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知道陆林就是奸商本色,但是也拿他没办法,谁让人句句在理呢。
既然他想自己养,那就让他自己养吧。
“但是养战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花费巨大,你有钱吗?”
“我没有,但是沈玉卿有啊。”
陆林笑嘻嘻的把他在北平冒充沈玉卿名号的事迹说了出来,朱棣听完是哭笑不得。
这个臭小子,说什么出了事就把他推出去,这是推他出去嘛,这是推人家沈玉卿出去吧?
打的是人家沈玉卿的名号,花的也是人家沈玉卿的钱。
忒阴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朱棣还觉得特别欣慰,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有这个臭小子在,别的不说,给朝廷赚钱,那可是实打实的当仁不让。
朱棣一直到离开,嘴角都是挂着笑的。
他便宜老爹刚走不久,嘉兴就来了。
“来得正好,走,带你去看你的小红马。”陆林拉着嘉兴的手,带她去马厩。
嘉兴可高兴了:“我还真的带了啊,还以为你只是说说呢。”
“那怎么能随便说说,我答应你的事,都会做到的。”
嘉兴心里美滋滋的,不是因为礼物有多贵重,而是他对自己说过的话,都会做,不是随口说说。
“看,喜欢吗?”陆林指着马厩里一匹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肤铮亮,微微泛着金光的马。
嘉兴都看呆了:“好漂亮的马啊。”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漂亮的马,惊讶得眼睛都大了。
“这是什么马啊?”
“汗血宝马。”陆林笑着摸摸她的脑袋。
“汗……”嘉兴有点不相信:“汗血宝马的皮毛不是微微泛红的吗?”
之前西域那边送过一匹汗血宝马,皮色微红,一出汗像血一样。
可它是金色的啊。
她还是第一次见金色的马呢。
“汗血宝马是因为它会从肩膀附近的位置流出像血一样的汗液,并不是因为它的皮毛呈红色,汗血宝马其实有很多种颜色的。”
“对啊,不仅有金色,还有棕色、银色,但是陆哥哥说,金色跟嘉兴郡主一样耀眼,郡主应该会喜欢,所以让我带了金色的回来。”
于谦还在马厩里喂马,随便插了一句。
“真的?”嘉兴看着陆林,又害羞又高兴。
陆林扫了扫她的刘海:“真的。”
“那这些是?”嘉兴看着于谦精心照顾的六匹矮小的马,有点好奇。
“这是蒙古战马,适合作战,但是不好看。”陆林解释道。
女孩子嘛,自然喜欢好看的。
嘉兴深以为然的点头:“是不好看,还有点丑。”
哈哈!
陆林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汗血宝马速度快,但是体型纤细,用来赛马可以,但是用来打战,不行。
所以他只是买回来哄嘉兴玩的,没有驯养的必要。
陆林把金色的马牵出来交给仆人:“马一般都认主,你带回去驯养两天,它就认你了。”
嘉兴恨不得立刻就骑着它策马奔腾,但是也知道不能硬来,否则惹恼了它,能把自己颠下来。
“那我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陆林发话,就着急忙慌的让仆人帮她把马牵走。
看着她活蹦乱跳的背影,陆林有些无奈。
有了马连男朋友都不要了。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陆林转而对于谦说:“这些马不能在这么窄小的地方呆太久,你让人通知沈玉卿,尽快把马场建好,把马送过去。”
于谦点头:“我回府之前就让人去通知他了,想必不用两日,他就能把马都接过去。”
陆林很满意,小机灵鬼,现在做事越发的干练了啊。
战马跟督工的事都告一段落,陆林在家修养了两天,这段时日可把他累坏了。
在不咸鱼一段时间,系统估计都要把他回炉重造了。
刚闲下来没几天,他便宜老爹又气匆匆的跑了回来。
气得他一口气喝了八杯茶。
陆林疑惑的看着陪他一块回来的姚管家,问他:“怎么了?”
姚管家无奈的耸耸肩,什么也没说。
陆林只好自己问:“又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朱棣气得差点骂街:“别提了,那个吴中,简直是岂有此理。”
“吴中?”
好耳熟。
陆林想了想,吴中不是工部尚书吗?
之前在北平听太孙跟徐景昌提过,他们当时还想把他弄到四川去采木呢。
他便宜老爹被工部尚书给气到了?
一个商人,跟一个工部尚书,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朱棣丝毫没觉察到自己失言了,继续骂道:“可不就是吴中那个臭丘八吗?简直岂有此理,身为工部尚书,整日不务正业,留恋烟花场所。”
徐景昌说吴中好声色,看来确有其事啊。
可人家刑部尚书留恋烟花场所,跟你一个商人有什么关系?
陆林一脸疑狐的盯着他,就差在额头上写上“怀疑”二字了。
姚广孝觉察到不妙,再说下去,陛下就要露馅了,于是赶紧假借咳嗽来提醒他。
“咳咳”
但是朱棣丝毫没留意姚广孝的提醒,怒火攻心,继续骂街:“留恋烟花场所就算了,居然还强迫人家花魁,被言官参了一本。”
越说越离谱,陆林就默默的看着他。
姚广孝见事情不妙,立刻打断道:“老爷,百姓不得枉议朝政。”
“慎言。”
朱棣一愣,错愕的抬头看了姚广孝一眼,见姚广孝朝他使眼色,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脸色大变,赶紧打圆场道:“对对对,百姓不得枉议朝政,你看我,都给气糊涂了。”
陆林觉得他俩怪怪的。
“人家工部尚书被参,你气什么?”
这事要说谁最该生气,那也是皇帝啊。
他便宜老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难道……
不可能啊,上次已经试探过一回了。
陆林吧唧了一下嘴,虽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总觉得他便宜老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朱棣被陆林问得一愣,哑巴了好久,支支吾吾的半天才道:“那个啥,不就是你那个什么代耕架嘛,我跟他合作着呢。”
“他现在骤然被参,我的合作岂不是要耽搁。”
代耕架?
那都是开春的事情了,现在都快入秋了。
你这延迟得有点过分了啊。
朱棣也觉着借口有点勉强了,但是现在只能死鸭子嘴硬,强撑到底。
“对,就是代耕架。”
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他,他撒谎的样子,真的很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