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有利可图之事,金安这个县太爷可谓是上心至极。
在耿青石离开之后,他立刻将县衙中的都头牛大力唤来。
牛大力此人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原先是一个在街头游荡的小混混,后来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些钱财,买了一个县衙都头的官职。
平日里,他最擅长的事情便是仗着自己手中那微不足道的权力,肆意欺凌和压榨普通百姓。
金安县令向牛大力下达命令,要他明天率领一群人前往秋风镇的逍遥村,务必将村民们售卖蚕丝所获得的银钱一分不剩地收归囊中。
这一任务无疑给了牛大力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让他继续发挥自己的恶行。
接到县令大人的指令后,牛大力心中暗喜,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他深知此次行动不仅能够讨好县令,还能趁机捞取一笔不义之财。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并开始着手准备第二天的行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牛大力带着十几个衙役,骑着马往逍遥村而来。
而另一边,逍遥村的村民们却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一无所知。
他们仍然沉浸在收获蚕丝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场灾难正悄然降临。
午时许,一些村民正坐在村口大樟树下乘凉、聊天。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他们抬眼望去,只见一群穿着公差服饰的人,正骑着马朝逍遥村方向疾驰而来。
这些人个个面露凶相,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来找人麻烦的。
看到突然出现的这群不速之客,村民心里不禁有些慌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牛大力等人在离村民们不远的地方勒住缰绳,停下了马匹。
他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些惊慌失措的村民,大声喊道:“本都头奉县令大人之命,前来收缴你们卖蚕丝的税银。谁要是敢不交,小心我手里的鞭子!”
村民们听了这话,顿时炸开了锅。
他们惊恐地看着这群如狼似虎的衙役,纷纷表示抗议。
其中一个老者气愤地站出来,指着牛大力说:“那些蚕丝都是我们辛辛苦苦上山捡来的,凭什么要交税?”
另一个中年男子也附和道:“就是啊,这又不是土地里种出来的,是我们在山上捡来的,凭什么要交这个钱?”
然而,面对村民们的质疑和抗议,牛大力冷笑一声,不屑地回答道:“哼,山上捡来的?你们难道没有听过,普天之下,都是黄土吗?”
“都头,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个衙役提醒他道。
“老子管他黄土黑土,反正县太爷有令,让你们交税,你们就得交!今天不管是谁,都得乖乖交出税款来!否则……哼哼!”
说完,他向身后的一众衙役挥挥手,示意他们开始行动。
村民们当然不甘心就这样把自己辛苦赚来的血汗钱拱手相让,于是纷纷上前与衙役们理论。
但毕竟对方人数众多,而且一个个手持武器,村民们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没过多久,几个带头反抗的村民就被衙役们打倒在地,其他村民见状,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里正得到消息,快速从家里赶了来。
里正走上前,对着牛大力作揖,“官爷,我村都是些老实本分的农民,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们,还望官爷明示。”
牛大力上下打量了一番里正,“哼,听说你们村今年卖了不少蚕丝出去,县令大人特命本都头前来收缴税银。这帮刁民不仅不交,还企图闹事……你来得正好,赶紧让他们交税!”
里正闻言,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
昨日他们才将蚕丝卖出去,今日官差就上门收钱了,这速度,还真是够快的。
他陪着笑说道,“官爷,这些蚕丝的蚕茧,都是村民们冒着生命危险上山捡来的,又不是田地所出,为何也要征税?”
牛大力听到里正这话,不耐烦地挥挥手,“少废话,赶紧交钱,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里正无奈地看了看村民们,咬咬牙,“官爷,不知要交税银几何?”
牛大力伸出三根手指,在里正面前晃了晃,“三百两!”
里正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三百两?这也太多了吧!我们全村一年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啊!”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牛大力冷笑道,“我只是奉命行事,你们交不出钱,我就将你们村的人全部抓回去,关到大牢里去!”
里正绝望地看着村民们,心想这下可怎么办。
而沈漫和兰香母女二人,今日并没有出门,自打那些官差进村,沈漫就知道了。
她一直站在院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当她听到他们竟然要收三百两银子的税时,气得差点跳脚。
上次里正挨打之事她还没忘呢,今日这些衙役又来搞事,她打定主意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他们以后提及逍遥村便害怕。
思及此,她转身回屋,附在兰香耳边低语了一阵。
“漫儿,这样行吗?”兰香将信将疑问道。
“肯定行的娘,我要他们下次提起逍遥村就害怕!”
“好,那我去试试!”
兰香说完,壮起胆子一步一步地走出院子,来到了人群之中。
“怎么,想清楚了吗,是现在给钱,还是打一顿再给?”牛大力恶狠狠地问里正道。
“官爷,这税我们交不起。”兰香走到里正身边,直视着牛大力的眼睛,毫无惧色地说道。
“交不起?”牛大力上下打量着兰香,“你是谁啊?敢这么跟本都头说话。”
“我是逍遥村的村民。”兰香大声说道,“这税银如此之高,我们普通百姓怎么可能交得起?你们这是逼我们去死啊!”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蚕丝,可是卖出了五两银子一斤的天价,区区三百两,又怎会交不起!”牛大力威胁道,“赶紧走开,不然可别怪本都头连女人都打!”
“官爷,你可知道,去年这附近许多庄稼都被洪水淹了,唯独我们村得以幸免?”兰香故作神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