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既然已经到来,就不要再隐藏了,请进来喝杯热茶,小憩一会儿。”
不一会儿,宋曦云与钰棋从一棵大树背后现身。
当二人走到近处观察这位年轻人时发现,他穿着简单朴素的衣服,面容秀美,即使未曾刻意装扮也显出红润气色,眼中透露出不同寻常的豪迈气质。
这种超越性别的独特魅力,既蕴含女性柔情之美,也融合了男性坚毅果敢之气概。
果然如自己所想的一样,是他……
“夫人请进。”年轻人说道。
宋曦云点点头跟着走进去。
院子里并不宽敞,只有两间瓦房而已,连灶台都还在外面露天安置着,而且堆放了许多木材。
这让宋曦云感到十分不解。
酒楼生意明明做得风生水起,他们手中应当握有不少钱财才是,何必如此节俭?
难道仅仅是为了避人耳目?
走入房间之中,只见一位老夫人满脸笑意地端上一杯茶,“长途跋涉劳累不堪,快来先喝点茶暖暖嗓子吧。”
“谢谢上官老夫人。”
宋曦云接过茶杯轻轻啜饮一口,期间注意到钰棋一直保持警戒状态的目光。
上官老夫人的衣着非常简朴,白发苍苍却仅戴有一枚普通的银簪作为点缀,虽然年龄和凌老夫人相仿,但满脸皱纹让人感到格外憔悴衰老。
她带着几分哀伤说:“上官老夫人这些年过得确实不容易,其实我心里早就猜到有可能是你们,才会追踪至此,并没有任何恶意可言。”
“不必客气!在这个世界上,还能被人想起也是一种福气了呢。”
上官老夫人微笑着回应,“刚才看过了夫人写的字条,想必你是来自凌将军家里的那位吧?”
“对于凌将军的故事我们多少听说过一些,的确让人遗憾不已。但他一生致力于保护百姓、建功立业,相信这样忠诚勇敢的人终将得到善报。”
“借您吉言了,目前看来将军还算平安无恙。”
宋曦云眼神黯淡了一下,继续讲下去,“我名叫宋曦云,在玄山修行时期就是倩贵人的师妹。”
“大姐姐就像亲姐姐一样对待我,如今身处皇宫之中处境艰难,我有责任帮她,并且给予关照。”
说到这里转向那个穿着布衣的年轻人接着讲道,“如果没有搞错的话,这位应该是二小姐吧?从面部轮廓看确实与我大师姐极其相似呢。”
听到提到女儿的名字,上官老夫人眼眶瞬间泛起了泪光,点头确认:“没错,正是我们的龄儿,当初家被查封之时幸亏她机灵过人才让我们娘俩免遭灾祸。”
“多年来我们一直东躲西藏日子不好过,为了安全起见才让她女扮男装。”
“请问凌夫人,倩儿现在还好吗?”
说到此处上官老夫人心急如焚地问道,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长久以来对长女深深的牵挂使她焦虑不安。
在那个危机四伏的地方里,女儿一定经历了很多折磨。
宋曦云微微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倩贵人一切都好,上次在宫廷宴会上我还遇到了七皇子,他十分招人喜爱。”
“只要他们安好便好。”
上官老夫人拭去眼角的泪痕,开口道:“家门不幸,各自保重方为上策。”
“老夫人请宽心,我会尽一切可能将上官家的女眷们解救出来。”
宋曦云承诺道,寻人的事情虽艰难,赎身却是轻而易举。
上官老夫人长叹一声,满脸忧色未消。
“如今大家只能四处躲避,即便是救了她们又能怎样呢?”
“总会有办法的,你与龄儿和我一起回到将军府,在那里你们将会很安全。”
“不行啊,我们不能给将军府带来麻烦!”
老夫人拒绝道,担心因为自己一家导致他人受害。
“您先不要着急拒绝,我想到了一个让你们堂堂正正地留在京城的方法。”
宋曦云温和地说道:“我此次来访有两个目的,一是接各位回府,二是为了这家酒楼。”
“难道这家酒楼现在由龄儿掌管?”
一听这话,老夫人的脸色顿时变了,“难道是酒楼引起了注意?这全是龄儿的错,明明我已劝阻,她却偏要坚持。万一落到那莫睿手中……”
宋曦云连忙挥手安慰:“请您别慌张。目前酒楼平安无事。虽然莫睿心存疑虑,但他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我来是希望可以与龄儿合作,让她能有所作为,并为上官家族争得一片天地。”
“不行……她是女孩子啊……”
“娘,这是我愿意做的事情!“
上官龄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对于这种流亡生涯感到厌倦不堪,不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
“宰相府不可能一直控制大局,总有翻身的机会。更何况现在的将军府有意相助,我们绝不能轻易放弃这次机遇。”
“可你还只是个孩子啊!我已经失去太多重要的东西了。我不能失去我的女儿。乖听母亲的话吧,等明年满十五岁就嫁给一位良人,从此以后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就好了,不要再管咱们家的事了。”
“娘亲——”
上官龄站起身,双眸中含着泪花但语气坚定不已。
“我已经决定了,上官府不恢复昔日辉煌之前我是不会出嫁的。”
眼看两母女间即将爆发争执之时,宋曦云急忙插话试图化解误会。
“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让您的女儿暴露在外。她尚且年幼不宜单独外出冒险。我真正打算做的是让她隐于幕后操控大局。”
“这样也行吗?”
老夫人仍旧持保留态度询问。
见此情景下,宋曦云肯定地点了头:“完全可以的。”
随后龄儿起身推搡着她的母亲建议:“娘亲,请到隔壁房间里休息吧,我和凌夫人还需要聊些私事。”
“可是……”
“没别的可说了,时候不早该睡觉了!走吧。”
尽管有些犹豫,老夫人最终还是随女儿离开了房间。
“钰棋,你也下去吧,好好照看老夫人!”
钰棋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房间。
不久之后,只剩下她们两人。
“你的那句诗句是从哪儿学来的?”
上官龄没有多说客套话,直接切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