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高级别？”
刘总明白了何浪的想法，他心里摇了摇头，并不认可。
他问道：“你是说网飞那个路子？”
何浪点点头。
“行不通的。”刘总道：“我们早就想过了，网飞那种模式在国内是条死路。”
王导在一旁暗暗赞同，刘总说得没错。
国外的版权意识保护得相当好，才能孕育出网飞这种视频网站。
纯靠用户的订阅盈利，没有广告、没有乱七八糟的页面。
仅仅是提供优质的内容，在全球范围内吸引了大量的订阅用户，并且用户粘性非常高。
在国外，网飞靠着强大的自制内容跟优秀的版权，逐渐成了流媒体的“大哥”。
国内由于“防火墙”的存在，网飞没能打进来，不过这几年声势愈浓。
《纸牌屋》、《怪奇物语》、《爱、死亡和机器人》......
等等一系列自制电视剧广受好评，还有网飞购买的其他优质电视剧，组成了网飞强大的资源库。
王导听说网飞明年有新动作，他们打算在全世界寻找制作团队，由他们出资制作电视剧，再放到平台上播放。
亚洲范围内，网飞看中了棒子国的制作团队，准备大刀阔斧的一系列计划，就是为了提高它的盈利跟影响力。
电视剧方面网飞高歌猛进，电影当然不会落下。
自制的很多电影都达到了院线水平，就这么直接在流媒体上放映。
不得不佩服这家公司的想法，换成国内，怎么也得先在院线捞一波钱，在上线流媒体赚一波版权费。
网飞如此做法，内容又极其优秀，很难不成功。
可在国内，这条路走不通。
光一个盗版够令人头疼的，国外的电视剧、电影随便在浏览器上一搜，一大把盗版资源，又高清还有字幕，何况国内的节目？
何浪自是明白这些，华夏的版权意识薄弱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看向刘总，“企鹅总不可能担心盗版吧！”
“当然不是。”刘总笑了笑，“盗版的事好解决，网站上多下功夫就行。”
他继续道：“只是没有必要。”
王导适时“哦”了一声，“为什么？”
其实他心里明白，但还是问了出来。
刘总便为他答疑解惑。
“企鹅会员一个月二十多，首充不到十块，更别说桃宝等平台购买的就更便宜了。”
“一个账号可以多人用，企鹅能从其中得到的钱有多少？”
王导恍然大悟般说道：“怪不得视频网站都是在亏损。”
何浪道：“企鹅玩得是流量，是用户，其他方面早就给补回来了。”
刘总笑道：“所以为什么要禁盗版？让他们帮着宣传不好吗。”
企鹅文娱几个部门间相互竞争又是互补的关系。
长视频是最终的输出方式，企鹅视频亏损不要紧，背后的制作、艺人、广告等控股公司能盈利，这方面就能弥补回来。
更何况输出大爆的内容，对品牌价值的提升不可估量。
掌握了用户，就掌握了话语权。
企鹅不是对盗版没办法，而是不想管。
这就跟华夏以前的电影一样，十多年前盗版横行，往往上映不到一周，网上就能看到高清版本。
这些年国家大力打击盗版，不到影片上映流媒体，根本找不到什么高清资源。
那些高清资源都是上线流媒体之后流出的。
盗版其实根本不是个问题！
何浪很是赞同刘总的说法。
王导这时候又问了，“既然盗版好解决，那这条路在国内为什么行不通？”
何浪、刘总俩人对视一眼，他俩心里都清楚原因。
好在王导提出来了，王导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有些事只能出自他口。
刘总道：“国内的市场不允许这种模式生存！”
何浪接着道：“刘总的意思是国内没有那么多好的内容输出吧。”
现在电视剧的观众大部分是女性，大部分女性喜欢看什么？
古装偶像剧，现代偶像剧！
市场决定了资本的动作，资本控制着市场的走向。
造成这局面，资本逐利是最大的原因。
当资本发现拍一部偶像剧，需要的成本不高，对演员要求不高，速度又快，那不得可劲拍。
大部分女性观众都喜欢看，爱看，她们对内容的要求很低，男帅女美就行。
女性的购买力又比男性观众强，容易感情用事。
资本割韭菜那是一个“爽”字了得。
