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听了崔锦棠的话,不禁低声议论起来。
一些原本坚决反对她的大臣,态度也有了些动摇。
他们心中暗自思忖,皇后既然主动提出暂理朝政,还愿意接受监督,或许真的是为了朝廷大局着想,倘若一味拒绝,倒显得自己太过狭隘。
而丞相萧括却依旧严肃,他心中清楚,一旦开了这个先例,往后朝堂秩序恐将大乱。
“娘娘好意,臣等心领。但祖宗规矩不可废,若无确凿证据表明此诏书为真,臣等断不能同意娘娘暂理朝政。”
萧括言辞恳切,额头微微沁出细汗。
他深知自己这番话可能会彻底得罪皇后,但为了守护心中的朝堂纲纪,他别无选择。
崔锦棠冷笑一声,心中涌起一阵恼怒,这个萧括,平日里就以迂腐着称,今日竟如此不识抬举。
“萧丞相,本宫看在你一心为国的份上,多次忍让。可你这般固执,莫不是心里有其他想法?”
她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萧括,试图向他施压,以迫使他屈服。
萧括赶忙跪下,心中一阵委屈与无奈,自己一心为了朝堂安稳,却被皇后如此猜忌。
“娘娘明鉴,臣绝无私心,只是为了朝堂安稳。” 他声音微微颤抖,既是因为紧张,也是因为心中的愤懑。
正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众人听到动静,纷纷往殿外看去,发现来人竟是那个久病卧床不起的康王。
康王大步踏入朝堂,他虽已年过花甲,却身姿挺拔,气场十足,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反倒增添了几分威严。
康王的出现,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众人都不知道他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都在吵嚷些什么?” 康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瞬间压过了朝堂上的嘈杂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纷纷投向这位突然出现的皇室长辈。
崔锦棠微微皱眉,她千算万算独独漏算了康王会突然到来。
她心里在急速盘算,康王此番前来,必定是要坏她的好事,得想办法应对才行。
她心中暗自警惕,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端庄的微笑,“皇叔,您怎么来了?”
康王看都没看崔锦棠一眼,径直走到大殿中央,目光冷峻地扫视着众人,脸上满是失望与痛心:“本王听闻你们在商议让皇后继位之事?皇上他只是晕了,并不是驾崩,你们这个时候就商量由谁继位,是不是有些为时尚早?”
兴国公心中恼火,康王一来就全盘否定他们的计划,这让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他立即站出来,脸色有些难看:“康王殿下,这可是皇上亲笔所写的传位诏书,我等不过是遵从他的意愿,何错之有?”
“皇上亲笔所写诏书?” 康王冷笑一声,他心里清楚,这诏书必定有猫腻。
“本王还从未见过哪个皇帝得知自己有病,不找人治病,反而悄悄留下传位诏书的。
且自古以来,即便要传承皇位,也会传给自己的儿子,有哪个皇帝是传给皇后的?我楚家江山,岂容如此儿戏!”
萧括闻言心中一喜,他一直期待着有人能站出来反对皇后继位,康王的出现无疑是一场及时雨。
他忙上前一步,出声附和:“王爷您所言极是,这诏书真伪难辨,实在不能以此为据让皇后继位。”
崔锦棠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气,试图再做最后一搏:“皇叔,本宫愿暂理朝政,也是为了不让国事荒废,待皇上醒来,一切自然听皇上安排。”
“哼!” 康王冷哼一声,他心中对崔锦棠的这番说辞嗤之以鼻,“你说的倒是轻巧,暂理朝政,一旦大权在握,你还会轻易归还?”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他们心中也在权衡,康王的话确实有道理,但皇后所说也并非全无道理,一时间,朝堂上陷入了僵局。
“皇叔,可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他如今这样,国事都给耽搁了,谁来负责?” 崔锦棠反驳道,她心中焦急,不能就这么让康王破坏了她的计划。
康王斜睨了她一眼:“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出皇上中毒的原因,替他将毒解了。
我听闻归云山有位凌霄圣人,医术通神,能解百毒。咱们派人前去归云山,请凌霄圣人前来为皇上解毒。待皇上康复,一切自然明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毕竟皇上才是正统,只要皇上醒来,所有的纷争都将迎刃而解。
崔锦棠心中大惊,暗自后悔没有直接将皇上给毒死。若是他身上的毒解了,那么自己伪造传位诏书一事便会穿帮。
她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康王这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打乱了她的计划。
如果皇上真的康复,她苦心经营的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但此刻,她也只能强装镇定,“既然皇叔有此提议,那就依皇叔所言。只是归云山路途遥远,不知派何人前去为好?”
康王看了她一眼,心中明白她的心思,冷哼一声道:“此事关系重大,本王自会派人前往,皇后你就不必操心了。”
其实在进宫前,康王已经派了金甲卫往归云山去了,他深知此事的紧迫性,必须争分夺秒。
崔锦棠心中盘算着,务必让人将前去归云山的人拦下来,不能让凌霄圣人下山。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暗自思索着该派谁去完成这个危险而又关键的任务。
而就在众人商议如何请凌霄圣人一事时,一直躲在暗处的赵金,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他深知,一旦凌霄圣人真的请来了,皇上的病若被治好,他和崔锦棠伪造诏书的事情必将败露,到时候,他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双腿微微颤抖,额头上满是冷汗,心中不断祈祷着事情不要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可又深知自己已经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