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和现在的创世神做一笔交易，而这需要利用到她。〉
［那也没必要现在就……！］
〈看来你也意识到了？〉
寒时听懂了祂哥哥的言下之意，然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寒岩的身体。
〈她的意识终将溃散，身体也会被他们带去对抗这一次的灾难。〉
〈我们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为自己多争取一些呢？反正只要能够让自己的朋友获救……不论要她做什么她都会很乐意的。〉
［你……你不是祂！你不是我哥……］
〈……是啊，我才不是那个为了你然后送死了的蠢货。〉
匕首的效果开始发作，寒时控制不住地倒在地上。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不管是我还是祂……都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只不过祂选择了和你一起活下去……而我只想为自己争取到最多的利益然后继续活下去。〉
“——”
祂用着寒岩的外貌走出了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仅此而已。〉
……
这回没人说话了，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能问些什么。
这什么“祂不是祂，祂不是她”的，都给人整不会了。
“所以……祂说的是真的？”
“……你指什么？”
莳烛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估计是因为寒时的“哥哥”的发言证实了祂之前的想法。
“那个交易，还有……”
后面那件事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难道是夺舍吗？
“我和祂之间确实有一笔交易，只是我没想到祂的胃口居然会这么大……”
而且当时也还不知道祂的具体身份，只知道是有能力以寒岩的样貌出现在祂面前的“人”。
“……”
总觉得没什么可以说的……毕竟这一段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需要解释的也解释得差不多了。
『这次是被强行掐断的，也就是说祂并不想让我们知道祂在下去时的经历。』
“……下去？”
『对，祂后来以她的身份旁观那些实验，美名其曰是在监工。』
“……”
“笑脸”不知道从哪找了张椅子坐下了，看了一眼荧幕又看了他们一眼。
『不过像祂现在这样使用力量凝聚出来的躯体是比不上寒岩那种的，至少在手感方面比不上。』
『这样的身体没有触觉，摸起来也不怎么舒服，反正就是硬邦邦的。』
『一点都比不上她的身体。』
听着这一段夹杂着“些许”个人情绪的评价，众人不由得开始怀疑它的真实性。
“那……”
『祂的方法是可行的。只要她的意识消散，祂们就能够获得身体的控制权这件事也确实是真的。』
『但这几乎不可能。』
它似乎沉默了一阵，从怀里拿出了那朵蓝色桔梗花。
『她的意识很顽强，不论如何都会残留下来。』
『而哪怕只剩下一丝，她都会努力去做她认为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
那朵蓝色的桔梗花被它用双手捧着，动作轻柔地用自己的面具蹭了蹭。
“……”
『……』
过了好一会，“笑脸”才恋恋不舍地把花放了回去。
『好了，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就继续了。』
“她……寒岩的身体会被拿来做什么？祂说的灾难又是什么？”
檀淞这么问着，目光在不经意间看向了白亦。
『被拿来处理那一场灾难……那场灾难就在不久之后的将来，与创世神有关。』
“……”
莳烛没有说话，只是攥着那个剧本。
『别捏坏了，那个赝品可没真货那么结实。』
“……什么？”
『……？你捏了它这么久难道不觉得它像是假的吗？』
“笑脸”很震惊，它知道莳烛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但它没想到这玩意能蠢成这样。
“你在说什么……？它……不是真的吗？”
『你脑子被野狐狸叼走了吗？这个冒牌货一不会自动记录二不会让你写上去的剧情强行发生，你还觉得它是真的？』
“……”
直到这时，莳烛才终于回想起了那一段被故意抹去的记忆，祂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笑脸”。
『你输了。』
“……嗯。”
莳烛随手烧掉了那个本子，然后坐在那里看了“笑脸”一会。
『愿赌服输，事情结束之后就老老实实地被我杀掉吧。』
“……”
“……？”
白亦扭过头看了“笑脸”一眼，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没什么，只是和我们亲爱的创世神打了个赌。』
『不会影响到这次的‘结局’的。』
“……希望如此。”
