨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把他困在手术台上，将他的腿骨一寸寸敲碎，再用小刀将他早已萎缩的肌肉割了下来。
疼的他想要大吼，却发现怎么也喊不出来，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这场“手术”终于停了下来。
他动了动自己有些僵硬的手，最后陷入一片黑暗中。
……
大炮松了一口气，将能量收了回来，它的语气里带着雀跃：“好啦！等你哥醒了后，双腿就可以恢复如初了！系统出品绝对杠杠的，跟原来的腿绝对没差别！”
闻栖听了这话心里的石头才缓缓放下来，她勾了勾唇，眼底的慌乱还没有完全消失。
“谢谢你，大炮。”
大炮的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了，它用代码画的火柴人高兴的在闻栖的脑袋里乱蹦乱跳。
闻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骂它。
“好了，现在就等他醒过来了，你别担心，大概两三个小时就醒了……”说着大炮的尾音越来越小，因为它看到陆子烨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
闻栖一看到了，她一下就站了起来，轻声：“哥？”
陆子烨的手又动了动，但很快又恢复了沉寂。
闻栖不死心，继续喊道，但这次他没有再给出别的反应。
大炮的心也收了起来，干笑两声：“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哥超人转世呢，这么快就醒了。”
这种程度的疼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清醒过来了。
“唔……”躺在椅子上的人却突然低哼了一声。
闻栖瞪大了眼睛，大炮直接尖叫出声：“不是？你哥真超人啊？Super man？！”
陆子烨睁开了眼，梦里的疼痛仿佛还在一般，让他有些恍惚，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但他清楚的知道是闻栖。
他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这是怎么了？”
他下意识的捏了捏手指，动了动自己的腿，这些年他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醒来都要做一遍这个动作，他期望在某一天的清晨，能再次感受到自己的腿。
可每次都以失望结尾，但他却也渐渐养成了习惯，也从一开始的失落变成了释怀。
但是今天，他感觉到自己的腿刚刚好像动了一下，他好像能感受到自己的腿了！
闻栖在一旁有些紧张：“哥？你怎么样？”
陆子烨转头看向她，见她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么，笑道：“这是小溪给我的礼物吗？”
闻栖一愣却没有说话。
见她这副表情陆子烨的笑容更甚，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吗？他比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腿就算是华佗再世也难救了。
但现在却能动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为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他抬起手，闻栖下意识的就将自己的头偏了偏让他方便摸到，他的眼底不是重获双腿的开心，而是心疼。
“我的小溪受苦了。”他不知道闻栖怎么做到的，但他能肯定的是他的小栖受苦。
闻栖没有说话，眼角却微微的泛起了红，她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我说过，我要治好你的腿。”
别人都以为这是她安慰陆子烨的一句话，但是她知道这才不是什么安慰，是一句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