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晴朗的夜空笼罩着整个京城。
一场盛大的歌剧在如雷的掌声中落下帷幕,璀璨的灯光逐渐黯淡,人群如潮水般散去,只留下空旷的剧院和尚未消散的艺术气息。
苏慕瑶和胡淼淼两人从剧院中款款走出,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苏慕瑶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晚礼服,裙摆随着她的步伐优雅地摆动,宛如夜空中飘动的星云。
她的身旁,胡淼淼穿着简约而不失高雅的米色套装,头发整齐地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脖颈边,为她增添了几分温婉。
这两日,两人出双入对,在公司里格外引人注目。
公司里的人,看着胡淼淼鞍前马后,还以为她是新入职急于巴结上司的小助理;而那些不熟悉的,瞧着她们亲昵的模样,倒像是一对亲姐妹,无论走到哪儿都形影不离。
实则,在这看似亲密的表象之下,两人的心底各自暗藏着算盘。
苏慕瑶从王冬那里知道:刘家要利用骆家,策划一场针对胡淼淼,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针对钟镇雄的阴谋。
自从骆老爷子突发“意外”之后,苏慕瑶察觉到骆天成的行为有些反常。
她暗中观察,发现公公近日总是行踪诡秘,种种迹象都表明,刘家此刻正与骆天成进行着秘密联络。
在王冬回安江的时候,苏慕瑶提出直接对骆天成展开审问,却被王冬一口否决。
王冬的分析是,刘家的计划现在必定有所变动与延迟,骆天成恐怕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此刻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不如以静制动,等待刘家先出招,也给他们个机会权衡利弊,希望他们能三思而后行。
苏慕瑶觉得王冬所言不无道理。但她深知,在这场暗流涌动的较量中,胡淼淼无疑是关键人物。
只要紧紧将她攥在手心,无论刘家是否付诸行动,自己都能抢占先机,第一时间洞悉局势。
而胡淼淼与张楚汐一番商议之后,认定要想从骆家探寻出刘家是否为当年那事的幕后黑手,最便捷的途径就是从苏慕瑶这里突破。
毕竟,苏慕瑶曾经也认定刘家是苏家的宿仇。
就这样,两个怀着不同心思的女人,如同两条殊途同归的溪流,在外人眼中交汇融合,亲密无间。
闲暇时分,总能看见她们相伴的身影,或在公司的茶水间低语,或在午后的花园漫步。
踏入位于京城南四环外湿地公园中的小庄园,半圆的月光,洒在别墅的白色外墙上,泛出清冷的光辉。
走进别墅,苏慕瑶轻轻甩动披肩,挂在衣架上,转头看向胡淼淼,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歉意的微笑:
“今晚拉着你陪我看歌剧,怕是有些为难你了。这玩意儿,你可能不感兴趣,觉得无聊吧?”
胡淼淼款步走到客厅,随着苏慕瑶,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落座,伸手接过照看别墅的阿姨端过来的绿茶。
她轻抿一口后,放下茶杯,微微摇头,浅笑道:
“其实也还好啦。年轻时的确偏爱热闹,可岁月流转,这么多年沉淀下来,偶尔接触接触这高雅艺术,也能让我沉醉其中,别有一番滋味。”
“那就好。”
苏慕瑶换了个更为惬意的坐姿,双腿优雅地交叠,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目光在客厅里缓缓游移,似在回忆往昔:
“这座小庄园,可是我们苏家在京城唯一的产业。早些年,规模颇为可观。只是后来,随着湿地公园逐步开发,土地规划变动,便只剩下如今这一隅之地。
我们苏家根基都在汉东,打我和骆鸿结婚后,这庄园就过户到了我名下,成了我在京城的一处独有的避风港。”
话锋陡然一转,苏慕瑶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若能穿透人心,她紧紧盯着胡淼淼,字字珠玑:
“同为女人,说起来,咱俩的命运倒有几分相似。结婚,都怀揣着各自的目的。不过……相较而言,你可比我凄惨得多。
我与骆鸿结合,是我主动出击,目标明确,对前路看得通透。婚后,骆鸿待我不薄,骆家上下也都尊重我。”
稍稍停顿,接着说道:
“虽说骆鸿再次遇见你之后,心底泛起了些许涟漪,但好在他悬崖勒马,老爷子得知后,还大发雷霆,将他狠狠教训了一顿。”
说着,苏慕瑶从手包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轻轻将盒子放在胡淼淼面前,目光中透着几分复杂:
“这个,你应该不陌生吧?骆鸿除了新婚时送过我些首饰,这些年,再没什么表示了。”
胡淼淼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慌乱闪躲着。她没有伸手去打开盒子,因为她心里清楚,里面装着的正是骆鸿要送她的项链。
她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声音略带干涩:
“你也知道我接近骆鸿的目的。我承认,大学那会儿,围在我身边的男人不少,可我唯独钟情于骆鸿。
女人嘛,初恋总是刻骨铭心,难以忘怀。只是那时的我,不过是一厢情愿,骆鸿连正眼都没瞧过我几次。”
苏慕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如同冰冷的寒风,刮过胡淼淼的心头:
“呵呵,情有独钟?你倒是坦荡得很。你过去的那些做派,说实话,实在让我不敢恭维。你以为自己站在世界中心,被众人捧在手心,宛如女王一般。
殊不知,在那些公子哥眼中,你不过是他们用来消遣、摆在显眼位置的玩物罢了。你所谓的放荡不羁,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激发兴致的调料。”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
“作为女人,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女性地位如何提升,咱们是摆脱不了身为女性的生理特性,始终是一切的承受方,矜持、自重,才是立世之本。”
胡淼淼只觉脸颊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慕瑶的这番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刺中她的要害,让她无从反驳。
屋内一时间陷入了死寂,唯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仿佛在为这尴尬的气氛倒计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