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下心头所有的苦涩,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在她面前坐下,笑问:
“可是为夫做错了什么,惹了娘子不快?”
阮绵瞪他一眼,又将脸转到另一侧。
齐民瞻暗暗焦急,起身也走到另一侧:
“为夫愚钝,还望娘子明示。”
阮绵抬头看向他,嗔道:
“你看看我今日这模样,都是你害的,还被人瞧了出来,丢死人了!”
齐民瞻细细打量她,清澈明亮的杏眸略显疲惫,眼睑下泛着淡淡的青黑色,眉眼间却透着妩媚浓情。
他这才想起,昨夜饮了酒,有些情难自控,似乎失了分寸,忙问:
“有没有伤到你?”
阮绵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囔:
“也不知是你不想活了,还是你不想让我活了,下次你再了饮酒,我一定躲你远远的。”
“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齐民瞻低低一笑,保证道。
见她脸色松缓了些,伸手将人揽进怀:
“明日休沐,咱们出宫去?”
“好啊!好久没出去了,现在秋高气爽,正适合出去走走。”
翌日,一大早,齐民瞻依旧晨起练剑。
夜里难得睡了个好觉,今日又要出门游玩,阮绵也很早就醒了。
随意套了件外衫,走出殿门,灵活而矫健的身姿立刻跃入眼中。
他的一招一式皆干脆凌厉,剑气所指,无数花叶被搅动得四散飞扬,磅礴的气势令人为之震撼。
阮绵看得入了神,惊叹这厮竟有这般高强的武艺!
不由想起幼时也见过爹爹练武,那时爹爹在她眼中是最厉害的人,高大挺拔,刚毅威猛,似乎不论风雨如何吹打,他都能永远屹立不倒。
可是......
在她刚满十岁时,他就永远倒下了......
不知不觉,阮绵早已泪流满面。
齐民瞻察觉到她的情绪,赶紧收了剑,来到她面前:
“这是怎么了?”
捧起她的脸,手忙脚乱的为她擦泪。
“是不是我吵到你了?对不住,下次我去别处练。”
阮绵扑进他怀里,低低呜咽道:
“没有,是看你练剑,我......我想起了我爹爹......”
“.......”
齐民瞻哭笑不得:
“若娘子想岳父大人了,为夫倒是可以帮忙,只要岳父大人在天之灵不介意,我倒无所谓。”
“想得美!”
阮绵重重的往他胸口捶了一拳,又问:
“你身上那些伤,可仔细调理过?”
齐民瞻身子一僵,随即坦然道:
“自然,回京后我便让御医诊治,调养过一番了。”
阮绵轻轻点头:
“我爹爹当初就是因为旧伤复发,才一病不起的。
若有暗伤,一定要趁早好好调养,不能拖,否则等上了年岁,就要遭大罪了。
你受了那么多伤,一定要调养好身子,这样,等咱们老了才能共赏夕阳无限好!”
闻言,齐民瞻艰难的咽下喉中苦涩,故作一脸轻松的意味深长道:
“放心吧,你夫君身子结实着呢!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这厮……
脑袋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
阮绵暗暗翻了个白眼,催他去梳洗,然后用早膳。
两匹骏马一前一后飞奔出城。
“要不要比一比?”齐民瞻勒住缰绳问。
阮绵挑眉:“怎么比?”
“此处为起点,你那庄子为终点,谁先到,谁赢。”
“有彩头吗?”
“自然。”
“是什么?”
“到时候就知道了。”
阮绵摸摸马儿的鬃毛:“月归,我可指着你了,得了好处,咱们一人一半。”
月归似是能听懂她的话,配合着点头,并嘶鸣了两声。
一旁的齐民瞻弯起唇,眸中俱是宠溺的笑意。
阮绵举起嵌着宝石的皮鞭,拍打在马儿背上:
“驾!”
宽阔的官道上,月归如一支离弦的箭疾驰而去,身后形成一道滚滚的烟尘。
齐民瞻策马追去,两匹宝驹一前一后,如闪电般从行人面前经过。
过了会儿,二人先后到达别庄,齐民瞻只慢了半截马身。
“我赢了,彩头拿来。”阮绵朝他伸出手。
齐民瞻足尖一跃,飞身过去,将她抱下马,在她嫣红水润的唇上亲了一下:
“彩头就是为夫的一吻。”
“你耍我!”
阮绵抬手就要捶他,齐民瞻赶紧后退一步躲开,见此,阮绵赶忙去追,齐民瞻一边后退一边躲。
二人正追逐打闹之际,从庄子里走出一群人来。
“吾等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阮绵一惊,赶忙收回手,停下动作。
却见阮综、万管家、甄姑姑等人和长兴侯府老祖宗、长兴侯、侯夫人等一众人俱在。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阮综已经搬回京中,按理这里只留几个人打理就行。
更让她好奇的是,他们一个个穿得喜庆贵气,脸上俱洋溢着如春风般的笑容,是有什么喜事吗?
让众人起身后,齐民瞻牵起阮绵的手,走上前:
“我暂将她交给你们,稍后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