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
是祁辞根本没有把自己对他的称呼放心上吗?
还是说,对他太纵容。
谢璃发现自己没有拿洗换的衣服。
于是,他说,“好哥哥,我忘记拿衣服,给我递件衣服进来呗。”
屏风的另一边,传来一阵平缓的脚步声。
祁辞拉开屏风,没有去看他,手里拿着一件衣服递给他,“给你。”
谢璃看着他别过脸的模样,拿过他手里的衣服穿上,轻声说:“你真冷淡。”
闻言,祁辞看一眼他,没有说话,一把拉住他的手,带他到床上坐着。
祁辞看着他,说:“别动,我给你擦头发。”
然后,他拿起干毛巾,给谢璃擦头发。
他擦头发的动作并不熟练,甚至没有什么技术,但是莫名的很轻柔小心,似乎怕弄疼谢璃。
谢璃乖巧地在床上坐着,微微偏头用余光看正在拿毛巾擦拭他头发的手。
如果他没猜错,这应该是祁辞第一次给人擦头发。
头发擦得半干的时候,谢璃说:“好了。下午还要修行,我得休息了。头发不擦了,留着它。反正睡一觉醒来,它就干了。”
“再不休息,我下午没精力去修行。”
这是祁辞给他制定的修行功课任务,相当于他那个世界的课程学业。
今日事,今日毕,不能一拖再拖。
一旦在学业或者修行养成懈怠拖延的习惯,很难改。
这是人的惰性使然。
祁辞看着他,没有多说什么,轻轻拂一下他的长发,说:“睡吧,我喊你起床。”
谢璃倒在床上,侧身抱着被子,看着他,“嗯,午安,男朋友。”
“午安。”
谢璃很累,累到闭着眼,不过几瞬呼吸,已经睡着。
祁辞坐在床边看他一眼,手轻抚过他的半湿的长发后,头发干了。
谢璃柔软顺滑的长发披散在枕边。
————
寝宫。
司清的寝宫是以白色调为主,每一件布置都精心挑选,清雅昂贵,干净纯洁,一尘不染。
可见,布置这个房间的人的用心。
司清扫视一眼房间内开着的窗户,手一挥,窗户瞬间全部关上。
房间内的光线幽暗不少。
司清走到床边,有意无意地看一眼门口,坐躺在床上,盖上被子,拿出两本书。
《1000招,让你勾住他的心》
这是谢璃给他的。
还有一本。
《如何做一个让他欲罢不能的乖宝宝》
……
司清盯着这两本书的书名,这好像不是什么很正经的书。
不知道夏礼要是知道他看这种书,会不会不高兴?
司清再次看一眼没有动静的寝宫门口。
这么久,他还不来。
司清拿起《1000招,让你勾住他的心》,轻轻打开第一页……
……
里面不是文字。
这本书,是一本图册。
司清粗略的看几眼里面简单易懂的图画,有些震惊,不由把书合上。
这里面的内容,伤风败俗。
他手里的这两本书,是那次谢璃把他带到巷子时,他说夏礼是他的,谢璃把这两本书塞给他的,让他学的也是这两本书的东西。
谢璃说,你按着这两本书学,从此他只属于你,他再也离不开你。
司清不确定地再次翻开书,不自在地瞥几眼,这书真有这么神奇?
从此他只属于我,他再也离不开我。
第一页的图画内容,把一杯酒倒在自己身上。
这太暴露。
……
“吱嘎”门被推开。
“啪”司清一把将书合上,把两本书放回空间。
夏礼一进门就看见司清局促不安地坐在床上,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司清看一眼他,回道:“没什么。”
夏礼把门轻轻关上,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他,“你怎么现在上床?”
床是用来休息的,司清不休息的时候是几乎不会上床的。
现在是中午时分,根据他对司清的习惯了解,司清几乎不午睡,他更喜欢晚上和他一起休息。
他没有错过在刚进门时屋内的动静,哪怕他在进门后什么也没有看到,但能确定司清有事情瞒着他。
司清的后背抵着床头,抬头看他一眼后,又把目光收回,有些不自然地说:“你这么久都没来,我就先上床了。”
夏礼站在床边,沉默片刻,弯下腰看着他,两两对视,说:“你是累了吗?”
司清抿一下唇,手不由不着痕迹浅抓一下被褥,说:“嗯。”
夏礼依旧定定看着他,问:“你不高兴?”
司清回答:“没有。”
夏礼对他说,“你走后,你四姐送早膳给我,我拒绝了,然后凤凰城有几个批折需要我过目,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司清仰起脸看他,脖颈纤细,一路向下,问:“嗯,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吗?”
他是族长,管理全族重要的事务,自然有时事务繁忙。
夏礼低头看着他的脖颈,说:“没有。”
对于夏礼这个的动作,司清不由想起《1000招,让你勾住他的心》的第一页的图画内容。
所以,这第一页的内容是,把酒倒在身上。
司清不自在,又低眸看一眼在脖颈处的他,不由顷过脖子,别开脸,和他拉开距离。
夏礼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没错过司清的异样,以往他的这个行为,司清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表现出明显的拒绝意味。
这会,他抬起头看着司清,问:“你怎么了?”
这是他进门后,问的第二次“你怎么了?”
司清别过脸,夏礼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听见他的回答和第一次的回答一样。
“没什么。”
随后,司清单手揽过被子,背对着他躺在床上。
他不能跟夏礼说实话。
他怕夏礼会因为发现他看这种不伦不类的书籍而不高兴。
夏礼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没什么?他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原因是什么?
司婳给他送早膳?他批折耽误时间?还是他和他练剑时候打得太狠?都不是。
所以,这与他进门前司清瞒着他的事有关,可到底是什么事?他有什么事不能告诉他?
片刻,夏礼呼出一口气,掀开被子,脸对着司清的后背,躺在他身侧。
这次司清没有一丝拒绝的意味,很乖,很温顺。
夏礼的手不由紧几分。
接着,司清拢一下宽松的衣服,转过身来,和他脸对脸,很温顺,很乖。
夏礼突然想到他刚才躲开的动作,不由顿住。
司清没有错过他到一半戛然而止的动作,问:“怎么了?”
夏礼没有回避他的问题,“我想轻触你,可你刚刚躲开我。”
他就没有继续下去。
他怕司清会再次躲开他。
说完,夏礼低着眉眼看怀中的他,神色低沉,又道:“你为什么躲开我?”
是不喜欢他?排斥他?
所以,拒绝他?躲开他?
可为什么那么突然?
明明,昨晚他们都还很好。
闻言,司清怔愣住,他没想到夏礼戛然而止,是因为他刚刚躲避的动作。
他甚至还顾及自己会抵触。
他不安,他难受,他烦躁,他无措。
他的情绪,仅仅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