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主意不错吧?”
路禾点头,这主意确实不错,各个方面都很合适,尤其这些差役很大方,不会出现嫌贵赖账的情况。
“只是客源太少了。”
这附近几乎没有人家住,来往的都是上值的差役,除此之外,并无他人。
钱生却伸出食指摇了摇:“看那面。”
路禾顺着他下巴歪去的地方看过去,没发现什么特别,只得等着钱生卖完官司继续说明。
“那面是官学。我觉得咱们这吃食,不止能早上吃,还能中午宰一宰那些不缺钱的学子。”
路禾这才知道那面是官学,有些恍然,她对这个世界学生的认知,先入为主的向路清看齐了。
觉得读书的多半都是家庭不富裕且困难的,哪怕原本不困难的,也会因为读书的消耗变得困难。
却忘了会变得困难的,是她们家这样本来就困难的人家,那些有钱的人家,是不缺读书那点银子的。
她比量了一下跟官学的距离:“貌似远了点儿?”
“没事儿,那些要出来吃饭的,都从这面走!”
路禾点点头,选择相信钱生。
她来县城的次数不少,但多数都是在早市,对其他地方并不了解,她选择听从钱生的意见。
距离中午还有很久,早上出来的急,没吃饭,她便给自己做了份煎粉,正好顺带教钱生如何炒煎粉。
这会儿已经不需要杨桃做什么,钱生心疼,不想她跟着挨冻,便让人回家了。
那心疼的眼神,看得路禾牙酸。
临近中午,果然有三三两两的学子向这面走来,钱生连忙吆喝。
那些学子本不想理会,但看见吃食新奇,有些便停住脚步选择留下尝尝。
听着铜板叮叮当当落在木匣子里的声音,路禾很是愉悦。
等送走最后一个学子,路禾一把丢下围裙,拎上筐抬脚就跑!
“哎?”
钱生听见动静一回头,发现路禾已经蹿出去老远:“你就走啦?钱!”
“我赶车!”路禾遥遥喊了一声,一转弯没了人影。
钱生:“……”
收回视线,看看几乎全空的用料,都需要采购,想到那杂七杂八的东西,他后悔了。
要不还是五五分吧。
因为又做起生意,路禾每日早出晚归,几乎家里的两顿饭都赶不上。
不过几天,人就瘦了。
张桂心疼的不行,拉着路禾问:“你就不能不去吗?不是说你那个朋友都会做了?”
路禾点头:“但我若不去,可就不能拿那么多钱了。”
她去,是两人合作一同经营,她若不去,只能算作入股,最多能拿两到三份。
“拿不到便拿不到,你才多大?哪能日日这么熬着,看看你这胳膊,就剩一根骨头了!”
张桂这次是真的心疼了,加上孕期敏感,眼圈竟然直接红了。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我知道你不好跟你奶奶说,我去说!我这个做娘的,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路清要读书,她和路平赚钱给家里是应该的,可路禾凭什么呢?
她才十岁,将来也要嫁出去的,做什么要累成这般供叔叔读书?
那人可知道?可记得?
不会的,张桂知道。路清一心只放在读书上,其他事情好似都和他无关,钱从哪里来,如何来的,他根本就不知道!
张桂太激动了,路禾一惊,怕她情绪太激动动了胎气,赶紧将人扶着坐下。
“娘,你别激动,先坐下,听我慢慢说好吗?”
路禾也没那么伟大,非要耗干自己,照亮别人,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只是她从前是一个思想健全的成年人,除非必要,她没办法做到时时刻刻把自己的想法同父母分享。
这才惹张桂担心了。
扶张桂坐下后,路禾说道:“我和钱生大哥商量好了,十天一分账,这第一个十天还有三天,我打算等第一个十天过去后,便不再日日去县城了。”
“真的?”张桂不信。
“真的。”
路禾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的说给她听:“现在我们一起,除去原材料,利润我们四六,我六,他们四。”
“十天一过,我打算只提供关键食材,其他便不管了,利润我也只要两成。”
这几天她根据客流算过,最开始那两天人比较少,平均一天能卖出四十份左右,这几天多些,能卖出六十至八十份。
本钱和利润几乎五五开,赚的不算多,也不算少。
若按照每日六十份算,十天下来利润便是四两五钱银子。
即便只拿两成,一月下来也能分上二两七钱银子,上下浮动一下,也就是二两至四两。
补贴家里,足够。
赚太多,人会飘,赚太少,不够用,现在这样刚刚好。
况且她还有其他考量。
现在她拿大头,钱家没有意见,若生意越来越红火,原本没有的意见,也许就会变成有意见。
那时,也许她连两成都拿不到了。
路禾很少会刻意去恶意的揣测一个人,然人心善变,现在既然可以规避,那便规避。
张桂听后情绪一点一点平静下去:“这想法可跟你爷爷奶奶他们说了?若是没说,娘去说。”
她怕路爷爷路奶奶不同意,单是听着,已经能预见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一下子从分六成的利润,变成二成,换成谁都不会愿意。
果然路爷爷路奶奶听后很是犹豫,路爷爷想了想说:“若是你觉得太累,可以让你奶奶替你每日过去,那炒煎粉和煎饼果子的做法让你奶奶也学上。”
路禾却摇了摇头:“爷爷,不是我觉得累才不想去的,还有别的原因。”
路爷爷看看路禾,又看看张桂,进来时张桂可就是这么说的。
显然张桂也一脸迷惑,也一同看向路禾。
“还有啥原因?”
路禾:“我每日去,摊子只能支早上和中午那一会儿,中午甚至我都不能支全,便要做牛车回来。可那时候也还是有客人的,若钱生大哥继续卖,这钱我分还是不分?”
且她每日拿去的粉坨是有限的,也就够那么些份,钱生饶是想多卖,也卖不了。
“若我们只提供淀粉和芝麻酱,粉坨让钱生大哥他们自己去做,那么他们就没了限制,摊子想开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哪怕我们只拿两成,赚的也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