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秋风镇干什么?那个女大夫,难道是漫儿?”
李沐风一听到秋风镇三个字,黯淡的眼神瞬间变亮了。
这些年在上京,虽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他再也没有了在逍遥村当夫子的那种快乐。
逍遥村,是一个他十分想念却再也没法去到的地方。
“没错,就是她。”楚知翊笑着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她。后来见她使出李家的八仙拳,对付一伙欺负她的地痞时,我才确定自己要找的人就是她。她的医术很是不错,都超过她的师父了。若不是碰上她,我恐怕也无法活着站在这里。”
“世子您有所不知,那小丁姑娘可黑心了,不过是给我家殿下解了个毒,竟收了我们五百两银子!”寻砚闻言,在一旁插嘴。
“漫儿那丫头,的确有些喜欢捉弄人,不过她心地还是很善良的。”李沐风为沈漫辩解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们怎么会想到去秋风镇的?”
“父皇给了我半年的时间,调查外祖父私藏龙袍之事。他说如果我在半年内能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们是被冤枉的,那么他愿意给你们平冤。
我想着要查这件事,首先得从制作龙袍的布料查起。我想起你曾经跟我说过,顾家曾送给过你两个织坊师傅,如今就在边城秋风镇,于是我就带着一块布料去找他们了。”楚知翊耐心解释。
“原来如此。那你可有查到什么线索,他们知不知道那布料出自何处?”李沐风急忙问道。
“他们说这块布用的是一种特殊的织法,叫做缂丝。这种织法是从车师国传过来的。而顾家,在许多年前,曾经聘请过一位车师国的人,教他们织坊的师傅织布。”
楚知翊说着,从袖子里取出那块布料,让他们查看。
“你的意思是,这布料真的出自顾家?”李沐风虽然早已料到这个结果,但真相摆在眼前时,心里还是刺痛了一下。
顾苍,最终还是为了家族利益,选择了站在他的对立面。
“没错。查到这个结果后,我预计你们应当到了丰州,所以便直接来了这边。
对了舅舅,丁姑娘说你入股了他们村的养蚕合作社,这十年他们村给你的分红一共有三千两银子,她托我给你带了来。另外还有两千两,是她自己赠予你的。”
楚知翊说着,从怀里掏出五千两银票,递给李沐风。
李沐风怔怔地看着那叠厚厚的银票,眼中闪过的那丝复杂光芒,仿佛是无数情绪交织而成的旋涡,其中既有对往昔挥霍无度的悔恨,又有对如今落魄境遇的无奈,更有对未来未知生活的迷茫与恐惧。
曾经,五千两银子对于他来说,就像是路边随意丢弃的石子,随手那么一扬,便能挥洒出去,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然而,这场突如其来的抄家流放之苦,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将他从云端打入了地狱。
所有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都在那一刻化为乌有,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银钱,这个曾经被他视若无物的东西,此刻在他的眼中,却变得比任何珍宝都要珍贵。简直就像是茫茫沙漠中那一滴清澈的清泉,能在绝境之中给予他重新站起来的希望。
尤其是这样一大笔数额的银钱,足够让他在这里买下大片的田地,置办一套不错的宅子,开启属于他的东山再起之路。
他颤抖着双手,小心接过那些银票,仿佛它们是世间最为珍贵的珍宝一般,然后将它们紧紧握在手心里,那股温热透过掌心传遍全身,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安心。
与此同时,泪水夺眶而出,打湿了他瘦削的脸。
“漫儿那丫头……”他心中百感交集,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沐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内心那难以抑制的激动,可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和闪烁着泪光的眼眸,却依然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翊儿,有机会的话,替我谢谢漫儿。告诉她,我一定不会辜负她的期望,努力迈过这道坎!”
他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有了这笔钱,他可以重振旗鼓,实现自己的理想。
他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价值,也要让漫儿知道,她的信任没有白费。
“舅舅,有机会的话,还是你亲自跟她道谢吧。”
当天晚上,楚知翊和寻砚两人,就在海边的大石头上,对付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五人骑上两匹马,往离这里最近的镇子走去。
约莫走了两个时辰左右,他们才到得镇上。
楚知翊先找了个客栈,将马交给他们照看。而后带着宁国公三人,去了一家医馆,请大夫给他们看病。
丰州这边的人,有自己的语言,大多数都听不懂官话,更别说会说了。
因此在办事的时候,楚知翊等人可遇到了不少的麻烦。
好在他们找的那家客栈的伙计懂些官话,楚知翊便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替他们传话。
有了伙计的帮忙,事情进展起来便顺利多了。很快,医馆的大夫就为他们一家三口开好了药方,抓好了药。
随后,楚知翊让宁国公夫妻在客栈里休息,自己则与李沐风一起,在伙计的带领下,来到一个牙行。
牙行的伙计一听他们要买房买地,顿时高兴坏了,忙给他们送上茶水并给他们热情介绍起来。
楚知翊和李沐风在牙行伙计的介绍下,查看了几处房子和土地。尽管其中一些条件不错,但价格却不菲。
正当他们考虑是否要再看看其他选择时,牙行伙计提到了一处偏僻的农庄。
虽然位置较远,但土地肥沃,房屋也还算宽敞整洁。
楚知翊和李沐风对视一眼,决定去实地考察一下。他们跟着伙计来到农庄,发现这里环境清幽,周围还有一片小树林。
两人对这个地方都很满意,于是与牙行商议价格。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一百两银子的价格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