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院长看着这个陌生女人，她不是和程总一起出现在新闻会的人吗？
大早上跑来来凑什么热闹？
“现在他们还在宿舍，得过一个小时才上课，要不我带你们去教室等？”他语气有些强硬。
李洋瞧着黄院长挺直腰板吆五喝六的样子，心里腹诽：昨天程总在就是狗腿子，今天程总没来，就是高高在上的黄院长。
做人做到这种没格局的地步，也是没谁了。
上官卿直接忽略黄院长的话，转头看向李洋。
“你知道宿舍在哪吗？”她问。
李洋点头，“昨天来孤儿院，路过了一趟。”
因为他们是男性，孤儿院几乎都是女孩，所以他们没进宿舍。
上官卿下巴往前面抬了抬示意，“你带路。”
李洋立刻照做，走到两人前面。
三人一起朝宿舍楼走，直到走到楼下大铁门，不出意外地被拦下来了。
“他们现在长身体得好好休息！”
黄院长挡在他们面前，“现在才八点，我身为院长有权利保护他们不受打扰！”
他说得义正言辞，字里行间都透着正义和对孩子们的关心。
要不是她在永安墓园遇到那个女魂，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是吗？”
她双手环胸，上前一步，眼神里透着威胁，
“阳光孤儿院是程氏集团资助的，要是我让程寂把你开了，那你这个院长是不是就没了。”
“你！”黄院长气鼓鼓地手指着她。
他在新闻上八卦过她和程总的关系，好像是小三上位。
万一她吹枕边风怎么办？
黄院长犹豫再三，为了保全自己的职位不受影响，还是让宿舍阿姨开了大门。
上官卿和李洋走进宿舍，眉头瞬间皱起。
“怎么这么弄的香水味儿？”她抬手捂住口鼻问，“她们都是未成年人，又没有收入，哪来的香水。”
各种香水味混杂在一堆，浓郁得就像盛夏中午经过垃圾堆飘出来的味道刺鼻难受。
李洋有些受不了，直接跑到铁门外大口呼吸。
嘴里还吐槽了句，“绝了，比酒吧还要闷。”
黄院长自己也被这股比嗖味还难闻的味道刺激到，憋气都憋到脸色涨红。
“快成年的女孩爱美，青春期嘛，她们应该拿奖金买的。”
这种程度的味道，至少持续几个月以上。
几个月，都能毁多少小孩了.....
上官卿动用灵力，封锁呼吸，冷着脸直接走上楼。
黄院长紧跟其后，李洋站在门口有些纠结。
里面的味儿把他吓到了，但上官小姐要是出事，他职位不保。
算了，命可以没了，钱不能不挣。
他跑上楼，大有豁出去的架势，“上官小姐，等等我！”
宿舍楼一共三层。
一楼是宿舍阿姨的房间，以及杂货间。
二楼是孩子们住的。
三楼楼梯又有一道铁门，它上了把大锁，她走不上去。
上官卿站在铁门前，沿着楼梯往上看。
和二楼一样干净的地面，甚至它更光滑，像是走上去就回滑到深渊，而上面也是一片昏暗，没有灯。
上官卿随意敲响二楼的一间房间。
“咚咚！咚咚！”
过了两分钟，宿舍房间的木门有了动静。
开门的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孩。
她先是开了缝隙，看到上官卿后眼神愣了一下。
“怎么......是大姐姐？”
女孩下意识把目光落在上官卿后面的黄院长，眼睛里既有疑惑也有恐惧。
上官卿弯下腰和她平视，语气温柔地问她，“是大姐姐，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女孩似乎在等黄院长点头。
上官卿明白了。
她扭过头，眼眸半眯，锐利的眼神直射黄院长。
“黄院长，你这是不欢迎我进去？”
“哪敢哪敢？”
黄院长看向女孩，态度强势，“晓晓，把门打开。”
晓晓得到命令，缓缓打开门。
房间内扑面而来一股升级版香水大杂烩。
她现在没有呼吸闻不到，全是听到李洋的一通抱怨才知道。
宿舍里面没什么东西，窗子都关得死死的。
阳台只要几件湿衣服。
三件上衣，两条牛仔裤，还有......
