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间隙,他面向众人,心血来潮,开始隆重介绍起了他准备的“节目”。
“这位,是我们前阵子,从山下请回来的,柳家小姐!”
“什么?又是柳家小姐,听说上次大意放跑了一个,这又来一个!”
“柳家?听说是临近金夏城的大家族,怎么三番五次往这山里跑?”
“还不是因为那地方,和平年代确是块宝地,哪想这战争一来,成了首当其冲!”
众人皆露出惊讶之色,上层被关着的家臣们更是一阵骚动,听到二小姐柳朵曾在此地逃出生天,这极大鼓舞了士气。
“我们今晚!就围绕这柳家小姐展开!”
“稍后,我们举办喝酒比试大会!分八组,每组十人展开!每组决出一个胜者!”
“知道弟兄们好久没见过女人了,上次好不容易捉住一个还让逃脱了!这次!我们耍个尽兴!每组的胜者,都可以和这位柳小姐,单独相处半个时辰!就在此地,直到天亮!”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欢呼,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眼神像是已经把被五花大绑在床上的初晴生吞活剥。而上层的人们,陷入了死寂,不忍者想掩面背身,却被守卫强行拉到门口观看。
头儿压了压手,示意众人让他把话讲完,声音弱了几分,但欲火明显烧得更旺了。
“这八位胜者!最后再角逐出最终的王!可以和这位小姐!共度在启程前的时光!条件,只有一个!别让她死掉!”
一息,两息,人群轰然爆发,将整个佳节美夜的气氛推向最高潮,与此同时,锣鼓喧天,整个山寨沉浸在对一个弱小女子的欺凌氛围中,无法自拔。
……
“不要……不要!”
柳梧璇在这不大的地牢里来回蹿跑了几十回,起初,她不顾一切徒手摘下长满毒刺的火荧草,她清楚的明白这么做,火荧草就只能再照明短短几个时辰,然后枯萎死去,她将独自面对不知时日的黑暗,但她义无反顾,双手鲜血举着火荧草,暗淡的光指引她爬到当初被关下来的地方。
“该死的!该死的!!!!”
喧闹声,碰杯声,吆喝声,大笑大叫,混沌的声音淹没了整栋古楼,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声洒落满地,柳梧璇听得格外清晰,那声音像是从她心里传出来的,在她整个身体里碰得七零八落,挥之不去。
木板门上压着厚厚的稻草,木板门下钉着排排新制钢钉,显然是不久前才打上去的,柳梧璇无从发力,气的直捶土墙。
“该死!该死——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嚎啕的哭声在地牢里激荡,她瘫在地上,仿佛抽干了血气,像大雨里的泥地,雨过天晴,等待着腐烂,等待着践踏。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身子回到牢房的,隔壁躺着一个死人,他的脸也许和门锁一样难看,一样铁石心肠,漠不关心是他向强权的臣服,是他作为弱者的可怜丑态。
楼上,少女的哭声渐弱,柳梧璇甚至能想象到两具赤裸的肉体在大庭广众之下来回碰撞的淫乱景象,她已经不在乎了。
“没事的,我马上就会去陪你……”
约摸两个时辰后,折腾得精疲力尽的柳梧璇被强烈的饥饿催醒,先前的那壶酒在枕边向她招手,壶嘴里漏出的酒香像一只无形大手,勾动着她的味蕾。
“也罢。”
柳梧璇双手艰难地撑起身体靠在墙角,抄起酒壶一饮而尽,然后猛地将它摔在门上,年久失修的酒壶不堪重创,与门栏来了个亲密接触,在一声巨响中碎成几瓣,结束了它的使命。
“啧。”
响声似乎惊动了隔壁的男人,柳梧璇直接忽视了那极度不满的哼哼声,她生无可恋。
七零八落的酒壶碎片,反射着她手中火荧草的淡淡微光,其中最大的一块恰好被摔成一柄调羹形状。
“唯此,孤注一掷!”
柳梧璇眼中精芒爆闪,迅速翻起身收集起所有的碎片,挑来捡去,只有两块堪堪可用。
她检查了一下火荧草的状态,看状态一时半会还不会凋零熄灭,楼上传来的喧闹声半分未减,少女的喘息声夹杂着忘断生机的哽咽,像尖刀,像炙碳,无时无刻不折磨着柳梧璇的心。
她对着墙壁敲敲打打,最终用碎片在墙上一处画了个叉,借着酒劲开始挖掘。起初,她挖得很快,墙是那么厚,哭声是如此深刻,她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誓言,忘记了过去和未来,聚精会神挖掘。她一边痛苦着,一边享受着,印象中,她从未像如此这般集中精神做过一件事。
一片,两片,碎片也在持续的挖掘中再次碎裂,她又发疯似的开始寻找起可以用作挖掘的物品,若是停止做这件事,她将生不如死。
忍无可忍的男人下床打开门锁,想要看看这个疯女人究竟想干什么,可当他来到门前,只见到一个披头散发,十指血流不止,仍旧徒手挖掘墙壁的她。
墙上的泥土十分坚硬,是绑匪们有意循环泼水风干后的那种硬土胚,掉落在地的那些与整面墙相比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男人再回过神来看她时,她不知何时停下了双手,藏在散发间的姣好面容紧贴被她挖出的凹陷,她正在用牙啃那块土,诡异的微笑不禁让人倒吸凉气。
男人知道她做这些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转过身回房,放任她继续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