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说庶子不好,谢绫就是妾,她生的当然也是庶子。
但生在皇家,又有那把龙椅诱惑着,皇子们怎么能没有想法。
有个嫡子镇着也好,单看这两年宫里的情势,有永琮这个嫡子镇着,身为皇长子永璜,面上看起来还算安分,没有太跳。
剩下的皇子,除了谢绫所出的这四个,还有身子不好的七阿哥,其他的瞧着皇长子没动静,他们倒是也能按耐住。
可谢绫知道,永琮活不了多久了,到时候这个中宫嫡出的皇子一走,大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就不会像如今这么安分了,前朝局势也得大改。
所以有没有嫡子对于皇家来说很重要,福晋背后的势力天然就是她孩子的。
现在永瑾和永瑜不过是光头阿哥,纳的妾家世上绝对越不过福晋,正妻的手腕再强些,那就真的不用担心她孩子的安危。
等永琮没了,弘历的皇子再斗着,后边发现再怎么斗也活不过皇阿玛的时候,就该这些孙辈上场了。
谢绫和两个孙子说着话,永晏也没什么被人嫌弃的自觉,坐在另一头,拿起点心就吃。
“皇上驾到!”
谢绫诧异的抬头,今个不是卫嬿婉封妃的日子,弘历怎么来了。
再怎么不情愿,也得接驾,谢绫带着人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儿臣见过皇阿玛。”
“孙儿见过皇祖父。”
“快起来吧!”弘历直直的坐下,像是舒了一口气。
谢绫起身,给了永晏一个眼神,看着弘历笑道:“皇上怎么来了?今个可是炩妃封妃的日子,您来储秀宫,臣妾倒要担心炩妃妹妹不高兴了。”
永晏看到额娘的眼神,带着两个小家伙就下去了,弘历虽然瞧见永晏的动作,却没阻止,他来储秀宫就是为了找贵妃,孩子在的话,到底不方便。
弘历叹了口气,“朕从长春宫出来,在养心殿看了会折子,心里不痛快,所以才来看看你。”
谢绫挑眉,把冬半刚上的茶往弘历那头推了推,笑吟吟道:“天气热,皇上喝口茶吧,若是为着后宫的事不痛快,您大可以和皇后娘娘说说,有时候底下人做事不当心也是有的,要是皇上为着前朝的事不痛快,那恕臣妾不能多言。”
弘历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茶,“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无非就是老生常谈,说什么太子是国本,应该早立,朕还年轻,立什么太子!这些臣子没事做了,天天盯着太子之位,朕立了太子,他们好早早去投靠?”
“皇上息怒,”谢绫笑了笑,“臣子们总是爱操心,皇上正值壮年,龙精虎猛,哪里就需要立太子了?先帝那一朝也未立太子,这些朝臣是该操心的不操心,不该操心的瞎操心。”
从龙之功,哪个家族不想要?
可那些大臣是打错了算盘,弘历可不像他阿玛一样短寿,或许朝堂上的臣子换了一批,龙椅上坐着的还是弘历。
谢绫说的弘历当然清楚,先帝短寿,但到现在为止,弘历还觉得自己年轻体健,哪里有朝臣们担心的那样!
再说了,立太子,就是把自己手中的权利分出去,弘历又不是失心疯了,平白给自己添这么大一个堵为了什么!
臣子们请立太子,不过是为了他们自己,早早的投效下一任皇帝,这于弘历更是半点好处都没。
所以这个太子绝对不能立!
今个本来是炩妃的册封礼,从长春宫出来,到了养心殿,弘历看着那些请立太子的折子心烦,就和炩妃抱怨了两句。
可没想到这个女人也是个不知足的,居然也劝他要不立个太子堵臣子们的嘴算了……
?
这是什么话?
立太子做什么?
弘历听见这话就恼了,不过面上没表露出来,叹了口气,“朕也想过立太子的事,但你瞧瞧诸皇子!永璜稳重,永琮更是聪明,永璋虽然有些愚笨,但心肠好,永安瞧着不错……决断不了啊……”
“皇上说的是,”卫嬿婉笑的柔情似水,“臣妾瞧着您的皇子个个都好,尤其是十一阿哥,他是皇后娘娘所出,连大阿哥都比不过呢……”
这么明显的上眼药,弘历怎么看不出来,“你先回去吧。”
“啊……”卫嬿婉愣住了,再看看弘历始终都盯着奏折,顺从的应了,“臣妾告退。”
正因为被炩妃恶心了一下,弘历这才来储秀宫放松放松,“谁说不是呢!整天叫嚷着让立太子,朕都快被烦死了。”
“皇上息怒,”谢绫面上带着笑,眼神却没什么波动,“储君之事得您圣心独断,这些臣子确实僭越了,要不然,您干脆找个领头的斥责一番也就事了……”
听见这话,弘历是终于抬眼看向谢绫,哭笑不得,“朝堂重臣,怎么能随意斥责?到底是后宫妇人。”
弘历带着笑,显然没有对谢绫生出猜忌之心,毕竟刚才的话太过幼稚。
他心烦那些立太子的奏折,就是因为只能留中不发,而不能直喇喇对朝臣发火,气撒不出去,当然心烦。
又因为炩妃在他面前,明里暗里的给皇后上眼药,弘历是更烦了。
眼下听贵妃这不着调的话,弘历笑的是真心实意,前朝后宫,能让他放松心情的地方也就是储秀宫了。
贵妃有四子,可哪一个都无望大位,没有威胁,弘历多宠宠这四个孩子也无妨。
虽然贵妃牢牢靠着皇后,那也无伤大雅,起码在弘历跟前,贵妃从来没有掺和过前朝的事,顶多自己抱怨的时候,贵妃说点不着调的话,所以在储秀宫的时候,弘历是最放松的。
“看来皇上心情好了,居然这样说臣妾,”谢绫装作落寞的样子,“到底是不如炩妃,皇上如今也开始嫌弃臣妾了……”
“哪里!”弘历赶忙开口:“朕可没嫌弃爱妃,炩妃如何得宠,在朕心里,你永远都是朕最钟爱的贵妃!”
谢绫笑的开心,“皇上惯会哄臣妾高兴,不过听着这话,臣妾确实很开心。”
弘历也跟着笑,心神放松,“绵宁和绵庆怎么来了?又是被永晏带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