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瞳小脸一板,“我是你老板,你竟然让老板送你回家?”
傅珩眸光一暗,嗓音有几分可怜:“不能送吗?”
傅珩这男人,平时说话时,嗓音低沉磁性,带着疏离的冷意。
虽然他的低音炮很好听,好听到会让人耳朵怀孕的程度,但除了以前在情事上会带着些靡哑,平日里那嗓音里总带着一丝薄冷。
如今三年不见,沈星瞳一开始也觉得傅珩有变化。
那会儿不清楚傅珩到底哪里变了。
现在她突然清楚了!
这男人会装可怜、会用那委屈的语气说话了。
那副委屈劲,活像个被她抛弃的“小寡妇”。
沈星瞳神色一动,依旧肃然:“你打车吧,我没空送你,我还有工作要做。”
她话音刚落,窗外雨声淅淅沥沥的声音越来越大,光听也知道雨下得挺大。
傅珩知道她的决绝,无奈扯了扯唇,“那我走了。”
他转身。
沈星瞳这时却叫住了他:“等等!”
男人心里掠过喜悦。
她还是会为他有一丝心软的……吧?
沈星瞳走过来,递给他一把伞,“喏,这么大的雨,你打湿了无所谓,可你身上这套衣服是霍渊的,弄脏了我还得赔一套给他呢。”
傅珩:“……”
他眼神微滞,就连表情都僵硬了一瞬。
比起他这个人,好像她更在乎的是身上这套衣服会不会弄脏?
“……我走了。”他接过沈星瞳的伞,转身,将涌上喉间的那点苦涩感咽了回去。
焐热一块石头要多久他不知道,但想焐热沈星瞳的心,他知道没个十年八年是不可能的。
沈星瞳看着他的背影,无情地关上了门。
看似无情,其实刚刚确实对他生出了几分怜惜。
可那点刚刚冒起的怜惜又随着脑子里涌出的小说剧情压回去了。
对狗男主的任何同情,都会影响她搞钱的速度,影响她搞事业的进度!
……
傅昱看见傅珩回来时,正抱臂环胸倚在门口等待。
他翘首以盼。
他倒希望今晚上傅珩别回来了,就住在沈星瞳那儿,跟她嗯嗯啊啊的,至少说明傅珩的作战计划是成功的。
谁知,傅珩回来了,还拿着一把粉色的伞。
这把伞的颜色跟傅珩是格格不入。
傅昱顺着这把伞的视线往上看,定定地看着傅珩的脸。
“看什么?”傅珩问。
“我看看大嫂有没有给你来个吻别?咬破你嘴巴的那种?”
傅珩没好气地说:“你可以让你老婆给你吻别。”
“哎哟,看来是在大嫂那儿受气了,撒我身上了?”傅昱笑得混不吝,故意用手肘捅了捅傅珩,“不然,等我找到作者,重新改写剧情?”
傅珩不想理他,大步往里走。
那本小说能找到作者,才有鬼。
他们活在小说里。
见傅珩不搭理自己,傅昱生气,追上去:“你啥时候把这破房子装修一下啊?烂成这样,我可是你亲弟弟,你是不是应该对我好一点?”
傅珩怀疑自己上辈子欠了傅昱几百亿?
否则怎么会白天被傅昱儿子闹腾,晚上被傅昱闹腾?
傅珩突然停下脚步。
傅昱也跟着停下。
“干啥?”见傅珩突然停下脚步望着自己,傅昱总觉得这男人眼神不怀好意。
“你老婆今天晚上上夜班。”傅珩说。
“?”
傅珩继续说:“听说最近几天都上夜班,外面下大雨了。”
他已经点到这里了。
傅昱也不傻,完全听明白了,原本纠缠傅珩的心思也在此时荡然无存。
“我这就去找我家悦悦!”
他说罢,拿起傅珩放在玄关的伞就冲了出去。
傅珩没有拦他。
人一走,他也难得多了些清静。
……
“清悦姐,咱们打算点夜宵,你要不要吃?”护士小赵凑过来。
“不吃了吧,不然给我点杯咖啡吧。”许清悦说。
小赵叹气:“你不会还减肥吧?你都这么瘦了。”
“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话说,为什么一到晚上,这医院里怪怪的?”
许清悦来这家医院两天了。
白天一切正常,今天是她第一天上夜班。
据说这家医院已经拍卖给私人老板,所以工资才会给的高,她目前进入医院的中医科,起初还觉得幸运,这会儿……总觉得怪怪的。
小赵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边点着外卖边回答她。
“咱们医院晚上闹鬼呐,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我不知道啊?”
“哎,不过你放心了,我不怕鬼,我在这里值夜班值了半个月了,也没见过什么鬼。”
许清悦望了望窗外的夜色,“问题是,下这么大的雨……”
“对啊,下雨,鬼都不来。”
这个时间点,病人几乎为零。
许清悦轻咽了下口水。
她也不想相信小赵的话,可到底还是听进去了,所以脑子里都是“闹鬼”的画面。
她这个人看恐怖片都没什么胆子,更别提这会儿……
小赵正刷着手机,当即咦了声。
“我的外卖来了,清悦姐,我下去拿外卖,你一个人守着哦?”
许清悦张了张嘴,人家小赵已经屁颠屁颠跑了。
她勉强扯了扯唇,只能坐回椅子上,把毯子往身上紧紧裹了裹。
早知道就不答应主任守夜班了。
别家医院中医科没有夜班的。
这家医院倒好,竟然还配备了急诊的中医室。
老板绝对是个奇葩。
许清悦在心里低咒一声这医院老板,猜测对方肯定是个头秃啤酒肚中年老男人。
这时,急诊室外传来滴滴答答的古怪声音。
偏生这时门诊室内的灯光一闪,黑掉了!
四周陷入了诡异的黑暗,窗外的雨声也变得格外诡谲。
许清悦脑海里顿时闪过了鬼片的画面……
长相恐怖的鬼怪一步步靠近她的诊室门,那只鬼的爪子上滴着血迹,滴滴答答的,血迹在门诊室外的走廊里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
这时她的门诊室被人推开了。
嘎吱——
“好汉饶命!”许清悦立刻缩在毯子里叫道,“我,我新来的,鬼神大人,您要吃,吃别人吧?”
她抱着头,像个小可怜一样缩在椅子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求饶是否奏效……?
直到,远处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