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桃前波波点头。
随后，他咬着筷子，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设置了5min的倒计时。
“……”
落座后，久远涉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他一边斟酌着字句，一边等待着桃前波波的反应。
「我还不是很了解桃前的性格……」
「先等一等，看看他的反应……之后再顺势开启话题。」
久远涉一边维持着笑眯眯的表情，一边暗暗打量着对面一身常服的桃前波波。
「话说，他怎么没有穿训练服？」
“……”
就在久远涉默默看着桃前波波的同时，桃前波波也在默默地盯着这位不请自来的Npc。
「Z队的……」
「有点眼熟，让我想想。」
这位眼熟的Npc顶着一头棕色的中分半长发，脸上是看不见眼睛的眯眯笑表情。
同时，他的胸口还在不规律地起伏着，发丝被汗浸湿，一绺一绺地黏在一起，好像是训练一结束就急急地跑进食堂来了。
「怎么不说话？」
桃前波波等待片刻，并没有得到Npc的回复。
「……游戏又卡了？」
桃前波波伸手，好奇地捏了捏Npc的脸蛋。
“！”
Npc的脸蛋猛地向后一弹。
然而并没有用，桃前波波的反应速度可比Npc快多了——
于是，久远涉怀着惊讶而困惑的心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颊被一只手强行捏合在了一起。
“唔唔……唔！”
「诶？」
桃前波波掐着Npc的脸蛋，左转右转。
「他怎么一直眯着眼睛啊？」
「……没有眼睛么？」
思及此，桃前波波倏然起身。
然而，就在桃前波波俯身前倾，想要扒开Npc的眯眯眼一探究竟时，他被制止了。
“唔唔，唔唔唔这样……”
Npc奋力将自己的嘴从桃前波波的手下拯救出来，他长吸一口气：
“桃前，请不要这样。”
“啊……”
见原本卡顿的Npc突然恢复如常，桃前波波只能收手，然后发出一声叹息，遗憾地坐回原位。
“呼——”
久远涉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大起大伏的心情。
「这种性格……」
见识过桃前波波奇怪举动的久远涉不敢再磨蹭，他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明天Z队和w队就要比赛了……我知道你们现在正在寻找突破Z队的方法。”
“现在，我愿意成为两队的桥梁……”
“……和你交换Z队的所有情报。”
桃前波波歪头听着，然后换了另一边牙齿咬筷子。
「这又是什么展开？」
「“交换情报”？」
「哦……原来是情报商人啊。」
桃前波波明白了。
在无数次循环中，桃前波波可不止一次与这种游荡的情报商人打过交道。
「不过……」
「主动过来推销的情报商人，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诶！」
“可以购买，‘Z队的所有情报’……”桃前波波一字一句地确认道，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兴奋，“对吗？”
“是的。”久远涉点头，随即纠正了对方有点不太恰当的用词，“不过不是‘购买’，而是‘交换’。”
“……哦。”桃前波波似懂非懂，他掏出了钱包，拉开拉链，“那你要用，多少钱来‘交换’？”
“这不是钱的问题……”
“现在，puppy酱要，交换的情报是——‘Z队全员的家庭住址’。”
“多少钱？一张卡够吗？”桃前波波低头，从钱包中取出一张卡，夹在指间晃了晃，“……你带poS机了吗？”
“这不是钱的问题……”
“钱不是问题。”
桃前波波霸气回应道。
毕竟，回档在手的他，根本无惧任何类似眼下的*一次性*花销。
“桃前，”在桃前波波的注视下，对面Npc弯着的眯眯眼突然拉平了，“我没有在开玩笑。”
“诶？”
突然偏题的Npc让桃前波波疑惑了一瞬。
不过很快，桃前波波就把这一茬略过去了。他一边往嘴里扒着饭，一边附和着：
“知道啦知道啦——你没有、没有开玩笑。”
“……”
久远涉不由失声，他沉默地凝视着桌对面正在暴风吸入的桃前波波。
「他这是在拒绝我吗？」
久远涉不知道桃前波波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在隐晦拒绝？还是在故意用言语戏弄我？」
但不管桃前波波的目的如何，他刚刚的一番话都把久远涉积攒的心气给打散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久远涉现在就是这样——
自己经过百般分析、万般考量后所想出的主意；
自己背着沉重负罪感作下的背叛队友的决定；
自己到处寻觅谈话目标的艰难与挣扎……
全都在桃前波波莫名其妙的回应中，化作了——
一场滑稽戏。
配合上桃前波波手里摇摇晃晃的银行卡，一股难言的羞耻涌上了久远涉的心头。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个被对方叫好打赏的滑稽戏主演。
「不过，就算被嘲讽……」
「……我也不想放弃！」
最终，对胜利的渴望还是压倒了心底的羞耻。
久远涉清了清喉咙，再度开口：
“桃前，我可以把Z队所有人的「武器」，还有队伍的战术安排统统告诉你……”
“……也可以配合你们进球……”
为了防止对方含糊其辞，久远涉决定把话说得更直白些：
“而我的条件只有一个——”
“让我进三个球，成为Z队的得分王！”
桃前波波咽下最后一口饭，呆呆地看着叽里呱啦的Npc。
「好奇怪的要求。」
「话说，“得分王”是什么？」
「只要进三个球就能成为“得分王”……这么廉价的吗？」
“哦。”桃前波波放下筷子，“这么说，你手里根本就没有，‘Z队全员的家庭住址’的情报啦？”
“我的确没有，”久远涉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Z队下一场的比赛的策略，我可以把这些都告诉你……”
「真是的。」
「一直推销着我完全不感兴趣的情报……」
「……别的情报商人可不会这样。」
“诶等等，”桃前波波端着餐盘起身，打断了Npc的推销，“就你一个人来吗？”
“没错。”久远涉也跟着起身，“你放心，不会有Z队的人发现的。”
“唔……”桃前波波把餐具摆在处理台上，“puppy酱不是，这个意思啦。”
“只是，你这样是不行的。”
久远涉预感到自己的思路即将被带偏，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什么意思？”
“只凭一张嘴说，”桃前波波转身看向Npc，“你这样是不行的。”
身为情报商人们的常客，桃前波波好心地向这位菜鸟情报商人总结着这一行的规矩：
“你现在没有口碑，客人是很难相信你的……”
“你得先免费赠送一些情报积攒口碑。或者是，叫你的队友们来，向客人佐证情报的真实性。”
“还有……”
“嗡——”
就在此时，桃前波波口袋里的手机开始剧烈震动。
「5min到，“交谈”可以结束了。」
思及此，桃前波波默默摁掉手机，决定结束这场对话：
“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吧？”
“是、是的。”
久远涉神色恍惚地连连点头。
——这种背叛队友的事，他的确是第一次做。
“那么，加油吧……”桃前波波踮起脚，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脑袋，“puppy酱看好你哦！”
“……”
说罢，桃前波波转身就走，徒留久远涉一人站在原地，思绪混乱，久久不能言。
*
【puppy酱的场合】
如何看待［久远涉］？
（附：正面半身像一张）
-主动上门推销自己的新手情报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