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颖用很平淡的表情问道:“听说你现在兼职那家店开了很多年了?”
“对,听我们老板说开了快七年了。”
“现在生意怎么样?”
此时我更想知道她问这些问题的目的,没有着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你关心这些干什么?”
她笑了笑说:“你好像是个很敏感的人。”
对于这样的评价,我没反驳也没承认,继续说道:“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好奇你为什么问这些。”
“我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就刚才和你说的工作,就是关于这条街。几年前我父亲收购了这条街上的大部分商铺,当时就是看中学校周围稳定的人流量,刚开始不缺人来签约或者高价购买这些商铺,也收获了不小的利润,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生意一直火不起来,这条街也已经萧条很长时间了。”
我回忆了一下,这条街确实从我入学的时候就不太景气,我也很少经过这条街,我又问道:“那之前这条街主要运营的是什么类型的店铺。”
“百分之八十都是饭店,还有一些生活超市,还有一些人用于居住。”
“所以你现在想找到这条街萧条的原因,想对比与我所在兼职的那条街的饭店有什么区别是吗?”
“对,听李开说你们也大三了,我今天也问过他,他说一开始就没太注意过那条街,也就对这条街上的情况不太了解。你知道是什么让你们甚至都没有太在意这条街的存在吗?”
我脑子里回忆了自己这两年在这两条街上消费情况后回道:“看你应该还不了解我们学校的结构,你应该是刚接手这件事吧。靠北门这条街是很接近教学楼的,而我们饭店的客流量也基本是每天下课后不想去食堂的学生,而靠北门这条街上已经有很多饭店,再走到东门这条街上至少要花费二十几分钟的时间,特别是中午出来吃饭,下午第一节还有课的学生根本不可能选择路程上一个来回就得花费接近一个小时的饭店。”
我看着何颖,她很认真的听着我说话,我停了停,又继续说道:“而靠东门这条街,更接近寝室楼,从东门出来的学生基本上都不是出来吃饭,他(她)们大部分都是没课在寝室无聊出来消遣的,而这条街上都是饭店,自然不是消费目标,大部分都是坐地铁去了其他地方。”
何颖皱着的眉舒展了开来,靠回了座椅说道:“我确实是刚接手这边的事,还没有了解到这些,我以为是之前饭店的经营模式有问题......所以你觉得这条街应该以休闲娱乐为主题是吗?”
“对,我觉得至少会比之前好,但因为学校周边的特殊性,对某些娱乐场所的限制,想要实行可能有一定难度,但也不是所有娱乐商铺都被禁止,具体的市场数据也只能你们去调查。”
何颖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你的分析挺有依据的,我们也当然会去做调研来计算其中的可行性。”
这个话题到这里也结束了,气氛因为无话可说有点尴尬,我下意识的环视了车里一圈,这确实是我第一次坐上这种豪车,但还是很快收敛起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道:“我先回去了......谢谢你的药。”
何颖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启动了车子说道:“我捎你一段吧......你这态度转变的还真是让人看不懂。”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第一次我觉得是可以心安理得接受的,虽然我确实不是为了帮她才上去挡那一下,但好歹有个间接性的关系,但我认为第一盒药和让人送我们回学校就已经还清了,但她还是惦记着,又送了一盒,这让说了那样话的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或许我还是不想欠别人什么。
接下来我们都没有再说话,但我又想起了两次见到的那个男人,没记错的话是叫丁辉,我很好奇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以那样的形式在我们饭店吃一个不太愉快的饭,最后看了一眼她的侧脸后还是没有开口。
过了几分钟就到了东门,我说了声谢谢后就准备下车,她叫住了我说道:“夏冬末,谢谢你的建议。”
她字正腔圆的叫出了我名字,不光是我,她的表情也有些别扭,但我还是笑了笑回道:“客气。”
随后我便下了车,朝校门走去。我还是没有问出她和那个叫丁辉的男人是什么关系,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尽管好奇,我也还是克制住了开口的冲动。
回到宿舍后没有人问我去干嘛了,在同学眼里我就是一个孤僻的人,我也不会去解释,回到座位上重复着每晚的事情,打游戏、发呆、洗漱.......
在我刚躺下时,余潇雪发来了一条信息:“冬末,我今天下午去找那帮人说了自己想加入的事情,很成功,因为他们也确实有人手不够的问题。你猜的也没错,带头那人是副校长的侄子,在学校有着一些关系。”
“厉害啊,一下午就搞定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那以后发达了别忘了搀扶搀扶我这个小弟啊。”
面对我的调侃,余潇雪没能接住,可能是我把这个成功夸大到了未来,她也没那么有信心,发了一串惭愧的表情。
我没有再回她,戴上耳机点开了一首音乐就把手机丢在了一旁......
又过了几天,我下班后晃荡在学校的小树林里,这里的路灯并不密集。
一对对情侣在这个时候选择在这神秘的环境中幽会,好像有什么默契一般,每一对都保持着一样悠闲的步伐,差不多的距离,互不干扰,月色下依偎,拥吻。
我一个个越过他(她)们,我体会不来这种快乐,我觉得他们打扰了我的寂静,或许他们又觉得我打扰了他们幸福。
我拿出了手机,想找一首音乐来隔绝外界,刚好打来了一个电话,是那个女人的电话,我接起来很自然的说了句:“喂,妈。”
是的,尽管我心里不承认,但我还是会这么喊,我们一直是这样的,在外人看来我们可能是相处的非常好的母子,大学之前每天这样演着戏,我不知道她,反正我是挺累的。
她也很自然的说起:“冬末,刘杰(她的儿子)说他们那开始有点冷了,要买一件卫衣,你那冷吗?要不要也买一件?”
我不禁冷笑一声,我这都下了多少场雪了,她真的是来关心我吗?这样问完全是怕到时候造成一个对待两人不平衡的表象,在我爸面前没有理由去搪塞。
我也愿意给她一个理由,平淡的回道:“不用,我有衣服穿。”
“那行,冷了和我说,我到时候再给你买一件。”
“嗯。”
电话挂断后,我异常的平静,我已经学会了虚伪背后保持一颗波澜不惊的心,我也是虚伪的,我们其实如此的相像,一样的虚伪,一样的只是为了演好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