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彩甜通过这几天的打听和接触,已经对潭章同有了一些了解。
知道潭章同在学业上差路溪一大截,可除此之外,在肖彩甜眼里,潭章同哪儿哪儿都比路溪强。
左思右想,她觉得两个都不能放弃,不能太快做出选择。
但她又不满之前路溪对她的冷淡,这些天就只给潭章同送东西。
今日在门口碰见了,自然不放能过。
“溪哥哥,你帮我叫一下潭公子可好?上次在杏林多亏了他,我便想给他送些吃食聊表感谢。不知道会在这里碰见你,只带了一人份的量,等明日我便也给你送,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路禾:“……”
这熟悉的养鱼场景。
只是养的不太高级。
路溪一听肖彩甜还要给他送,头发都竖了起来:“不必!”
肖彩甜一愣,脸上神情变得委屈起来:“溪哥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路溪赶紧道:“肖姑娘,之前我便与你说过,我在官学并不缺什么,你不需要给我送东西,所花的银钱,待计算过后,我都会托三哥转交。”
“另外你对我的称呼也有些不妥,肖姑娘叫我路溪便可。”
肖彩甜心下有些窃喜,从前路溪没有这般撇开过关系,这次却突然这般说,定然是吃醋了。
她上前拉住路溪的衣袖:“你年长我一岁,叫你溪哥哥并无不妥。溪哥哥别生我气了,我真的只是为了感谢潭公子那日帮忙,要是溪哥哥你力气锻炼的大些,哪里还用得着他呀!”
路溪一脸荒唐,这到底都什么跟什么?
路禾见他顶不住了,上前把他袖子拽回来:“肖姑娘,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
“前些日子听说你脚崴了,我还有些担心,现在一看,是好全了。听说是一位英俊高大的公子帮了肖姑娘,让我一听很是羡慕。”
“这又会读书,又体贴人还肩膀能扛的读书人可不多见,你瞧我小叔叔,长这么大,拿的最重的东西也不过装满了饭的碗,平时端个菜我都不敢用他。”
路溪:“……”
肖彩甜:“……”
肖彩甜又想起来那日路溪的没用,勉强笑了笑:“溪哥哥是读书人,将来要为国效力、为民请命的,端菜这种小事,哪里用得着溪哥哥?”
路禾眨眨眼:“是吗?可我们家里,吃饭就是要大家一起动手才行,院子里的杂活,大家也得一起干才行,又不是那大户人家,不干活还要白白养着。”
肖彩甜几乎立刻在脑子里描绘自己身穿粗布衣,拿着扫把扫地、冷水里洗碗的画面。
她才不要!
“可溪哥哥将来定要做官的,家里哪能没有下人,不用做这些的。”
路禾挥挥手,不以为意的说道:“那日子说不上啥时候呢,我小叔叔也就现在看着不错,可他后继无力啊,现在每天晚上头悬梁锥刺股,才能勉强稳住名次,不好说啊!”
“估计出头那天,怎么也得十年开外。”
“哎呀!”
路溪忽然一拍手,惊呼一声:“小叔叔!上课了!你还不快进去努力!要是这次拿不到第一,爷爷可说了,就让你回家种地!”
路溪:“……”
路溪表演不来,只能沉默点点头,转身回官学。
他走后路禾朝肖彩甜笑笑:“肖姑娘,我就回去了,若是想去铺子吃饭,提前打招呼哈!”
肖彩甜不搭理她,她还记着仇呢!
她让门房去叫潭章同,不多会他便出来了。
两人温声细语聊了一会儿,肖彩甜脑子里总是自动回放路禾说的那些话。
农户人家不干活不能吃白饭。
潭章同家世和路溪差不多。
她咬了咬唇,没忍住开口试探。
“潭公子,我听说农户人家清苦,不劳作的人都不能吃饭?”
不能吃不至于,但绝对不会让吃饱,而且不会允许有人不劳作。
但这话潭章同没说,只笑道:“怎么会?我家中小妹自幼受宠,虽不如大户人家的小姐娇养,但也是从没吃过苦的。”
肖彩甜眼睛一亮:“那潭公子若是娶了妻子,可会让她日日干粗活?”
潭章同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知道是在试探他。
刻意压低声音,笑的缱绻:“若是心爱之人,怎会舍得她受苦?”
*
路禾回到吃锅子,钱生就告诉她罗公子在西一间。
这个罗公子,不做他想,肯定是岑静帧。
上次那点不愉快路禾没刻意记着,但想到要面对岑静帧,就开始自动回忆。
都怪岑静帧太随和,让她飘飘然了。
记不得两人的身份差距了。
“好生招待着。”
钱生听这意思她是不打算上去了,悻悻道:“罗公子特意嘱咐了,让你回来过去一趟。”
路禾:“……你不早说。”
害她白白浪费了五个字的口舌。
路禾反思又反思之后,进门率先对岑静帧行礼:“师兄,找我有什么事情?”
岑静帧:“……”
按说路禾对他行礼没什么毛病,可从前路禾没行过。
“你还在生气?那日……”
“没有。”
路禾打断他:“师兄的顾虑是对的,只是我也是三思才后行的。”
岑静帧扶额,有些没词儿。
“你过来坐。”
路禾坐过去,岑静帧沉吟片刻道:“那日我没有训斥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对所做之事有个衡量。”
“不要在未来某一天,为当时所做之事后悔自责。”
路禾点头:“谢师兄提点。”
岑静帧:“……”
还气?
岑静帧满面无奈,他少与女子接触,接触的最多的也就是后宫里的公主。
她们见了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了一样,不需要他哄。
所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从何哄起。
而且他总觉得,路禾比一般女子要难哄些……
他久久不语,路禾也满眼疑惑,她这还等着呢。
“师兄说完了?”
岑静帧:“……嗯。”
“那听我说。”
岑静帧点头。
路禾:“晌午过了,你要吃点什么吗?”
岑静帧:“?”
路禾故作看不懂他的疑惑,又问:“那是吃过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