她看到晾在最里面的连套成人内衣，双眸瞬间晦暗。
晓晓知道她看见了，有些窘迫地走到她面前。
“这里有凳子，姐姐你坐吧。”
她指着书桌旁的学生椅，目光始终落在地上，说话声音也小小的。
有些胆怯，还有些不安。
“好。”上官卿收回视线，坐在椅子上，“晓晓，你为什么要用香水呢？而且好像用得挺多的。”
她尽量放低声音，表明自己是善意的。
黄院子有些耐不住，抢在晓晓开口前说话，
“小女生爱美爱打扮，我们要支持啊，不能因为她多用了点就说她吧！”
“问你了吗？”上官卿恨一眼过去，随后拉着晓晓的手，“晓晓，你不用管他，姐姐听你说。”
晓晓突然开始抖动肩膀，鼻子里一吸一吸的。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地往地上砸。
上官卿看到旁边有抽纸，扯了两张给她擦眼泪。
“我害怕......”晓晓带着哭腔，一直没抬头看她。
上官卿知道自己就快问出来了。
“害怕什么？”她继续问。
黄院长重重咳嗽两声，晓晓立马把头埋得更低了，像鸵鸟把头埋进地里，就意味能安全。
“黄院长要是喉咙不舒服，我可以给你放长假，一年放365天。”
程寂赶到孤儿院，看到李洋的消息说他们在宿舍二楼。
不进宿舍还好，一进来味道熏得头疼。
“程......程总。”黄院长有些惊慌失措，“您怎么也来了？”
“我不能来？”
程寂怼了一句，径直走到晓晓面前，半蹲下和她对视，
“别怕，黄院长没我权利大，我可以保护你。”
晓晓抽噎着鼻子点头，平复了一会情绪才开口，“我们想用香水......逼走那些男人，所以......用了所有钱买最刺鼻的味道。”
“什么男人？”上官卿追问，“你知道他们叫什么吗？”
晓晓摇头，“不知道，都是......”
她抬起手臂指向站在旁边的黄院长。
“都是他带来的，有次男人把我压在身下，说十万的雏就是不一样。”
闻言，宿舍里的几个人都变了脸色。
黄院长开始慌张地冒汗，程寂满脸恼怒地一拳砸在他脸上。
男人的腰腹直接砸在床沿上，痛得五官扭曲，连连尖叫。
“你他么的畜生！”程寂又是一拳打在他嘴角，他嘴里开始冒血。
晓晓害怕地躲在一旁，双手护住自己的头。
这副样子和墓园那个小女孩一模一样。
上官卿小心试探地问，“你是不是经常挨打？”
晓晓第一次抬眸和她对视，满眼通红，全是红血丝。
“......嗯。”
她求救般的声音闯进上官卿耳朵里。
上官卿一把揽住晓晓，抱在怀里，拍着她瘦得只剩骨头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先别打了，你会吓到她。”她出声制止程寂，“先把事情解决了。”
程寂听到她的话，只好收回拳头。
黄院长被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不断哀嚎。
房间内。
恶心的香水味是女孩的救命符。
外面楼道紧锁的铁门通向男人的天堂，女孩的地狱。
萝莉岛不只存在于四面环海的岛上，也可能就在眼皮子底下。
上官卿主动要求把黄院长带到古玩店，说她要盘问些事情。
至于调查哪些男人来过孤儿院，就交给程寂负责。
......
几人走出孤儿院大门时，几十个小孩站在门口抱头痛哭。
他们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喊，“谢谢！谢谢！”
每一声谢都像匕首扎在程寂的心脏。
他也是孤儿，但他一手创办的程氏集团居然资助了一个人间炼狱。
这些孩子受的罪有他的责任。
“你不用自责，这是别人的过错，没必要揽在自己身上。”
上官卿安慰他，“利用善意作恶的人才是有罪的。”
程寂沉默了很久，情绪始终低落，“嗯，李洋送你去古玩店吧，我自己待会儿。”
上官卿没拒绝。
李洋一脚把黄院长踹进车内，瞬间感觉自己脚底都是脏的。
......
抵达等卿古玩店已经是半小时后。
上官卿把黄院长交给幽玄，“关他也关到地牢，许木之审得怎样了？”
“还是没说，嘴巴闭得很紧。”幽玄如实汇报。
她冷笑一声，“她在赌对方一定会救她。”
又是一个蠢人，被当做弃子还眼巴巴盘着等人来救。
“算了，我亲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