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乙当然知道张三在担心什么。
他的觉醒特性是召唤。
召唤师的战斗方式，主要依靠召唤兽，而不是自己亲自上阵。
他根本不需要战斗，尤其是他这种非典型的召唤师。
只要抽到高等级的召唤兽，或者用特性强化符文和特权增加同时召唤的数量，他就能躺着通关。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攻略21层啊。”
21层到25层都是妖鬼。
在灵境塔初期，这里是死亡高发区，不知道有多少玩家在这里丧命。
当时，不明原因失踪的人数急剧增加，闹得人心惶惶。
现在，随着高性能装备的普及，以及攻略视频的传播，很少有玩家会死在这里了。
“还是要小心一点吧？”
虽然有了自信，但赵小乙并不打算浪。
“我又不是什么天选之子。”
在某个平行宇宙里，拥有和他相同特性和技能的那个人，也就是张三的前任老大，难道是因为实力不足才死的吗？
肯定比他强多了，身上说不定还挂满了特权。
结果还不是死了，连他的世界都毁灭了。
所以，赵小乙很理解张三的担忧，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唉声叹气。
但是，他也是个男人啊！
好不容易体会到了当硬汉的乐趣，又学了新技能，怎么能不用呢？
“说服他应该没问题，他最基本的原则就是绝对服从。”
赵小乙召唤了大山。
【野蛮战士大山已指定召唤。】
又召唤了张三。
【张三已指定召唤。】
“……老大，我来了……”
张三的声音有气无力，肩膀也耷拉着，看起来很沮丧。
“怎么了？心情不好？”
“……”
是因为昨天他获得了攻击技能吗？
张三终于开口了。
“获得攻击技能，未必是好事。说实话，20层的时候我就提心吊胆的，还好只是哥布林……”
果然如此。
就是因为攻击技能的事。
张三觉得他会为了使用技能而冲到前面，让自己陷入危险。
“对付哥布林我还能忍，但是森林妖鬼不行！我先跟您道个歉，我可能会犯下死罪，我要启动召唤兽原则第三条！”
“诶？”
什么？
该死的第三条？
为了召唤师的生命安全，召唤兽可以违背服从命令，自主行动的第三条？
“呃……”
“这是唯一的办法！”
冷静！
赵小乙告诫自己。
之前的经验告诉他，第三条的适用范围很广。
这样下去，他可能连狼牙棒都摸不到。
S++的通关评价，其实也跟第三条有关。
在召唤师遇到危险之前结束战斗，并利用白金徽章兑换特权，让自己变得更强。
张三觉得他的行为已经越界了，所以打算从根源上杜绝危险。
“你是想把我绑起来吗？用蝴蝶结？”
“怎么绑？让大山抱着您就行了，攻略的事交给我！”
赵小乙看向大山。
“……”
大山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好家伙，你们俩这是串通好了啊！
“别这样，就这一次，我保证以后会小心的。”
“我不信！”
张三的眼神很犀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没办法了。
只能拿出真心！
赵小乙在心里默念：
下次一定小心！
不冲动！
苟住！
安全第一！
好了。
“我发誓！我用我的一切担保！我绝对不会再冲到前面去了！”
“真的？”
“但是，总不能让我干看着吧？就让我打一只，就一只！我会很谨慎，很慢很慢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张三犹豫了。
“相信我一次！安全第一！稳健至上！”
然后，
“如果您执意如此……那好吧，但是！我会在旁边保护您，一旦出现危险，我会立刻出手！”
“成交！”
“老大！”
呼……
还好，说服他了。
张三的声音又恢复了活力。
他应该是评估了赵小乙的等级、装备、技能等等，觉得比较安全了。
赵小乙也松了一口气。
“走吧！”
前往21层！
【您已进入大夏灵境塔第21层。】
21层开始出现的是森林妖鬼——一种浑身长着绿毛，獠牙外露，力大无脑的低级魔物。
种类是栖息在山林间的普通绿毛妖鬼。
它们的个体战斗力比哥布林强，但智商略低，算是它们的弱点。
“森林妖鬼很笨的，当然，比大山聪明。”
“我比森林妖鬼聪明。”
“闭嘴！”
虽然它们笨，但是看看它们那一身腱子肉！
要是被它们抓住，肯定会被撕成碎片，连用治疗药水的时间都没有。
