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禾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哭笑不得的解释道:“我是说我不用了,但红薯渣能要,该怎么吃还怎么吃就好。”
淘洗过淀粉的红薯里面含淀粉量还是很高的,口感虽然会下降一些,但仍然好吃。
“啊。”路奶奶啊了一声,扫了路禾一眼:“你这孩子,说话还大喘气。那你不用了,我就做饭了。”
吃晚饭时李兰好奇又期待,可等坐上饭桌,发现不过是普通的红薯饼,心中纳闷又失望,甚至还往厨房看了看,想看看是不是还有没端上桌的饭菜。
最后遗憾的发现确实只有这些,因为路奶奶已经开吃了。
李兰在心里撇嘴,在厨房热闹了半下午,还以为又做了什么东西呢,结果就是磨红薯渣做饼子。
饭后路溪和路禾两人回屋子,路溪提醒道:“禾禾,注意二嫂。”
路禾微微一愣,反问:“小叔叔怎么这么说?”
路溪已经十一岁,又读书几年,已经不再懵懂,加之他本就聪慧,许多事情也许没人与他说,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
“之前你做的煎饼、酱,应该都是二嫂与她娘说的,这次我虽不知你又做了什么,不过还是防着些的好,例如上次半夜偷偷下酱那法子就不错。”
路禾嘴角一抽,原来那次的黑暗作业,连路溪都知道了。
“小叔叔是怎么知道的,可是我出门时吵到你了?”
“那倒没有,是第二天看到厨房后窗外的酱缸猜到的。”
好吧,路溪对家里的事物竟然这么上心。看样子除了读书,他对家里的关注还在。
不似路清,似乎除了读书,其他的物和情,都不入他的眼。
她这头想着,就听路溪又道:“况且那么显眼的一个大缸,估计只有二嫂看不到了。”
路禾捂脸闷笑,她小叔叔说的完全没毛病。
突然有点同情李兰,李兰面对他们时,其实一种有种微妙的优越感。
她似乎总觉得全家只有她的心思最深,路家其他人都是傻的,现在看来除了路慧,李兰就是路家的智商盆地了。
当然这其中没将才六岁的路安柏和三岁的路安松算进去,这俩崽子现在还和智商两个字搭不上边。
次日早上路禾去厨房看时,发现淀粉已经沉淀好了,将上面的水全部倒出后,盆底便有浅浅一层白色的沉淀物,这些便是淀粉。
将淀粉全部铲出放入一个盆中,再次加入清水搅拌均匀,进行二次沉淀。
这样沉淀出的淀粉,会更加洁白。
这一沉淀,又是几个时辰,初冬白天变短,原本的一日三餐,变成了一日两餐。
晚饭前,淀粉才再次沉淀好。
为了霸占锅铲,路禾今日做饭。
她关上厨房门,独自忙碌。
先将盆中上层的水倒出,盆底剩下厚厚一层淀粉,洁白无瑕,很是喜人。
淀粉不少,晾干后应至少有两斤,用不了这么多。
她将一部分铲出放入铺着细棉布的笸箩中阴干,再留下一部分,倒入清水,搅拌均匀成淀粉水,备用。
想做炒煎粉,要先做粉坨。
锅中刷洗干净无油,加入适量的水烧开,而后将淀粉水倒入锅中,用菜铲不断翻动。
翻动一会儿后,锅中的淀粉水就会变得粘稠,这时候菜铲的搅拌不能停,要一直翻动直到淀粉成糊,且越来越粘稠,变成透明的颜色微微起泡,在搅拌几分钟,便算是好了,最后装入陶瓷碗中等待凝成粉坨。
还好路家有几个陶瓷碗,否则还真不好弄。
路禾在厨房忙了许久,等吃饭时,这下连路奶奶都诧异了。
她大孙女做的那新鲜玩意儿呢?
对上路奶奶疑惑的目光,路禾摸摸鼻子,没吱声。
她估算错误,粉坨凝成需要时间,今天、额、要想吃到炒煎粉,只能等夜宵了。
路奶奶一看便知这新吃食,还没做出来。只是不知是做糟了,还是没做完。
晚上路禾给众人上了份夜宵,人手一碗热腾腾的色香味十足的煎粉。
只是没有芝麻酱,少了芝麻酱那股浓香,却也算爽口。
煎粉路禾是挨个屋子里送的,先送的张桂那份,多醋,又给路爷爷路奶奶送。
只是相比送给张桂时,这次小心翼翼了不少,怕被李兰听见。
给张桂送便没有这个担忧,因为平时经常给她加餐。
路禾将两碗煎粉小心放在桌上,轻声道“爷爷奶奶你们尝尝。”
路爷爷看着鬼鬼祟祟的孙女,一时间没闹明白,不就吃个夜宵,怎么跟做贼一样?
等看见送的是什么东西后,却是愣了下:“这就是你这两天一直在做的东西?”
说罢便舀起一小口尝了尝,品了品,觉得还不错,看着碗的目光便有些新奇。
路奶奶一连吃了几口,放下勺子问:“这悄悄摸摸的,你又想干啥?说吧,平常也不见你做夜宵。”
“咳。”
路禾目光飘了一下,说道:“我有个朋友家是县城的,每日在早市摆摊卖煎饼,现做现卖,家伙事儿齐全。”
“嗯。”路奶奶应了一声,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并且隐隐猜到了路禾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路禾:“这吃食我叫它煎粉,我想着和我那个朋友一起开个早餐摊子,我出食材和技术,他出用具,就卖煎饼和这煎粉。”
路爷爷问:“什么朋友?谈好了?”
“没呢,我想等爷爷奶奶你们同意之后,再去找我那个朋友说。”
“你那个朋友可信得过?”
路禾笑着点了点头:“之前我在县城卖酱,多亏他热心帮忙,才能那么快有客人。”
路爷爷路奶奶对视一眼,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偏向,每次路禾提出卖的吃食,都是本钱小又能赚钱的。
路爷爷沉吟一会儿:“先问问你那个朋友吧,别你自个儿一头热,人家不答应。”
这便是答应了。
路禾心中一喜:“好,那明早我就去一趟县城。”
路奶奶瞟她一眼,合着这顿夜宵在这里等着呢?
她挥挥手:“成。”
走之前,路禾想起来个事儿:“那这个夜宵,给二婶送一份吗?”
“做你二婶那屋的份了?”路奶奶撩撩眼皮,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显然她并不觉得路禾会做。
“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