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康城内尽量低调,七弯八拐寻了一处偏僻的无人小屋落脚。
容昭月自进了康城之后情绪一直不佳。
颜亦欢以为是这里的环境吓到了容昭月,她递了壶水,温声道:“明日便离开了,昭月暂且忍一忍。”
容昭月接过水壶,却并没有喝,她低声询问颜亦欢:“颜师叔,我们能离开,那康城的百姓怎么办?古娄人会对他们做什么?那么多血,都是我们夏朝战士和百姓的血吗?”
颜亦欢一时有些语塞。
容珣道:“战争无论在哪里,带去的永远都是毁灭。”
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直到一道童声打破沉寂。
“你们是神仙哥哥和神仙姐姐吗?”
三人讶异。
一个衣服有些灰扑扑的小女孩趴在他们暂时歇脚的院门外,好奇的打量他们。
容昭月走过去蹲下身,问她:“小姑娘,你是康城人吗?”
小女孩点点头,她好像一点都不怕生。
“我和爹娘就住在旁边。”她指了指小巷子的另一头。
容昭月看着脏兮兮的小姑娘,内心自责,这是她们夏朝的子民,她是夏朝的公主,却只能看着他们受苦。
她伸手在小女孩额头上一点,小女孩原本脏污的皮肤变得干净白皙,只衣服还是有些脏,因为容昭月的清洁术修炼不到家。
小女孩看着自己突然变干净的手惊讶的瞪大眼睛,她兴奋的说:“神仙姐姐!”
容昭月终于露出笑容:“为什么叫我神仙姐姐?”
小女孩说:“因为你们和前几天的神仙哥哥们穿一样的衣服!”
容珣颜亦欢互相对望一眼。
还有别的弟子也在康城。
小女孩说:“神仙哥哥给了我们好多药,吃了就会饱饱,生病也不会痛痛!”
容昭月突然想到之前何计师叔炼制了许多丹药,说是要来康城分发。
容昭月摸了摸乾坤袋,她尚未辟谷,所以出门都会带着吃食。
她拿出一些糕点干粮,还有一些常用的丹药塞给小女孩。
“快回家吧!”
小女孩高兴的跳起来:“爹娘一定会很开心的!”
容昭月看着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回家,巷子那头好似出现了一个妇女,抱住了小女孩。
容昭月轻声说:“如果我多带点干粮和丹药出来就好了。”
颜亦欢走到容昭月身边,摸了摸她的头。
第二日天微亮,三人继续出发。
到达古娄王城是在五天以后。
三人换了古娄服饰,蒙着脸。
这次目的比较明确,主要是混进王宫,三人原本是准备隐身进去的,临到宫门口,遇上一支古娄的乐舞队,队伍有三四十人,听着说是古娄王为了庆贺抓到容景辉而专门请进宫表演庆祝的。
有个合理的身份,即便王宫里有道圣宗的人,也更不容易被发现。
趁着队伍人多,三人偷了乐舞队的衣服,混进了队伍,班主一时也并没有发现。
进了王宫,乐舞队被带去了一处宫殿。
容昭月第一次来到夏朝以外的国家,这里的风土人情,建筑服装,甚至长相都让她很新奇。
不过容昭月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倒是没表现出太大的反应,只乖乖跟着容珣颜亦欢。
班主对着众人嘱咐:“晚上的表演是给王看的,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可不能演砸了!这次表演要是得到了王的肯定,以后我们日子可就荣华富贵了!”
颜亦欢三人自然对表演这事情不关心,他们更在意的是如何在宫中打探道圣宗以及容景辉的消息。
这处宫殿四周有较多卫兵看守,明着走出去怕是不能了。
三人隐了身,从宫殿溜出。
古娄王宫多以白色建筑为主,三人走了几处地方,大致清楚了前殿和后宫的位置。
又在王宫东边和北边发现了两处用途不明的建筑,只是这两处都有重兵把守,三人不想打草惊蛇,并未进去细细查探。
“王宫内好似并没有道圣宗的痕迹?”颜亦欢眉心微蹙,“那个珈柏图给我们的是假消息?”
容珣摇头:“未必,道圣宗或许有意藏匿。”
“珈柏图是谁?”容昭月发问。
颜亦欢解释说:“之前在古娄遇上的一个人,自称与道圣宗有仇,不过真假未可知。”
容昭月半懂不懂的点点头:“哦。”
容珣看了眼天色:“我们先回去,看看今晚的宴会上是否能有其他线索。”
颜亦欢点头:“好。”
入夜,古娄王宫宴会。
颜亦欢三人不会跳舞,为了避免露馅,在晚上表演前掐了隐身诀,此刻正混在舞台下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晚上的宴会邀请了古娄许多贵族,古娄王坐在宴会最高处,接受着来自众人的吹捧。
古娄王,阿力巴·迪木拉,身材高大魁梧,一头棕褐色的卷发,络腮胡,虽然看起来已有五十多岁,但是双目依旧泛着精光,只是眼袋青紫浮肿,气息淫靡,一看就是常年沉浸酒色之中。
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向夏朝发动战争呢?
古娄王身边美女环伺,他笑看着歌舞,向左侧空着的位置瞟了瞟,问侍从:“国师怎么还没来?”
侍从弯腰应答:“已在过来的路上了。”
古娄王满意的点点头。
国师?
「古娄国还有国师?」颜亦欢问容珣。
容珣摇头「未曾听说。」
“老二呢?”这话古娄王是冲着右下手一个华服男子说的。
华服男子约摸二十几岁,同样也是一头棕褐色的卷发,模样与古娄王有几分相像。
华服男子哼笑一声:“估计又赖在哪个舞姬肚皮上不肯起来了吧。”
“王兄说谁呢?”说话的人大着舌头,吐字含糊,摇摇晃晃从门口走进来,凑的近了还能闻到身上的脂粉味。
颜亦欢定睛一看,惊讶道「珈柏图?」
容珣好似不太意外,颜亦欢问「容珣师兄早就猜到珈柏图身份了?」
「没有,原本也只是猜测他是王室中人。」
容昭月还未习得心音术,也听不懂这里的古娄语,蹲了大半天依旧一脸迷茫,看着颜亦欢与容珣眼神来来去去,想问问又怕发出声音引起注意,属实憋的难受。
她轻轻拉动颜亦欢的衣袖,眼神求助似的眨了眨。
颜亦欢看懂了容昭月的意思,附耳对容昭月轻声说:“刚进来这个男的,就是珈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