『你知道我一向听她的。』
最后一句似乎隐约带着些许笑意，不过它也确实是句真话。
“笑脸”一向都听寒岩的安排，除非它对这件事有着自己的看法及想法。
“……”
『既然没什么问题了……那我们就先继续了？』
没等他们回答，“笑脸”又是一转身就消失了——它甚至带上了那把椅子。
……
这时寒时的“哥哥”已经从楼梯间那慢悠悠地走下来了，背着手在每个手术台之间巡视。
还真挺像个监工的。
〈还真是好久没有见到这副景象了……已经过去多少年了？〉
祂不禁感慨着，然后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继续慢悠悠地溜达着。
“——”
器械在嘎吱作响，祂面带微笑地摸了上去，而后又收回了自己的手。
〈果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是用她的身体碰到这些的话，是不是会很有趣？〉
这么说着，祂轻轻地捏了捏自己的手心，然而并没有捏动——祂现在的身体是硬的没有触觉的，摸哪都一样。
〈……〉
祂难得地沉默了，沉默了没多久就又开始背着手在这里晃悠，而且还是用着寒岩的脸。
啧。
浑身上下只有眼睛颜色是祂自己的，其他地方全部都和寒岩一模一样。
红色的眼睛在寒岩脸上稍显怪异，但是并不难看……就是这嘴角的上扬程度实在是让人想掰下去。
寒岩的脸是好看的，身材也是极好的，被祂这么弄一下就很……
总之错不在寒岩身上。
〈……〉
大概是觉得没什么意思，祂突然站在原地不走了，就是直勾勾地盯着旁边的手术台看——那上面绑着个人。
“……？寒岩？”
檀淞一脸困惑，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被绑住了可能会直接坐起来。
〈……是我。〉
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后眯了眯眼睛，模仿着寒岩平时的语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刚刚不是……”
〈我来监工。〉
“……”
一句话直接让檀淞陷入了沉默，他任由那个工作人员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眼睛时不时瞄向祂。
过了一会，檀淞的实验结束了。
他赶忙下了手术台，站到了祂的面前。
〈……？怎么了，淞？〉
祂甚至还学了称呼……
“你的眼睛是不是……变颜色了？”
〈只是副作用而已，没什么。〉
“……？”
副作用可以解释一切。
〈比起这个……！〉
祂似乎刚想对檀淞说什么，就被一个物件给丢了个正着。
“你没事吧？！”
〈噗嗤……〉
在看清了那件事物后，祂突然笑了，然后抬起头看向站在楼道那里的已经清醒过来的寒岩。
〈不好意思，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下次再聊吧。〉
祂扭头就走，丝毫没有去在乎在祂身后瞳孔地震的檀淞。
“刚刚她是不是……笑了？而且她这个语气……”
〈?～〉
那颗被寒岩随手拿来砸了祂脑袋的糖果此刻正被祂把玩着，时不时将它抛起然后又接住。
〈特意选择了这种不起眼的小东西……是不想被他们发现吗？〉
如果非要说这颗糖有什么特别的……大概就是它上面有一丝寒岩自身的力量？
不过既然是寒岩扔下去的上面留有这些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祂一边思索着一边吞下了那颗糖果，脸上依旧是不变的笑容。
〈也许是着急了吧。〉
是在害怕祂会伤害到檀淞吗？这个理由也不是不行，但是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把糖咽下去后祂就快步走回了寒岩的房间，能看出来祂是真的很期待寒岩此刻的表情。
“……”
〈嗨～这一觉睡得如何？〉
“……”
寒岩板着脸，不想和祂说话。
她头疼。
〈噗嗤……生气啦？〉
“……”
看着眼前这个完全不打算搭理自己的寒岩，祂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了一下。
虽然说祂完全可以强迫寒岩去做祂要求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在这里和她演戏和她拉进关系。
但是……
〈……〉
不正经的话语被卡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祂都说不出来哪怕一句。
在这次循环之前的寒岩因为没有可以交谈的对象而逐渐变得麻木，这次的她因为祂们的存在而变得比她们鲜活了不少。
这或许就是达成不一样的结局的其中一个契机。
但是现在似乎出问题了。
祂应该大概可能也许确实是玩脱了。
眼看着寒岩已经转过身去不看着自己了，祂也还是没能憋出一句话来。
〈你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不觉得自己的脑袋被无缘无故捅了一下之后心情还要像今天之前一样好。】
寒岩在心里这么说着，脸色又变差了几分。