制作一部偶像剧，赚了钱又捧了艺人，哪个资本不跟进？
华夏娱乐圈开始进入了循环，偶像剧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整个氛围越来越浮躁。
只想着早点拍完，播出收回成本。
就这种环境，你指望资本能沉下心来拍一部好剧？
行不通的，大爆的电视剧固然让人眼红，但一部又一部的偶像剧赚得收益也不少。
大红看命，小红却能稳定制造。
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所以《哪吒》那种五年磨一剑的风格显得尤为可贵。
谁见了不说一句“佩服”，什么？你要我也这样，那可不行。
五年我可以拍多少电视剧，出多少部电影，我只是个俗人，没那么大理想，赚到眼前的小钱就行。
50亿票房，梦里想想就行。
娱乐圈的资本大多是这种想法，市场喜欢什么我就拍什么。
这也是刘总为什么说这条路是个死胡同的原因。
企鹅不是没想过，也实行过，但到头来碰了一鼻子灰。
最终还是老老实实走回了现在这种模式。
刘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何导你有好作品，可光靠你一人是不够的！”
“刘总可以看看这个。”
何浪掏出了一份资料。
一份综艺策划书。
刘总接过，王导也凑了过来。
“《今夜不设防》？”
听名字像是个综艺，王导很想打开看看，刘总却放下了策划书。
他笑了笑，说道：“何导的能力我很信任，但还是那句话，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
刘总顿了顿，又道：“何导这个项目，我代表企鹅同意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我策划书都没看，直接就同意了《今夜不设防》这个项目，那是出于对你何浪的信任，只是之前说得网飞模式，那就算了。
年轻人都喜欢做些大事，刘总觉得何浪功成名就后，也是这个想法。
在娱乐圈，有什么比做出网飞那种巨兽来得更令人佩服的大事！
不过到底是年轻些，总是固执的认为自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何浪听了刘总的话，面无表情。
他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刘总也没能力决定，他只是企鹅视频的总裁，做不了主。
何浪没收回策划书，他说：“麻烦刘总带个话？”
“没问题！”
刘总答应的很爽快，何浪约他的目的也弄清楚了，至于马总有没有兴趣就是他的事了。
何浪看向王导说道：“王导有没有兴趣接着合作。”
“你说这个？”王导指了指策划书。
“当然！”
“那我...却之不恭了！”
王导兴奋收下了《今夜不设防》的策划书，他打算回去仔细看看。
何浪这个人确实没话说，敞亮！
话聊到这，该说得也说完了。
三人闲聊一会便散了。
王导急匆匆回了酒店，一进门就迫不及待打开策划书。
让我来看看何浪又有什么好点子！
王导很是激动，他觉得又有一个爆款在他手中面世。
可越看越不对劲，眉间的皱意就没散过。
他对何浪很有信心，耐着性子看完。
“擦！”王导气得一摔本子，“这根本就不能播！”
《今夜不设防》的尺度太大了，审核那一关就过不了，可惜这么好的点子。
王导总算明白何浪在《五哈》最后一期的想法了。
那根本就是《今夜不设防》的低配版。
低配版效果都这么好，这正版拿出来，不得上天啊。
王导越想越可惜，越想越觉得不能浪费这么个点子。
他给何浪拨了个电话。
“喂，《今夜不设防》尺度能不能降一点？”
王导连招呼都没打，急头白脸问了一句。
电话那头传来何浪的声音。
“不行！”
“没得商量？”
“没有。”
“嘟——”
何浪直接挂了电话，断了王导的念想。
王导嘴里不断念着“可惜，可惜！”
要是何浪能稍微降点尺度，他都有办法过审。
“哎——”
他叹了口气，把策划书收了起来。
眼不见心不烦。
......