还好只答应打一只。
“总之，老大，您要好好利用暗影步，骗森林妖鬼最合适了，它们只会追着影子跑，最后累死自己。”
“放心吧，我就打一只，你尽管看着。”
“嗯。”
他们在安全区做好准备后……
“等一下，让我先练习十次。”
先练习一下新技能。
等任务发布，攻略才正式开始。
“您练一百次都行。”
赵小乙左手持盾，右手握着精钢狼牙棒。
技能，混元霹雳棍第一式，落雷追魂。
“嗡！”
灵力汇聚到狼牙棒上。
第一式是简单的竖劈，但速度和威力却不容小觑。
“嗖！”
“噼啪！”
狼牙棒像一道闪电般落下。
“这样对吗？”
再来一次。
嗖！
噼啪！
如此重复了五六次……
“嗯……”
总觉得不太满意。
张三见状说道：“没有攻击目标，怎么练习啊？”
“是啊，看来还是得实战……”
“但是，直接实战太冒险了，必须熟练掌握才行。”
“那怎么办？”
“我有办法。”
张三转头看向大山。
“大山。”
“说吧，刺客。”
“你跪下。”
“战士不向任何人下跪。”
“不是对我，是对老大。”
“我跪。”
“砰！”
大山单膝跪地，他的视线和赵小乙几乎平齐了。
赵小乙突然灵光一闪。
他有预感……
“呃……”
不会吧？
“看！这里有个现成的练习靶子！尽管打！”
“……”
赵小乙无语了。
“你让我打大山？”
“多好啊！你用尽全力打他，他也不会受伤，最适合练习了。”
“……”
“我太弱了……嘿嘿嘿。”
大山也说道：“老大，你打吧，我不疼。”
“……”
疯了，都疯了！
一个让他打，一个说没事。
赵小乙会怎么选？
这还用想吗？
“我们去接任务吧。”
“啊，就打十下……”
“嘘！你再说，我就一个人冲上去了！”
“嗯！我闭嘴！”
离开安全区后不久……
【第21层任务：消灭30只绿毛森林妖鬼。】
【任务时限：4小时。】
“开始吧？”
“我先上！”
“我也去！”
赵小乙留在后面。
他说过只打一只，得说话算话。
“嗷！呜！呃！”
绿毛森林妖鬼发出奇怪的叫声，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赵小乙想起在视频里看到过，一个和他一样是召唤师的玩家，召唤出石魔来攻略这一层。
“当时那个玩家的等级是30级吗？”
他正回忆着，绿毛森林妖鬼已经被消灭了一大片。
这样下去，他一只都打不到了！
赶紧选一只！
突然，一只绿毛森林妖鬼脱离了大部队，落了单。
“就它了！”
赵小乙和张三交换了一个眼神。
能打它吗？
张三点点头。
“oK！”
“唰唰唰！”
赵小乙用暗影步快速接近目标，留下几道残影，晃得绿毛森林妖鬼眼花缭乱。
“呃？”
赵小乙绕到它身后。
嗖！
一棒子敲在它的头顶！
噼啪！
砰！
“呜……”
绿毛森林妖鬼被电击加颅骨骨折，当场倒地不起。
“哦！”
太简单了！
“再来一只？”
不行！
他能感觉到背后有两道灼热的目光。
要是触发了第三条，就麻烦了。
【您已完成第21层任务。】
【等级提升。】
【奖励：灵晶2.1公斤】
【公告：您已获得大夏灵境塔第21层S++级通关评价。】
【S++级通关奖励：白金徽章一枚。】
第二天，在荒漠地形消灭沙漠森林妖鬼的任务中，他也只打了一只。
【公告：您已获得大夏灵境塔第22层S++级通关评价。】
第23层，在黑暗的洞穴和遍布陷阱的环境中消灭洞穴森林妖鬼的任务中，他也只打了一只。
【公告：您已获得大夏灵境塔第23层S++级通关评价。】
第24层，在流淌着滚烫岩浆的大地上消灭火山森林妖鬼的任务中，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打了一只。
【公告：您已获得大夏灵境塔第24层S++级通关评价。】
“唉……”
每次只打一只，真是不过瘾。
不过，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只能暂时忍耐了。
终于到了25层。
休息一天。
“趁这个机会，把符文给他们吧？”
这段时间，大山和张三一直都在他身边，他没机会给他们东西。
第二天，赵小乙单独召唤了张三。
“老大！我来了！”
“来得正好。”
“今天不是休息吗？”
“是啊……对了，这个，路上捡的，送你。”
“嗯？吃的吗？”
“不是，你自己看。”
赵小乙装作漫不经心地把召唤兽等级提升符文扔给了张三。
张三接过符文，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呃呃呃……”