祂是能够听到寒岩的内心在想什么的，寒岩也知道这件事。
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想了。
她记仇了。
因为祂用匕首捅穿她脑袋的时候压根就没收力，再加上匕首自身的效果让她哪怕是昏迷了过去也会觉得难受。
“……”
〈……〉
看着寒岩这副哄不好了的样子，祂果断选择了把这个难题丢给寒时然后自己睡大觉去。
好一个没有责任心的混蛋。
“……”
［……］
寒时对眼前的情况感到不知所措，祂是知道自己的“好哥哥”给自己整了个什么烂摊子的。
正因如此，祂才会不知所措地站在离寒岩几米远的位置看她。
［那个……你还好吧……？］
“……”
［……］
功亏一篑了啊。
好不容易借这次机会和寒岩搞好了关系方便了自己的计划，结果全都被送回去了。
啊……如果只是为了自己的计划的话，还是别和寒岩搞好关系了。
想利用她的家伙麻烦快点混蛋谢谢。
［我……］
“……”
寒岩扭过头瞪了祂一眼，然后又趴回了桌子上。
［……］
［对不起……］
寒时在那里无措地掰着自己的手指，绞尽脑汁都没想出来一个能用的方法。
祂知道今天过后祂眼前的这个寒岩就会变得跟之前那些循环里的寒岩一样了。
她会变得麻木，变得对一切事物都不感兴趣。
不期待命运，不期待奇迹，也不会再主动找祂聊天。
除了同类以外，她什么都不会在乎了。
［……］
祂几次三番地试图说点什么，可就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因为祂知道了祂“哥哥”的计划，知道了寒岩会被利用，也知道了寒岩之后的结局。
祂说不出口。
明明祂什么都不需要做的，祂压根就不需要站在这里为了哄寒岩开心而煞费苦心。
只要丢下寒岩不管就好了，等她精神崩溃自愿成为祂的替死鬼就好了。
祂根本就不需要在这里急得团团转。
［……］
但是，在看到寒岩一次又一次地执着地继续循环的时候……祂会想着些什么呢？
一个“可以让大家都活下去”的结局……听上去荒谬得让人想笑。
可是这是寒岩的愿望，是她的执念，是她坚持至今的动力。
所以我不会否认她。
我会支持她。
哪怕前方只有万丈深渊。
［寒岩……］
念出对方的名字的时候，祂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嘶哑了。
但是对方始终没有回应祂。
只有一股异味始终围绕着祂，久久不散。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寒岩……？］
［寒岩？］
直到寒时靠近了寒岩，祂才得知那股异味的真相——暗红色的血液已经浸透了寒岩的衣服。
那家伙怎么可能真的会回去睡大觉啊……
［？！］
［寒岩！］
没有回应。
寒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寒岩体内钻出，面带笑容地看着自己。
〈好了，已经解决了。〉
［解决……什么？］
〈别装傻，你一开始不也是想通过删除她记忆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吗？〉
［……］
也就是说，寒岩已经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了，也不记得那家伙捅穿了自己的脑袋这件事……
混蛋。
〈放轻松一点，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不……怎么可能只有这一个办法？明明还有其他的……］
〈但是记忆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
寒岩极其看重自己的记忆，即使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对她来说，失去了记忆的自己已经算不上是自己了。
〈毕竟她是个容器嘛。〉
〈如果失去了可以支撑自我意识的记忆，那么她就会在一瞬间被那些负面情绪给吞噬掉。〉
［……］
〈我只是清理了刚刚的部分……放心好了，我还没那么想不开。〉
寒时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
有什么很重要的信息被祂们刻意藏起来了。
［……你最好只是这样。］
〈嗯哼。〉
祂低着头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寒岩带回了床上。
〈别对她投入太多感情。〉
［……］
〈她迟早会死的，不论这次的结局如何她都会死。〉
〈祂已经醒了。〉
丢下一句不明所以的话之后，祂就突然消失了，只留下沉默着的寒时和昏迷的寒岩。
［……我当然知道。］
［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
这次结束得过于突然了，导致有那么几个还没缓过来——其中就包括莳烛和訸泺。
“记忆……”
槿笙若有所思地嘟囔着，瞥了一眼荧幕上的寒岩。
“……？”
“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这是怎么做到的。”
