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仪想着:我还没当上朔方军的主人,没能为国效更多力,难道就要这么死了?我不甘心,为何世事如此不公,为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锐利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只见一支箭矢从不远处的沙丘后射来,穿透了逃兵的喉咙。
假逃兵捂着喉咙,痛苦地倒在地上。
刚点燃的火钻也在他的手无力跌落的同时熄灭了。
紧接着,一人一骑从远处疾驰而来,跃入郭子仪的视线中。
马上之人身姿挺拔,目光坚定而冷静。
“末将来迟!”
来人跳下马来,拱手道:“末将是代为统领朔方军的李光弼,在朔方军中整顿的时候察觉到了突厥人预谋害我大唐援军,前来支援。”
郭子仪见此人举止稳健,眼神清澈,心中稍稍安定。
但刚才经历的一幕让他心有余悸,现在面对李光弼,却还是不得不警惕。
“还请节度使原谅末将来迟之罪!”见郭子仪迟迟不说话,李光弼拱手说道。
“你如何知道我是谁?”郭子仪立即蹙眉,无比警惕。
李光弼笑了笑,道:“节度使气度非凡,一看便是将来能独当一面的人物。节度使的甲胄规制不同于普通士卒,却也不同于领军出兵的皇室成员。因此,你既不是士兵,也不是寿王殿下,自然就是咱们朔方新上任的节度使,郭子仪将军了。”
郭子仪抿唇,对于李光弼仍是不敢轻易信任。
“之前那人冒充逃兵,试图引诱我们进入敌人的埋伏圈。”郭子仪说着,又道:“恕我冒犯,我要先将你捆绑起来,等找到寿王殿下,确定了他的安危后再验证你的身份。”
说着,郭子仪挥手示意身边士兵:“动手!”
几名士兵立刻上前,五花大绑了李光弼,还从他身上收缴了一柄陌刀和一副弓箭。这陌刀倒是大唐将士们常用的武器形制,只是突厥人如此狡猾,难保不会在乔装骗人时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李光弼苦笑了一声,却没有挣扎。
只是无奈道:“将军有令,末将怎敢不从,又怎敢怪罪?只希望将军尽快找到寿王殿下,给末将一个洗刷冤屈,恢复清白的机会。”
郭子仪颔首示意,随后一声令下:“出发。”
一行人押着李光弼向李瑁的方向进发。
说回李瑁这边,他方才第一时间发现了假逃兵的异样。
被识破的假逃兵对他发出了阴阳怪气的挑衅和嘲讽,紧接着吹出一声极为尖利的哨音!
李瑁听见哨声,心中一紧。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场有预谋的伏击。
转眼一看,果然瞧见不远处藏在沙丘之中的突厥人纷纷现身。领头的三五人,后方还跟着黑压压的数百人,皆是身骑高头大马,手持弯刀。
突厥人形成包围圈,一步步向李瑁这边逼近。
李瑁目光如炬,眼神中透出一丝决绝。
“弟兄们,准备战斗!”
李瑁大喝一声,直接用长刀抹了那假逃兵的脖子,紧接着刀口指向包围圈。身后的将士们也迅速拔刀,列成战斗队形,时时刻刻准备迎敌。
他们是一千人,地方看上去有八百余人,力量相当。
只是后方应该还有无数敌军正在备战,绝对不能轻敌。
突厥人的呼啸声和马蹄声在空中回荡,令人心惊胆战。
“上,快上!不要让他们跑了!”突厥将领高声喊道,即使相隔甚远,李瑁似乎依然可以看到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李瑁冷冷一笑,毫不畏惧,举刀迎上前去。
战斗瞬间爆发,双方在渐渐昏暗的天色下展开激烈的厮杀。
李瑁的刀法凌厉无比,每一次挥刀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将冲上前来的突厥人砍翻。身边的将士们更奋勇杀敌,拼死守护在他身边。
与此同时,郭子仪也听到了西南方向传来的打斗之声。
他的心猛地一沉,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李瑁受重伤甚至死亡的画面……
赶紧摇了摇头,将这不吉利的想法从脑海中甩了出去。
这时,自称李光弼,被五花大绑的人看着郭子仪焦急的眼神,忍不住说道:“将军,不如把我放了,我们一起去支援寿王殿下?”
李光弼越是这么说,郭子仪就越是心中打鼓。
这个人为何偏偏在这时候恳求自己放了他?
难不成是想趁殿下病,要殿下命,说是去支援,实则是杀害殿下?
想到此,郭子仪一身冷汗,更加不敢释放李光弼。
他命几人将李光弼严加看守,自己则带头冲向打斗声所在之处!
一行人飞驰而去,很快便看到了李瑁的身影。
只见李瑁正率领众人奋力抵抗,但形势明显不利。
突厥人的攻势越来越猛,李瑁等人逐渐陷入困境。
“殿下,挺住!我们来了!”
郭子仪怒吼一声,一马当先冲入了战圈。
他挥舞着手中陌刀,左冲右突,杀得突厥人节节败退。
“郭将军,敌人从右边来了,往左边躲!”
“寿王殿下,敌人手上的弯刀淬毒,务必小心!”
身体虽然被五花大绑,但是嘴还能动的李光弼也丝毫不气馁,借着自己对突厥人攻势的了解,当起了泉水指挥官,让李瑁和郭子仪的进攻如虎添翼。
有了支援就是不一样,纵然突厥军队人再多,对上训练有素的两千唐军精兵,还是不够看。
半个时辰后,李瑁和郭子仪来到朔方军的第一仗以胜利告终。
不光干掉了数百突厥精兵,还俘虏了两名将领。
李瑁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子仪,你来了!”
郭子仪连连点头,看到李瑁没事,他比自己升官还高兴。
此时,身后一队人马也围绕过来,其中还夹杂着被五花大绑的李光弼。
负责看守李光弼的士兵犹豫道:“将军,这人……”
“殿下,此人自称李光弼,但我们方才遇到了自称是逃兵的突厥人。此人出现的蹊跷,更是形单影只,我觉得他很可疑,就把他捉来见殿下了。”郭子仪指着李光弼,对李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