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抱着龙尾,轻轻蹭了蹭自己的龙鳞,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夏礼,“练得怎么样?难吗?”
夏礼摇头:“不难,补上残缺部分,剑法更完整流畅。”
司清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他,说:“嗯,我和你一起练剑。”
夏礼点头:“好。”
话落,夏礼一把抓住司清的手,将他从水里拉起。
司清手中凝成冰剑,寒意侵袭,天地间风雪交加,冰霜破空,凌冽彻骨,花草都染上一层寒霜。
夏礼拿起剑,无端的,好像艳阳高照,温暖的阳光驱散寒冷,好像破晓的曙光,带着令人向往的温暖。
寒冷和温暖中和,好像明媚的春天,地上盛开着繁花,是无际的花海,温柔美丽,沉醉于此,不知归路。
他们是相斥的,他们是相容的。
夏礼对他说,“我先来。”
司清应声:“嗯。”
话落,夏礼开始挥剑。
这次的剑法,夏礼是从凤凰神剑第一卷第一式开始,依次把剑招层层递进。
司清站在他的身边,目不转睛看着夏礼,描绘着他的动作。
哪怕他已经看过夏礼剑招不知道多少次,一招一式重复多少次,他还是喜欢看夏礼练剑,百看不厌。
一招一式,好像都蕴含着火焰的希望和温暖,嚣张而炽热,深深吸引着他。
一遍又一遍……
————
下午。
谢璃跟着祁辞来到训练场。
训练内容和昨天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接下来几天,谢璃都没有看到宁逸还有司清和夏礼的一根头发。
这几天,谢璃也慢慢适应祁辞的训练节奏。
在几天后的一天,谢璃很早起来,准备去花满城外城跑十圈。
祁辞出声喊住他:“今天不用跑,我们一会离开这儿。”
谢璃看着他,说:“不在这儿待了吗?”
祁辞对他说:“我们去下一个城。”
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几天,是时候离开去往下一个城,不然时间太久,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达凤凰城。
谢璃问:“他们一起吗?”
祁辞回答:“一起。”
…………
在祁辞带着谢璃瞬移到花满城外城,他们停靠竹船的岸边。
谢璃才看到人基本都到了,宁逸也在,就差几天不见人的夏礼和司清。
谢璃走进竹船,坐在软被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过了好一会儿,夏礼和司清才到竹船这儿。
两人披散着长发,夏礼依旧是一袭红衣,司清依然是一身白衣。
司清身上隐约带着几丝冷意,好像他刚刚战斗完,还没来得及褪去剑意沾染的寒冷。
两人这几天在空间,不分昼夜的练剑,一刻都没歇着,希望能找到两套剑法合璧的招式,但是很遗憾,没有找到。
两套剑法的招式相斥程度非常高,上一招的这一式能与对方一式相对,下一式却又相斥,每一招式都试过,根本无法配合。
合璧的招式是一招没找到,反倒是因为两人不断的较量,不断的出剑,自身的剑法进步不少。
祁辞坐在谢璃的身侧,对他说:“现在,打坐一个时辰。”
“……”谢璃喝一大口茶,一会儿打坐,就没得喝了。
喝好茶,谢璃摆好打坐的姿势,静心打坐。
“头要平,腰挺直,手不要动,腿不能晃,肩放平,收腹。”祁辞给他念一遍动作要领,“动一下,重新开始。”
或许是这几天以来,谢璃每天都有跑步训练,现在维持打坐的姿势,对他来说轻松不少,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艰难。
这几天,司清都没有睡觉休息,一直在练剑,这对他现在的修为境界而言,不算什么,但是有夏礼在他身边,他无端的困。
于是,在夏礼坐到他身边那一刻,司清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很快睡去。
夏礼看着他,勾起一抹笑,一手搭在他,背靠木板,偏头,也闭上眼睛休息。
而两人相依相偎的一幕,正好在打坐的谢璃对面,直直吃了一大波的狗粮。
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但是,吃狗粮的人,何止他一个?
祁辞看了一眼两人,没有说话。
司婳看着这一幕,眼神有些不明,似是纠结很久,才犹豫地小声开口:“审判官大人,我想知道,族长大人和七弟一直是这样吗?”
祁辞和夏礼是自幼认识,两人一起长大,竹马之交,手足情深。
所以,对于夏礼的言行,祁辞相比于其他人是非常了解的。
祁辞没有瞒着她,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嗯。”
他肯定了,说明夏礼和司清一直是这样。
司婳的眼神有些隐晦复杂。
这是简单的情谊吗?
或者说,这是普通的关系吗?