她摆了摆手，随手拍开了泽雾凑过来的脑袋。
“……祂又是谁？”
桦坐在椅子上，看着字幕那里显示着的称呼。
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非人类生物……
“……”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訸泺是因为不知道，莳烛是因为不确定，而白亦纯粹就是懒得解释。
反正“笑脸”会自己过来解释的。
『哎呀……观众们这次好像都非常安静呢？』
“他们想要知道那个传说。”
白亦看着突然出现的“笑脸”，示意对方开口解释一下。
『那个啊……』
“笑脸”停顿了一会，然后看向了莳烛。
『我们亲爱的创世神不打算自己解释一下吗？如果让我来说的话可不会是什么‘客观’的回答。』
“……你说吧，我记不清了。”
『噗嗤……』
“……”
莳烛一脸坐立不安地坐在那里，椅子的皮质把手都快被祂给扣烂了。
『在很久很久之前……也就是第一次循环之前，这个世界上还流传着一个传说。』
『据说这个世界原本有一只伤人的怪物，祂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在一瞬间将一位神明化作齑粉。』
『而后创世神连同其他神明一起将祂封印了，而且还在祂的身上也烙了四层封印。』
“……四层？不是三层吗？”
听到一半时莳烛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因为在祂的记忆里那个怪物身上只有三层封印。
『嗯……这么说也没错，毕竟第四层封印有没有都一样。』
“……？”
『第四层封印是‘死亡’，也就是说只有祂死了之后这个封印才会失去效果。』
『而如果祂死了一次又一次……那就相当于是在不断增强祂自身的力量了。』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呢？
“等等……那个怪物祂难道……”
这回轮到訸泺睁大眼睛了，祂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荧幕上的寒岩。
『是她，也不是她。』
『‘寒岩’这个身份算是祂在被封印前临时为自己准备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意识不被彻底毁坏。』
『寒岩并不知道祂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只是按照那份提前准备好了的记忆和信息活了下来，仅此而已。』
“笑脸”默默地摊了摊手，然后转身看向了寒岩。
『其他三层封印分别是：记忆，情感，绝望。』
『前面两个很好理解，只要失去了就算是解除封印了。』
『至于后面的……则是亲身体验一次极端的绝望。』
这么说着，“笑脸”看向了莳烛。
『恭喜你成功和寒时一起将她的这一层封印给破坏掉了呢。』
“……”
莳烛没有说话，祂甚至还在消化着自己刚刚得到的信息。
“那寒岩她……”
『她就是她，不是谁的附属品也不是谁的复制品，更不会是一个必须要被牺牲掉的棋子。』
『我喜欢的就是她，只有她，也只能是她。』
“……”
“笑脸”的语气实在是过于坚定了，以至于让人开始怀疑刚刚那几个寒岩是不是被它整出来“睹物思人”的……
『好了，各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如果寒岩失去了记忆会怎么样？”
『对于她来说，失去记忆就和失去自我无异了，更何况还是如今的她。』
『意识无法承载的负面情绪会将她吞噬，而后祂又会借着这股力量苏醒……到了那时不论寒岩是否存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白亦扭过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摇了摇头。
“目前还没有感知到祂即将苏醒的征兆……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祂已经醒了。”
“……”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莳烛看向了荧幕——如果说最初的创世神是知道这件事的，那祂又为什么会放任寒岩让这个世界陷入循环？
『其实祂的理由很简单……你们现在应该都知道寒岩现在的意识很脆弱了吧？』
就像是知道了莳烛的想法一样，“笑脸”摊了摊手，用着一种平静到有些诡异的语气解释着。
『重复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对她的意识来说是有害的，会直接对她的意识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而最初的创世神就是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放任她这么做。』
『祂想要借寒岩的手把那个存在给彻底消灭。』
但是很明显，这起不了什么作用。
『她毕竟是被特意制造出来抵挡神明的进攻的替死鬼……怎么可能真的能伤到祂呢？』
