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陆乘渊就回来了:“什么大事?”
祁嵘连忙迎上去,压低了声音道:“安远侯府那边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把温姑娘送过来了,车里还燃着极重的暖情香,这……”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见陆乘渊脸色一变:“她呢?”
“马车停在您院子里。”祁嵘道。
他们这府里连做饭的都是男人,简直跟和尚庙都有的一拼,因此也没法叫人去把温元姝接下来,只能连人带马车一起送去了陆乘渊的院子,叫他想办法。
陆乘渊唇线紧绷,抬步就往自己的院子行去。
一路上都安静极了,看来祁嵘已经把人都调开了。
陆乘渊抬手推开院门,快步走到马车边上,一把将门帘掀了开。
车里浓重得几乎叫人窒息的香味瞬间扑面而来,陆乘渊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目光落在里头的女子身上,微微一颤。
马车里燃着一盏烛火,光线昏黄朦胧,映出女子泛红的肌肤。
冷风灌入,温元姝眉头轻颤,本来是想下意识地将衣裳拢紧些,却不知怎的,体内那股燥热反而迎着风烧得更旺了。
“温元姝。”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她被一人抱进怀里,离开了这处密闭的空间,新鲜的空气灌入肺腑,终于叫她寻回几分神智。
那人抱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将她放在了台阶上。
她身上没有力气,依然只能伏在那人肩头。
一只温热的大掌落在颈后,她听见那人说:“我叫人去把忘忧带过来,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那人的声音有些嘶哑,似乎同她一样,也在极力忍受什么。
可温元姝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烧成灰烬了,那股陌生的情潮更是将她整个人都裹挟其中,哪里还能等别人过来。
“你……”温元姝连说话都费劲,“帮帮我。”
陆乘渊身子一僵,随即深吸了口气,抬手将她推了开,一手钳着她的下巴:“温元姝,你知道我是谁吗?”
温元姝眯着眼,极力辨认着眼前的人。
“你要是认得出我,我就帮你,”陆乘渊朝她凑近,突然冷笑了一声,“不然你就给我忍着。”
温元姝皱着眉看了他半晌,突然眉头微皱,挣开了他的手,身子往前倒去。
陆乘渊下意识地将人接在怀里。
“陆乘渊……”耳边响起一道软如春水的声音,“帮帮我。”
陆乘渊身子一僵。
他久久没有动作,温元姝似乎很不满意,在他颈间胡乱蹭着,一口咬在了他颈侧。
陆乘渊顿时倒抽了口气,又咬着牙道:“这可是你求我的。”
下一刻,他猛地将人打横抱起,抬步进了房间。
屋中狂风骤雨乍起,花枝乱颤。
——
次日日上三竿,温元姝才醒过来。
身后抵着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昨夜的事情涌入脑海,温元姝下意识地低头。
只见自己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中衣,不过浑身清爽,看来是有人替她清理过了。
温元姝转头,只见陆乘渊也正看着自己,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温元姝盯着他看了半晌,随即皱了皱眉:“……你脸怎么这么红?”
陆乘渊咳嗽了一声:“没有,你看错了。”
温元姝扯了扯嘴角,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二人虽然曾经有过婚约,但毕竟不是真夫妻,如今却又做了这样亲密之事……
温元姝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陆乘渊低笑一声,伸手挑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指尖一圈一圈地绕着:“元姝,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
“不用,”温元姝边说着,边试图起身,然而全身像是被什么碾过一遍似的,她一时竟没起来,“……不用负责,你忘了就行。”
反正也是她让他帮忙的。
陆乘渊面色一僵。
过了会儿,他突然冷笑了一声;“行,那你对我负责。”
温元姝不由疑惑。
她不想给他添麻烦,他就反过来给她添麻烦?
对上她的目光,陆乘渊理直气壮地道:“我往前二十余年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现在被你糟蹋了,你不该对我负责?”
“我……”温元姝张了张嘴。
“你什么你,”陆乘渊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我本来还想娶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现在倒好,人家哪家姑娘看得上我?”
温元姝抿了抿唇,只能道一句“对不起”。
“你现在说对不起也晚了,”陆乘渊几乎藏不住眼中的笑意,“反正你就是得对我负责,不然我就要闹到你父亲和母亲面前去,说你对我始乱终弃,叫他们为我主持公道!”
温元姝叹了口气,干脆也不看他了,盯着头顶的床帐发愣。
……这叫什么事儿。
她如今的身份,怎么对他负责。
更何况,她一个女子都不计较,陆乘渊来什么劲?
陆乘渊看着她,唇角微勾。
温元姝眼睫轻颤,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送我回去。”
“怎么了?”
“我得、得找忘忧……”
她的身子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得让忘忧给她开一张避子的药方才行。
“不用,”陆乘渊把她按进怀里,“药已经在熬了。”
他一大早就叫人去把忘忧叫过来了。
闻言,温元姝这才松了口气:“春花呢?还有云织?”
“春花也接过来了,云织还在侯府,”陆乘渊道,“一会儿你吃过午饭再回去,就说是出门吃饭的,不会有人起疑。”
昨日温元姝被带走的时候,主院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连春花也觉得温元姝是跟婉姨娘出去有事,更别说云织了。
不过云织到底不是温元姝身边的人,温元姝没说话,这件事就不能叫云织知道,故而陆乘渊只叫人把春花接了过来,至于云织,昨晚吸了些迷香,什么也不知道。
温元姝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他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温元姝便也不再多想。
察觉到他的手又开始不老实,温元姝红着脸推了他一把,叫他赶紧走,再让春花过来。
陆乘渊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似是在控诉她这三番两次用完就扔的行径。
他到底没再动作,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才起身穿上衣裳,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没一会儿,春花就进来了。
她眼中含泪,一看见温元姝便哭出了声。
“侯府那些人太不是东西了!”春花眼眸赤红,“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您!”
今天她听祁嵘说了来龙去脉,恨不得马上带人把侯府拆了。
温元姝再怎么说也是侯府正妻,可他们竟然如此对待她,真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愤怒之余,春花竟然觉得庆幸。
还好,温元姝是被送到了陆乘渊这儿,不管如何,起码不必担心有危险。
若是送去了别处……
春花稍一想想,便是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