司清一直跟在夏礼身边,两人形影不离,夏礼教他读书写字,作画下棋,练剑修行。
夏礼承担着他半个父亲的角色,是他的兄长,是他的老师,是他的师父,他们之间无疑存在着不可割舍的亲情和深重的师徒情。
可是,有哪份没有血缘的亲情和师徒情,需要相互依偎,这么亲密的行为?
一路上,虽然两人都没有太明显的动作,但是她总感觉,两人之间的态度和关系意味不明,倒像是一对情人。
司婳抿着唇,或许是她多心了,一个是她的亲弟弟,龙族的太子,一个是凤凰族的族长大人,怎么可能会是一对情人?
两人的身份尊贵,又有亲情和师徒情,在一起是背德的行为,何况,两人都是男子。
荒谬。
或许只是司清自小跟在夏礼身边,夏礼对他疼爱得习惯了,还下意识把司清当成小孩看,没有把这个习惯改掉。
想到这,司婳收敛思绪,对祁辞温和一笑:“谢审判官大人。”
祁辞轻声应道:“嗯。”
司澈和司言坐在船尾,看着里面的情况,对于两人的相处行为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他们是双生子。于司言来说,作为哥哥的司澈,比其他的兄弟姐妹让他更为亲近。
夏礼是从小看着司清长大的,照顾他,呵护他,陪伴他,守护他。
夏礼的行为,他们完全能理解。
不论是夏礼给司清买花糖,还是夏礼生气心疼司清被君霄掐脖子,还是司清安慰不高兴的夏礼,还是夏礼记得司清百岁挂竹牌……
于他们来说,两人的行为很正常。换作是司言被掐,司澈也会生气心疼,而司言也会安慰不开心的司澈,司澈也会给司言买糖。
这是兄长对弟弟的照顾与呵护,何况,两人从来没有做出过分越界的言行,他们理所当然认为,两人不存在不正当关系。
而且,两人的身份摆在明面上,又是存在师徒情,还都是男子,怎么可能存在不正当关系?
……
一刻钟很快过去。
一刻钟,一刻钟!
谢璃目不转睛看着形影相依的两人,整整一刻钟!
虽然两人颜值极高,很赏心悦目,可是一刻钟的狗粮,让他难以下咽。
谢璃看着祁辞,眼中带着几分委屈,嘟起嘴:“好……好师父,你知道我这一刻钟是怎么过来的吗?”
你知道一刻钟的狗粮对他的杀伤力有多大吗?
谢璃低下头,声音委屈,说:“我都吃饱了。”
在精神上,谢璃吃狗粮,吃得满满当当,嘎嘣脆。
祁辞看他一眼,轻轻摸他的发顶,轻声对他说:“嗯,休息会儿。”
说完,祁辞拿出一份桂花甜酒丸子,说:“给你。”
清甜的桂花香,微微的酒香。
谢璃在看到桂花甜酒丸子那一瞬间,眼睛都不由睁大,亮晶晶的看着桂花甜酒丸子。
谢璃惊喜又开心地说:“是桂花甜酒丸子。”
祁辞应声:“嗯。”
谢璃把他手中的桂花甜酒丸子拿过,喝一口汤,心满意足,眉眼舒心,满足地说:“还是那么好喝。”
入口清甜,回味无穷,唇齿留香,心神都荡漾在金秋九月的桂花香中。
谢璃又轻轻抿一口,喝得好少好少,好像在仔细品尝它的美味,“师父对我真好。”
其实,原话是:好哥哥,你对我真好。
改成师父,话外一听,完全是师父对徒弟的宠爱。
祁辞看着他,说:“嗯,吃完后,好好休息。”
谢璃吃了几个丸子,把桂花甜酒汤全喝了,碗里还剩着几个丸子。
他不想吃那几个丸子,不好吃。
祁辞稍微偏头,用余光左右扫一眼,拿起谢璃手里的碗,两口把剩下的丸子吃掉。
“……”谢璃看着他,小声说:“下次你干脆把丸子全吃掉,把汤留给我得了。”
“反正那丸子我也不爱吃。”
祁辞低头看一眼他,轻声应道:“嗯。”
“……”谢璃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同意了?
真的同意了?
等等。
如果祁辞先把丸子吃掉,那他岂不是吃祁辞的口水?
谢璃撇了下嘴,别过脸,又极其小声说:“好哥哥,我先喝汤,你再吃丸子。”
“我年纪小,我先吃。”
“……”对于谢璃改变喝汤吃丸子的顺序,祁辞没有说什么,“好。”
听见祁辞同意,谢璃躺倒在一旁的软被上,抬头看向他,毫不吝啬地低声说:“你真好。”
祁辞低头看他,脸上带着一抹浅笑,说:“嗯,休息吧。”
谢璃看着他,问:“你在这儿陪我吗?”
祁辞点头,说:“嗯,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