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十来人的眼里,‘你要死定了的’的意味已经溢出眼睛。
实际上,接下来的事情,出乎他们的意料。
白大人和重大人的队伍,走到谢璃几人面前,恭恭敬敬的作揖,毕恭毕敬喊了夏礼一声:“族长大人。”
很明显,他们是凤凰族管理的族群子民。
又喊了司清,“殿下。”
“审判官大人。”
“几位殿下。”
“两位大人。”
在两波人行礼回礼后,白昶和重?看向那二十来人,神情严肃,毫无笑意,“你说,他们狠毒?”
那二十来人距离谢璃他们有点远,听到也不是很清楚,加上被祁辞打了一下,疼痛难忍,又是看着两支队伍的背影,看不出是他们作揖的模样。
听到两个人的话,二十来人互相你看我,我看你,以为这是两位大人在跟他们确认事情真相,好为他们主持公道。
最后,他们一致认定——反正话已经说了,白大人和重大人也已经听到了,不如坐死。
于是,几人又开始泼脏水,“是的,他们背弃三方大人的命令,我们饿了足足四天,祈求他们给点吃的,他们不但不给我们食物,还反过来打我们,抢走我们的食物。”
“两位大人,他们残害同胞,请两位大人明鉴,为我们做主。”
“是的,他们的食物很多,我们是听到三方大人的命令,才想着向他们求点食物果腹,没想到出手如此狠毒。”
“……”
谢璃也不反驳,讲个笑话,你要一个人为你做主,跟他敬爱的上司对抗,可能吗?
他不把你做了就不错了。
谢璃又看了一眼两支队伍,依照凤凰族管理的族群子民对夏礼这个族长大人的敬爱仰慕程度,听见这帮人这样说他们的族长,不得亲手刮了这帮人。
不过,谢璃还是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这水泼得好,又脏又多,把你们族长大人那美丽的红色羽毛,都泼黑了。变成黑凤凰了。”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两支队伍听到。
这帮人泼他们这么多脏水,不礼尚往来怎么行?
“……”白昶和重?不约而同的脸色一黑,极其不好看,甚至嘴唇已经抿成一条直线,嘴角下弯,情绪极度不好。
隐约间,弥漫着一股压迫感,似是要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实际上,两支队伍的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情绪严肃沉重,周身氛围低沉压抑。
谢璃又添了一把火,“族长大人,他们说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要罚你呢。”
只见,夏礼极度配合谢璃,他叹了一口气,仰头看了一眼天空,眼神惆怅,语气伤感,“谁让我狠毒呢。”
谢璃又阴阳怪气的和他一唱一和,“这么说,族长大人,你该罚咯?”
闻言,夏礼轻轻点头,煞有其事的模样,语调认真的说:“该罚。”
话落,司清不着痕迹握住他的手,挨近他几分,然后,司清避开所有人,撕开一颗糖,在糖上亲了亲,递给他。
这边,两支队伍的人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轻轻往他们脸上一擦,全是黑炭。
他们周身弥漫着浓郁的低沉压抑的气息,眼神阴沉森冷得吓人,没有一丝笑意,全是肃穆沉重。
“好了。”夏礼把糖叼在嘴边,阻止了两支队伍,安抚了他们,笑着说,“开玩笑的,不用在意他们。这件事由祁辞处理。”
一开始,夏礼就没打算真的让他们动手。
但是,即使听完夏礼的话,两支队伍的人收敛了不少情绪,但神色依旧难看。
倒不是因为夏礼和谢璃那一唱一和什么不上心的,对于他们来说,族长大人怎么玩,他们都没有任何意见。
他们的脸色不好,单纯是因为这二十来人对族长大人没有礼数,出言不逊,又冤枉诬陷,仅凭最后一条,在凤凰族已经可以判定背叛,予以死刑。
祁辞眼神平静,面无表情,又是一挥手,把二十来人重伤不起,声音严肃低沉:“没有下次。”
实际上,不管是龙族、凤凰族,还是审判司,他们都不嗜好杀虐。他们都很仁慈,懂得众生的不易,生命的难得可贵,所以,不会轻易杀生。
这些人拦路抢劫食物,出言不逊,有做过什么真的伤人性命,不可饶恕的事情吗?
如果,仅仅因为几句出言不逊的话,就剥夺人民的性命,只会让三方的子民诚惶诚恐,坐立不安,难以服众。
那是暴君统治,给予不了人民定心安居乐业的生活,就好像一家独大的长老会,能得到民心吗?
谁会心甘情愿屈服于独裁、暴力,残忍血腥、喜怒无常、强横的统治?
这个结果,三方的人也是认可的。
白昶和重?还有两个队伍的人,对此没有好说的,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
冤枉诬陷族长大人,等于背叛,处以死刑。——这是针对凤凰族管理的族群子民。
很明显,这二十来人根本不属于凤凰族管理的族群,他们不可能以族群的规则要求族群以外的人。
超出族群以外的事情,由审判司决定处理,结果是最公正服众有理的。
于族群以外,这二十来人确实罪不至死。
现在,两支队伍的情绪依旧不好,谁能在自己敬爱的领袖被出言不逊、冤枉诬陷后,还能笑嘻嘻的?
夏礼咬了一下糖,轻抬了一下眼帘,看了一眼不开心的白昶和重?,语气凉薄,“他们身体内已经伤过。”
说完,夏礼转身径直往南边的方向继续走,其他人也不再理会二十来人,纷纷跟上。
但是,两支队伍没有立刻跟上。
——“他们身体内已经伤过。”
——言外之意,身体内伤过,身体外没有伤过。
不出意外的,这二十来人又是一阵哀嚎,被打的咬牙吸气。
白大人和重大人不是给他们主持公道吗?怎么反过来打他们?王八蛋,这帮人到底跟白大人和重大人说了什么!肯定是什么颠倒是非黑白的话。
让下次再遇到这帮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白昶和重?一边专挑疼的地方打,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冷言冷语。
活腻了,喊他们来和族长大人对峙,为这些人主持公道?
“你打得行不行?”
“我看你打得也不咋地。”
“罪不至死,不能真把人打死。”
许久,重?又踹了一脚,拍拍手,眼神冷漠,“难得,让我亲自动手。”
话落,重?又不悦的踢了一脚,一脸嫌弃,“弄脏我的衣服,还有我的手脚。”
白昶嗤笑一声,“不亲自动手,一把火把人烧没了,说了,留他们一命,说到做到。”
云端的鸟类,都是极其爱干净整洁的。
重?扫了一眼两支队伍的人,声音沉冷,“打完了吗?我们要去找族长大人了。”
白昶又是对着膝盖一踹,“人都还活着,走吧,他们都走远了。”
白昶又低头看了一眼没死的二十来人,轻描淡写的说,“算还有点用,打完果然心情舒畅不少。”
这两支队伍,没有在二十来人身上耽误很多时间。
再加上,两支队伍是跑着跟上几人的步伐的,所以,两波人很快再度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