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皇上才刚下朝,便第一时间接到了闫晚琬出城的消息。
彼时,他正端坐在龙椅之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听闻禀报,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城门校尉匆匆入殿,单膝跪地,声音急切地禀报道:“圣上,那闫晚琬闫县主出了城,瞧她去的方位,应当是直奔边关而去。臣斗胆揣测,她此番想必是去寻秦大将军了。”
皇上手中的动作猛地一滞,随即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透着彻骨的寒意:“她想去便去吧!到了那儿,就让他们两人一起死。”
言罢,他将玉佩狠狠掷于地上,玉碎之声清脆,恰似他此刻满心的愤懑。
而在宫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四平八稳地疾驰着。
车内,闫晚琬倚在柔软的锦榻之上补觉,随着马车一路西行,周边的树木愈发繁茂。
奇异的是,这些树木似有灵性一般,闫晚琬身处其间,体内的异能恢复速度竟快得出奇。短短几日,原本因频繁使用而几近枯竭的异能,此刻已然充盈饱满,甚至还隐隐触碰到了那层一直桎梏着她的瓶颈。
她深知,只要寻得晋升的那个契机,便能一举突破,修为更上一层楼。
闫晚琬悠悠转醒,在车内伸了个懒腰,骨骼舒展间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她玉手轻抬,拉开身旁的窗帘,向外望去,只见两侧葱郁的树木如绿色的屏障飞速后退,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现在到哪儿了?”闫晚琬轻声问道,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
“回夫人的话,咱们已然抵达西域的边境。”车夫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带着难以抑制的感慨。
这一路风驰电掣,车夫心中满是惊叹,不过短短几天的工夫,他们竟已跨越千山万水,来到了这遥远的西域边境。
闫晚琬微微颔首,轻声叮嘱道:“嗯,此番进入西域,万事多加小心。”
车夫闻听此言,忙挺直腰杆,神色肃然,抱拳应道:“遵命,夫人。”
闫晚琬玉手轻抬,缓缓拉下车帘,指尖一抹幽绿光芒闪过,马车仿若领会旨意,前行的速度渐渐放缓。
她慵懒地靠在车内软榻之上,双眸轻阖,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外界的声响如潮水般涌来,一丝一毫都清清楚楚地落入她的耳中,那是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与好奇。
“听闻前些日子,有位声名赫赫的大将军现身于此,可谁能料到,刚一露面,便被人擒获了。”
“是啊,那位将军据说曾在沙场上百战百胜,威风凛凛,谁能想到如今这般狼狈。也不知是惹上了何方神圣,手段这般厉害。”
“哼,我瞧着,定是他平日里树敌太多,遭了报应。这世道,风水轮流转,再大的英雄,一朝失足,也就是个阶下囚咯。”
闫晚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这些愚民,哪里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
她轻启朱唇,声音仿若被风裹挟着送出车外:“不过是些流言蜚语,真相如何,尚未可知。”
那语调,悠悠然似带着几分嘲讽。
车外的两人闻言一怔,互相对视一眼,面露惊惶之色,忙不迭地噤了声,匆匆离去。
他们虽不知车内是何人,但这般有恃无恐出言驳斥的,定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主。
闫晚琬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莲步轻移,踏出马车。
她今日身着一袭月白锦袍,衣袂随风轻拂,腰间坠着的玉佩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为她添了几分清冷贵气。
抬眸望去,眼前是一座热闹集市,人来人往,吆喝声、议价声交织一片,可她的目光却穿透这喧嚣,直直落向远处那座重兵把守的大牢。
她心中忽地一动,已然感应到,秦瑜正被囚禁在那里面。
“你先回咱们下榻的客栈,我在附近随意逛逛,稍后便回。”闫晚琬神色如常地交代了一句,旋即抬脚在四周慢悠悠地溜达起来。
这是一座位于边关的小镇,因其恰好坐落在西域与大夏的交界地带,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吸引了大批商人往来行商,使得此地终年热闹非凡。
漫步其间,闫晚琬瞧见不少摊位上都摆满了形形色色动物的毛皮。这可是保暖御寒的绝佳好物,更何况此处的价格相较于别处低了太多。
她眸光一闪,当即毫不犹豫地将那几个摊位上的毛皮尽数收入囊中,还不忘叮嘱摊主,若是后续还有这般品质上乘的毛皮,只管给她留着,她照单全收。
周围其他商贩见闫晚琬出手如此阔绰,哪还按捺得住,纷纷热情洋溢地拥上前,七嘴八舌地推荐起自家摊位上的各色物件。
闫晚琬倒也随性,只要瞧着东西合心意,二话不说便掏钱买下,连价格都懒得与他们计较。
一时间,商区里出现了一道奇特的景致——一群商贩如众星捧月般,紧紧围着一位气质不凡的女子打转,那场面好不热闹。
闫晚琬在这儿购物正酣,不亦乐乎之际,敏锐地察觉到有不少隐匿在暗处的目光悄然投落在自己身上。
她嘴角轻轻上扬,心中暗道:这是被人盯上了啊。
不过,她面上并未显露分毫慌张,依旧不紧不慢地自顾自继续挑选着商品,在这个过程中她对这个市场物价有了一定的了解。
在这片动荡之地,局势混乱不堪,战火频繁肆虐,再加上地势和气候的原因,致使土地贫瘠荒芜,几乎丧失了孕育粮食的能力。
故而那些在外界被视作珍贵稀有的物品,诸如华美贵重的毛皮、蕴含矿物精华的各类矿石,以及璀璨夺目的珠宝,在这里却并不稀罕,价格也算不得高昂。
与之形成鲜明反差的是,粮食与蔬菜反倒成了奇货可居之物,那高昂的价格,着实令人咋舌。
而粮食和蔬菜恰恰是她最不缺的,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却忽然有了主意。
接下来的数日,商区内新开了一家粮食铺子,甫一亮相,便在城中掀起不小的波澜。
这家铺子所售粮食,价格相较当地市价竟低了三分之一,且清一色都是当年新产,粒粒饱满,颗颗晶莹。新米煮出的饭,香气四溢,入口软糯;新面制成的馍,麦香醇厚,嚼劲十足,比起本地寻常的米、面,口感不知胜出多少倍。
百姓们听闻此讯,自是趋之若鹜,口口相传间,短短几天,铺子的名声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这日,闫晚琬步履匆匆来到那座大牢前,她径直走向门口值守的狱卒,双手递上一块木牌,轻声说道:“大哥,麻烦您行个方便,我想见一位故人,劳您通融通融。”
狱卒本欲开口呵斥,这大牢重地,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出的。可目光不经意间扫到木牌上那个醒目的“米”字,顿时愣在原地,满心狐疑:“这是?”
闫晚琬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小女子家中囤了些粮食,大哥若是不嫌弃,凭这牌子,可到我家铺子换取五百斤大米或是面粉,权当是小小心意。”
狱卒一听,眼睛瞬间放光,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侧身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里面请!快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