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晚琬仿若未觉街边那二人灼灼的目光,只带着小桃,莲步轻移,径直朝着热闹繁华的商区走去。
行不多时,她便瞧见书肆前人头攒动,不少人抱着一摞摞书籍、宣纸,还有成套的文房四宝,脚步匆匆地往来穿梭。
她不禁微微蹙眉,面露诧异之色,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这里在做促销活动?”
要知道,在古代,文房四宝向来贵重,普通人家平日难得购置,更不会如此大批量地采买。
她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自己开设的学堂又要招生了?可她仔细回想,确定并没有这样的安排。况且学堂向来会给入学的学子免费发放书籍和文房四宝,人手一套,根本无需额外购买。
小桃见自家小姐一脸疑惑,赶忙轻声提醒道:“小姐,快秋闱了,他们都在为科举做准备呢。”
“他们都已经考中秀才了?”
闫晚琬抬眸,目光望向那蜿蜒如长龙的队伍,眼中满是惊讶,心中暗自惊叹,这人数起码有好几百,什么时候秀才也可以凭空蹦出来了?
小桃满脸骄傲,语气中透着掩饰不住的自豪:“那是自然!自从小姐您开办了学堂,咱们南平府不少学子都崭露头角,顺利考中了秀才,可给咱们南平府争了好大的面子。往后他们若能考中举人,还要参加春闱、殿试,说不定咱们南平府就能出个三甲,甚至状元呢!”
看着小桃越说越兴奋,眼中闪烁着光芒,闫晚琬也忍不住轻笑出声,温柔说道:“你这想法倒是极好,那就祝愿咱们南平府的学子们都能一举高中,蟾宫折桂。”
闫晚琬微微一顿,心中暗自思量片刻,旋即有条不紊地吩咐道:“你去把历年科考的试题整理统计出来,另外,查清楚这次科举的考官和审判官员都有哪些人,将他们的文章也摘录一份一并拿给我。”小桃虽满心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是赶忙点头应下,便匆匆去着手准备了。
闫晚琬看着书肆前熙熙攘攘的百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真挚的笑容。
她是真的期盼这些莘莘学子,未来能在朝堂之上崭露头角。哪怕他们并非为了她个人,出于对家乡的眷恋,也定会为自己的故土谋取福祉。
如此一来,朝堂之上便不会被某些人肆意操控,独揽大权。
怀揣着这些念头,闫晚琬迈着从容的步伐,朝着南平府的商会总部走去。
走着走着,她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在跟踪。
她佯装若无其事,目光随意地落在街边摆放的盆栽上,看似在悠然欣赏,实则在不经意间,已将身后跟踪之人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名身着破旧衣衫的书生。
闫晚琬不动声色,继续向前走去,故意选择愈发偏僻的路径。
待走进一条死胡同时,那书生也跟了进来。
可眨眼间,闫晚琬的身影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呢?”书生满脸困惑,低声自语。
“你是在找我吗?”清脆的声音骤然从他头顶上方传来。
书生下意识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再一眨眼睛,闫晚琬已稳稳地站在了他的面前,眼神中带着审视,静静地打量着面前的鬼鬼祟祟之人。
“你是何人?为何跟踪我?”闫晚琬声色俱厉,寒声质问。
那书生闻言,惊恐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结结巴巴地回道:“我……我没有。”
闫晚琬二话不说,手中利剑如闪电般落下,稳稳架在书生的脖子上。
她目光似冰,紧紧锁住对方,一字一顿地逼问道:“不说?”
话音刚落,剑锋微微用力,瞬间划破了书生脖颈的皮肤。
殷红的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死亡的阴影刹那间将书生彻底笼罩。
“县主饶命啊!在下见您孤身一人,实在放心不下,生怕您遭遇不测,所以才在后面跟着。这纯粹是巧合,绝无半点恶意!”
书生“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苦苦哀求。
闫晚琬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美目之中的寒意如腊月冰霜,并未因书生的求饶而有丝毫消融。
“是巧合,还是心怀不轨,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柳眉倒竖,朱唇轻启,话音未落,手中宝剑又往前递了一分。
锋利的剑刃划破肌肤,书生脖子上的伤口迅速蔓延,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他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双腿不停打颤,再也不敢有丝毫隐瞒。“我说!我说!”
他慌乱地摆手,语速极快,“我家中贫寒,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考上了秀才,本想继续赶考,却凑不出盘缠。早就听闻县主您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所以才想向您借些银子做盘缠。待我日后高中,必定加倍奉还,绝无虚言!”
闫晚琬神色冷淡,美目之中不见波澜,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书生。
良久,她缓缓收回手中利剑,声音清冷地问道:“你要借多少?”
书生微微一颤,犹豫片刻后,结结巴巴地说道:“五……五十两,不,一百两。”
说罢,他满脸紧张,小心翼翼地看向闫晚琬,眼中满是忐忑。
闫晚琬不置可否,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从袖间取出一张银票,径直递到书生面前,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给你,日后莫要再尾随女子。”
书生忙不迭地双手接过银票,连声道谢:“是,是,在下日后一定不会再做这等唐突之事。”
闫晚琬未等书生自报家门,便转身举步离去,身姿轻盈而果断。
书生见状,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去,可眨眼间,闫晚琬的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街道,怅然若失。
闫晚琬穿过人群,很快就来到商会,远远就看到闫晓芮在里面忙碌着。
“姐!”
她站在门口喊了一声,闫晓芮看到她后眼睛一亮,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你来了!”
闫晚琬微愣,这么热情吗?
下一秒,她怀中多了一件东西,是一本厚厚的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