『随着循环被消磨的，有且仅有她自己的意识。』
『仅此而已。』
“……”
所以从一开始，寒岩就已经被“抛弃”了吗？
她的存在……真的只是为了让祂活下去、让祂苏醒的吗？
『对了……』
“笑脸”看向了白亦。
『祂已经醒了，而且封印也只剩下最后一层了。』
“……”
『毕竟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次循环……祂想要不被发现还是挺容易的，我也是在她使用了祂的力量之后才确信了这件事的。』
“她……寒岩用了祂的力量？”
听到这话后白亦似乎有些不淡定了，祂抿了抿嘴，再没能组织出一句像样的话语。
『不只是用了这么简单，她……』
这么说着，“笑脸”看向了莳烛，后面的那句话已经不需要它说出来了。
“……”
『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成为刽子手，而且也确实能够杀死神明——因为她把这份力量留给了我。』
『尽管还不是全部，但也足够了。』
没有人说话。
现在能够肯定的是：祂已经在这次循环中“醒”了，具体时间未知；寒岩能够使用祂的力量，且疑似杀死了莳烛；“笑脸”的力量是寒岩就给它的。
当然了，不止这么几个。
但光是这几个就已经让在场的众人开始头脑风暴了，再来几个的话他们恐怕招架不住。
所以还是找先继续观看回忆吧。
……
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之后，寒岩终于醒了过来，她一坐起身子就看见了趴在床边睡着了的寒时。
“……？你怎么在这？”
［……唔？］
寒时起来打了个哈欠，一低头发现寒岩正看着自己。
［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你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吗？］
“……昨天？”
寒岩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着的已经过了一天的日期。
［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了……］
“我昨天……不是去把那几个逃跑的家伙抓回来吗？还有……”
【阿蓝……】
［……嗯，你接下了槿笙给你的任务，然后又目睹了那个阿蓝的死亡。］
在思索了一阵后，寒时决定稍微站远一些。
［之后你就出去把那四个人给抓回来了，回到这里的时候一直在吐血。］
［当时你‘嘭’地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我就把你给捡会床上了……结果谁知道你一觉睡到了现在。］
这家伙撒起谎来还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啊……
“……”
［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我哥……祂也看见了。］
“不用，我不信祂。”
［……？］
寒时愣了一下，祂没记错的话之前寒岩应该是挺信任祂的“哥哥”的，可是现在为什么……
“……只是觉得祂不可信，没什么别的原因。”
确实不可信，还有你跟前这个其实也挺不可信的。
［这样啊，那我……］
“你也不可信。”
［……］
［我……］
不知道为什么，寒时的内心深处竟然猛地泛起了一种莫名苦涩的感觉，祂愣愣地看着寒岩。
“……”
寒岩似乎并不打算给出什么理由，只是安安静静地划拉着手机。
［……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你有哪里是可信的吗？”
［……］
的确，曾经只要是寒时出现的时候寒岩身边总会发生一些事故，甚至让寒岩一度想要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而且寒时这问的问题也挺奇怪的……这真的有回答的必要吗？
［那……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嗯，拜拜。”
果然不管在什么时候看到寒岩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地觉得她好可爱……真的好乖啊。
［……］
虽然刚刚是那么说了，但是寒时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祂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坐在床上的寒岩，眼里的情绪变得比刚刚还要复杂许多。
嘶……不开心了？
［……偶尔信一下也是可以的。］
寒时小声嘀咕了一句，偷偷瞥了一眼寒岩的反应后迅速回去了。
“……我会没命的。”
祂的嘟囔被寒岩给听到了，对此寒岩只觉得自己很累。
“……”
现在没有人打扰她了，寒时不在这里，祂的“哥哥”也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