刘总那边回了公司，思来想后，还是决定给马总打个电话。
虽然他觉得何浪挺异想天开的，但万一马总有兴趣也说不定。
电话接通了，刘总把情况原原本本跟小马哥说了一遍。
小马哥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刘总也不清楚小马哥什么想法，反正他话带到了，剩下就没他什么事。
......
何浪回了酒店，把这事先放一边。
企鹅不同意，还有桃厂，桃厂没兴趣那就油库，油库不回还有次一点的乐士之类的视频网站。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搞，可想了一圈发现，他搞不定。
视频网站动不动几百亿、上千亿的资本，他哪玩得动。
更别说技术人员，网站运营，还有最重要的官场的关系，他一概没有。
他心里的把握也就两三成。
成了自然平步青云，不成也无所谓，有些事急不来。
不过眼前还真有急事，明天就要去参加春晚的第一次联排。
他早早就休息去了，明天一早还得接天仙一起去。
何浪睡得挺香，春晚导演组可忙死了。
央台总部“大裤衩”内，导演组在挑灯夜战。
12月初爆发的“流感”越来越严重，他们比百姓先一步得到内部消息，很严峻！
上面要求他们在春晚上临时加一个节目，以鼓励民众的信心。
第一次联排都要开始了，这时候加节目，不是闹嘛。
但上面的要求不得不执行，要加节目就要砍节目或者砍节目的时长。
至于哪一个节目，导演组发生了激烈的讨论。
谁都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挑出来的节目被毙，不光是业绩，对那些演员也开不了口。
这时，有一个副导演提出了想法。
“要不把bayand的节目砍了吧，何浪这段日子风波不小。”
春晚总导演杨导看了一眼这副导演手里的烟，“何浪的不能砍。”
他还指望何浪拉高收视率。
春晚越来越不受年轻人欢迎，你把beyand砍了，我上哪去找这么好的热度。
那副导演还想说什么，被杨导瞪了一眼，只好乖乖闭上嘴。
办公室内烟雾缭绕，关于临时加节目这个事，众人是抓破了脑袋。
最终挑了几个节目出来，等第一次联排之后再议。
先看看效果，再决定要不要留。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关于加什么节目又让导演组死了不少脑细胞。
短时间内，去哪找质量好又符合“流感”主题的节目。
这可把杨导愁坏了。
众人议论纷纷。
“要不加一段朗诵?”
“加一个小品也行啊。”
“小品不行，不够严肃。”
“那加一首歌怎样？”
“或者编一段舞？”
......
论了半天，没个结果。
夜深了，杨导让众人先回去休息，明天的联排才是重中之重。
......
一大早，何浪起了床，开着车接天仙去了。
林鸿有提过帮他找个司机，何浪觉得没必要，他不怎么用车，林鸿也就由着他。
何浪开着公司的迈巴赫，开进天仙的别墅。
他原本想骑摩托的，好久没骑了，摩托车又隐蔽，不容易被粉丝“逮捕”，可摩托车不让进三环。
何浪下了车，刘阿姨在门口迎接他。
“小何来啦。”
“刘阿姨。”
何浪打了声招呼，便被热情的刘阿姨拉进屋，边走边说道：
“还没吃早饭吧。”
“年轻人不吃早饭可不行，不健康。”
“你先坐，我去叫茜茜起床。”
刘阿姨根本不给何浪开口的机会，把他按在饭桌前，自己上楼去了。
何浪也不见外，又不是第一次来天仙家。
他拿起桌上的包子啃了一口。
好一会儿，天仙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下了楼。
刘阿姨跟在后面小声念叨，催促天仙动作麻利点。
“知道了，妈~”
天仙不耐烦回了一句，坐到何浪对面。
“早啊，阿浪。”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