他把符文凑到眼前仔细观察，甚至还咬了一口。
突然！
“啊啊啊！这，这是什么？等，等级强化？”
“喜欢吗？还满意吗？”
“真，真的给我吗？”
“嗯。”
“太帅了！是等级提升！太感动了！”
这么高兴吗？
“我太高兴了！以后我可以更好地保护老大了！”
看来他很满意。
“现在就开始提升等级？”
“不行！太仓促了，很危险！我得做好心理准备！回去再弄。”
原来如此，不是马上就能生效的。
“那明天提升完等级之后再见？”
“好！”
他自己会处理好的。
“既然来了，就玩一会儿再走吧。”
“那我看看电视……”
张三熟练地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赵小乙也觉得无聊，就和他一起看电视。
“唰唰唰唰！”
张三换台的速度太快了。
“就看一个！就看一个！”
“嗯……我想看一个重播的节目……”
“用回看功能不就行了？”
“那很贵啊！”
“那点钱算什么！赶紧用回看……呃？”
就在这时，
“等，等一下！”
赵小乙指着电视屏幕说道。
“怎么了？”
“往前调，再往前……停！”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
一个女人头上绑着红布条，正在接受记者采访。
这张脸很熟悉。
“妈？”
那是赵小乙的母亲，洪秀英！
她怎么会上电视？
......
洪秀英正在真甘泉净水器公司总部大楼前进行抗议。
她手里举着写有“反对非法解雇”、“改善净水器工人待遇”、“抵制公司霸凌”等字样的标语牌。
她跟家人说她出去找工作了，但她每天都来这里。
她实在忍无可忍了。
因为她被公司无理解雇了。
她去客户家里更换净水器滤芯，结果客户竟然让她帮忙倒垃圾和做垃圾分类，这像话吗？
洪秀英和她丈夫、儿子不一样，她可不是好惹的。
她当场就怼了回去，说她是来做净水器维护工作的，不是来做杂活的。
结果公司竟然让她向客户道歉。
她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道歉？
最后，她被解雇了。
所以，她开始了抗议活动。
已经十多天了。
电视台和媒体似乎都不想报道这件事，估计是被公司压下来了。
这段时间，公司的高管从她面前走过，都对她视而不见，甚至还带着嘲讽的眼神。
洪秀英咬紧牙关。
她绝不屈服！
就在这时，
“您是洪秀英女士吧？”
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递给她一张名片。
“你是谁？”
“您好，我是中天至诚律师事务所的律师，罗建伟。”
律师？
还是中天至诚律师事务所的？
那是大夏最顶尖的律师事务所，专门为大企业、国企，尤其是觉醒管理局提供法律咨询和代理服务，在业内非常有名。
律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洪秀英严肃地问道：“是公司要告我吗？让他们尽管来！我不会退缩的！”
“哈哈哈！您误会了，恰恰相反。”
“什么？”
“我们正式起诉真甘泉净水器公司，由我们律师事务所免费为您代理。”
“什，什么？”
律师的话完全出乎洪秀英的意料。
她是不是听错了？
如果不是骗子，怎么会这样？
“您不用担心，我们不是骗子，这是我们为弱势群体提供的公益项目，很多律师事务所都会做……您跟我去公司一趟就知道了。”
洪秀英愣了一会儿。
“嗯……我有点不明白……”
“您有手机吗？可以在这里录音，就算口头协议了。”
洪秀英还是一头雾水。
不过，怎么看都不像骗子……
怎么办？
要答应吗？
“请相信我，我以我的名誉担保，我们一定会赢！”
洪秀英考虑了很久。
算了，都到这份上了，豁出去了！
“好！我同意！”
“您真是爽快！那么……”
罗建伟律师打了个响指。
“我们先联系媒体吧。”
“什么？”
下一秒，一大群记者和摄像机涌到了洪秀英面前。
“回答记者提问的时候，您可以说得详细一点，不用担心太长，后期会剪辑的，把您这段时间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全都说出来，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洪秀英只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