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人满脸不屑地踱步而出,嘴角挂着讥讽的冷笑,眼神中满是鄙夷,他的目光如刀子般扫过那些难民,随即冷冷开口:“要不是我当时就在现场,还真要被你们这帮人给蒙骗了。”
他面向众人,提高音量,振振有词道:“诸位,且听我细细道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茬的难民猛地往前跨了一步,双眼圆睁,怒目而视,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被激怒般的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大声咆哮道:“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你这是在颠倒黑白!”
旁边一个身形消瘦、头发凌乱的难民也跟着附和,他双手叉腰,尖着嗓子叫嚷:“就是!你个混蛋,凭什么污蔑我们!”
这群难民瞬间躁动起来,你一言我一语,骂骂咧咧,声音此起彼伏。
有百姓听不惯,反唇相讥道:“这位兄台还什么话都没说,你们怕什么?”
“就是,这就是做贼心虚吧!”
难民继续骂着难听的话,但那人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当日这些难民抵达南平府后,便开始蛮横地冲撞城门,妄图强行闯入城中。”
话还没说完,一个满脸污垢的难民冲上前,唾沫横飞地吼道:“我们是难民,是走投无路才来寻求庇护的!他们南平府的人却铁石心肠,紧闭城门,不让我们进去,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地跺脚,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
“是闫县主逼你们,还是你们行事如土匪一般?闫县主是看你们凶神恶煞的模样,这才命人紧闭紧闭城门的。可他们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用刀斧、石块疯狂攻打城门,城门险些被他们攻破。”那人提高音量,盖过了难民们的叫骂声。
一个高个子难民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他挥舞着手中的木棒,恶狠狠地威胁道:“他们不让我们活,我们自然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其他难民也纷纷附和着大声叫骂,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呸!你们的灾难又不是闫县主造成的,那时若不是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色虫子,打乱了你们的阵脚,这南平府恐怕早就被你们强行闯入了。至于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些死人,根本就是他们自己在混乱中发生踩踏事故造成的,跟南平府以及闫县主没有半分关系。”
此话一出,人群瞬间炸开了锅,一片哗然。
一个难民气得满脸通红,他冲上前,指着说话的人鼻子骂道:“放屁!明明是你们见死不救,才导致了惨剧的发生!你们这些冷血的家伙,迟早会遭报应的!”
那人稍作停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事情过后,闫县主仁厚善良,不计前嫌,还拿出了城内大量的粮食救济他们。可他们呢,不仅不知感恩,反而到处抹黑闫县主。像这样的人,你们说,到底值不值得帮助?”
众人听闻真相,义愤填膺,纷纷对那些难民投去谴责的目光,口中骂声不断:“活该!”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畜生!”
而那些难民,依旧不服气地叫嚷着,还试图上前与众人理论,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无论难民们如何据理力争,那人所言句句属实,他们纵有千般巧舌,也无法将黑的说成白的。
南平府不过是未向他们敞开城门,那些可怕的虫子又不是南平府招来的。倘若他们能在当时及时离去,又怎会遭遇虫群的围攻,落得死伤惨重的下场?
这一切仿佛是命运的安排,他们似乎注定要为南平府挡下这场劫难。
如此看来,闫晚琬确实是个福泽深厚之人。但凡与她作对或是企图陷害她的人,都逃不过报应的制裁。
难民们起初还激烈反驳,到后来却只能缩着脑袋,任凭旁人骂他们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不敢再多说一句。
毕竟这是京兆之地,哪里容得他们在这里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直到户部尚书和养济院的人赶来,将他们带去别处安置,那些指责的声音依旧在空气中回荡,久久未曾消散。
就在难民紧锣密鼓地被安置之时,一封来自南平府的折子,由驿卒快马加鞭地送入宫中。
当日午后,大殿内不时传出皇上暴跳如雷的咒骂声,声声震得殿内空气都似在颤抖。
原来,是闫晚琬在折子中写道:后宫诸位娘娘曾为南平府发起募捐,然而南平府至今都未收到皇后娘娘所拨的赈灾款项。如今西北又现难民潮,臣女愿将那笔原本该到南平府的赈灾款,尽数捐给西北难民,盼能助难民早日渡过难关。
皇上看着折子,被闫晚琬这一番骚操作气得发笑。这从头到尾,她没拿出过一分一毫,到最后却要落得个乐善好施的好名声,实在是……
“吴公公!”皇上怒声喝道,声音仿佛带着实质的力量,震得殿内的琉璃灯都微微晃动。
“奴才在!”吴公公身形一抖,赶忙上前,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边关可有消息传来?”皇上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吴公公,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愠怒。
吴公公战战兢兢,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圣上,至今还未接到边关来信。”
“废物!一个个都在干什么?这么长的时间,局势都没能稳定下来?朕要治秦瑜一个办事不力之罪!”
皇上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站起身来,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眼前的折子都焚烧殆尽。
“兵部尚书呢?让他给朕滚进宫。”
吴公公应了一声,赶紧去通知兵部尚书,而皇上则大步朝着后宫大步走去。
当皇后听到皇上来的声音,立即惊喜的出门迎接,谁知道刚喊完“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就被皇上一个冷眼瞪得愣在了原地。
“皇……皇上?”
皇上径直走到主座上坐下,厉声质问道:“前段时间你是不是举办了赏花会?”
皇后不解的看向他说道:“是,臣妾的确办过。”
“宴会上你可否给南平府筹集善款?”
皇后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对,臣妾是说过,但是……”
“将你筹集的银子拿出来。”
“圣上,臣妾在得知您将南平府赐给闫晚琬当封地后就将那些银子还了回去,臣妾手中也没有啊!”
皇上冷冷的看着她,“没有你就自己补上,你想让天下百姓都知道你出尔反尔吗?”
皇后一噎,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忽然提及此事,但却知道自己不拿不行。
于是她颔首祈求道:“圣上,请再给臣妾几天时间,臣妾一定将那些银子如数奉上。”
皇上冷哼了一声,大步流星的匆匆离开。
皇后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背影,立即叫来身边的小太监吩咐了几句,她倒要看看,是谁在皇上背后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