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禾抬手敲了敲马车壁,道:“罗公子,我今年才十一,说婚事太早,且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嘎?”
罗云墨好悬让自己的口水呛死,笑得太开心,居然都没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岑静帧又甩给他一个眼刀,打开门走下马车,对路禾道:“对不住,云墨就是这性子,并无恶意。”
路禾点头,并不在意,一来她本就不在意这些,二来虽然和两人接触不多,对这两人的性子还是了解一些的,不至于恶意针对一个小孩子。
重点是,谁家静王会对一个小农女以身相许啊?
画本子里有,但那被以身相许的小农女,定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世,否则是配不上位高权重的皇子的。
她嘛,可是真真实实从张桂肚子里出来的。
而且她也没有那个少女心,就算有,对这两个人也粉红不起来,身份实在差的太多太多。
就像普通老百姓,从来只会在梦里成为全国首富~
“两位公子过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还是找我的?”
罗云墨也走下车,看见路禾有些尴尬,不过想着路禾年岁还小,不过开开玩笑,没什么的,闻言便接道:“本是想去尝鲜吃饭,路上瞧见你们了,就跟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那个跟你很亲近的小少年是谁啊?你们是送他来上私塾的?”
末了还是忍不住八卦了一句。
路禾无语的看着他:“那是我小叔叔,在村中学堂已经读了几年书,文先生觉得我小叔叔可以考童生试了,便让他来县城私塾。今日正好尝鲜休息,二叔便带着我们过来了。”
“休息???”
什么小叔叔,什么读书,在罗云墨看来都是次要,唯一主要的就是,尝鲜居然休息?
“不是,是我想的那个休息吗?谁家开铺子还带休息的啊?”
路禾:“我家。不过两位公子要是想吃,可以这就跟我回去。”
要不是看见他们的马车,她现在已经和路正去成衣铺子买衣服了。
她是准备给家里人都添上两套衣服的,再不济也买些布匹,自己做上两套也行。
赚钱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吃得更好,穿的更舒服吗?
所以手里有钱,她就立刻想到了用处,除了买衣服买布,还准备买点小鸡仔、小鸭仔拿回家里去养,若是有猪仔也买两只,等养大了,家里也就不愁蛋和肉吃了。
可一走出私塾大门,就看见了马车,便知道岑静帧他们怕是跟她过来的。
因为他们来县城没别的事情,基本都是在尝鲜里面一坐一天,等着吃一日三餐。
她只好让先让路正去给路溪添两套衣服,其他的有时间再说。
罗云墨连连点头,岑静帧却道:“你若有事可以去办,不用管我们。”
瞧瞧,这才是贴心的男孩子该有的样子!
路禾心里赞了一声,却还是摇摇头:“也没什么,不过是给我小叔叔添些衣物,我二叔已经去了。”
于是三人上马车,一同回尝鲜。
因为就他们三个,路禾便问了他们想吃什么,直接做就是了。
不想这几个人还挺守规则,都要了金丝饼和酸辣粉,倒也省事。
路禾已经用过早饭,只在旁边喝茶陪着。
岑静帧用完饭后,突然问道:“你这薄荷茶,可卖?”
路禾没多想,以为他是想要买薄荷茶喝,便道:“嗯?公子若爱喝我给你装些就是了,自家做的小玩意儿,不值几个钱。”
岑静帧笑了笑:“是我没说明白,我是想问,你可想过做薄荷茶的生意?”
路禾:“……”
这个,还真想过,不过没敢。
古代几大最赚钱水最深的行业,盐、茶、粮、绸、铁,哪怕像薄荷茶这样自家做的小玩意儿,如果流传开,也是动了一块儿蛋糕。
没点背景,谁敢吃这口肉?
薄荷茶那些权贵不一定爱,可放在民间却是暴利,这个暴不是说单价利润高,而是受众广。
哪怕一两茶只赚半文钱,祁国有多少人民呢?
喝不起茶的人太多,便宜的茶太少。
所以路禾不敢。
见她沉默,岑静帧道:“那便是想过了。”
路禾立刻否认:“没有!”
她的‘没有’岑静帧全当没听到。
“你若信得过我,我们可以合作。你提供做法,我提供栽种位置和人手,以及销路,不过利润你只能占两成,这薄荷茶,制作应当不难。”
两成这么多?
路禾心里的小算盘啪啪打响,这一年下来得多少钱?那这个做法她一定要留到最后再说出来,免得岑静帧反悔!
实在是炒薄荷茶太简单了!
不对!
合作什么合作!
路禾在心里疯狂摇头,干笑着说道:“这还能卖钱啊?这野薄荷遍地都是,我们村里的人都不稀罕摘。”
她现在就是硬着头皮装傻装村姑,不过也不用装,她就是个见识少的小村姑。
岑静帧地位太高,这块儿蛋糕他也许敢动,但路禾却不信任他。
人品这种东西,在没有利益的时候,大家都有,可在巨大的利润面前,人品这种东西,谁敢保证不会丢?
路禾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不会丢。
到时候钱没看到,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岑静帧知道信任不是这么容易建立的,也不勉强,也不劝说,只道:“你可以慢慢想,有了决定可以托人捎信给我,或者下次我再过来时告诉我,不急。”
路禾点头点头再点头,多少有些敷衍。
“这个茶也一样。”
“嗯?”
路禾点头的动作一顿,看着岑静帧手指点着的茶杯一愣:“这不就是薄……”
她刚想说这就是薄荷茶,发现自己刚才喝过茶,口中并没有薄荷的那种清凉感……刚才泡的是桑叶茶。
“或者你还有其他的茶?”
“没了。”
岑静帧含笑点头,这次回答的比刚才干脆不少,看那样子是真的没了。
“这是什么茶?”
为了套路禾,之前他可是特意没问。
路禾叹气,坚强的说道:“也算不得茶,是我家附近树林里长的桑树,采了叶子做的,见笑了,都是少时瞎摆弄的,喝了几年身体没出什么问题,这才敢拿出来招待客人。”
没想到岑静帧偏偏就盯着这俩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