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焱,约个时间,我们……把婚离了吧。”
这是若初发给盛焱的短信。
黑暗中,当盛焱划开手机,这条信息跃然眼前的时候,他失魂一般地将手机重重地砸了出去。
随着一阵玻璃碎裂落地的声音,房间的门被人急匆匆地从外面推开。
灯光倏然亮起,深夜的高楼深处,硕大的总裁办公室被灯光照得一片雪亮。
宋晚婉扶着门把手站在门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溢出烟灰缸的烟蒂落了一地,呛人的烟味充斥着整个空间,破碎的玻璃墙碎片崩落了一地,还有困在沙发里颓废至极的男人……
“阿焱……”宋晚婉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幕。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盛焱。
在她面前,他从来都是成熟稳重、温柔无比的模样,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男子。
宋晚婉心疼这样的盛焱。
踩过满地狼藉,宋晚婉走到盛焱面前,才发现,此刻男人双眸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蹲下身来,蹲在他的面前,才发现男人俊美的侧脸上被崩裂的玻璃碎片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有丝丝鲜血渗了出来。
“阿焱,你怎么了?”宋晚婉心疼至极,一双清澈的眸子尽是担忧,还有不知所措。
就在她的手触碰上盛焱脸颊上的伤口的那一刻,他倏然将头往旁边让了一下避开宋晚婉的触碰。
“嘶——疼!”盛焱声音里夹杂着含着浓浓的鼻腔。伸手握住了宋晚婉进一步触碰的手。
四目对视间,宋晚婉眸中有着心疼、困惑与不解。
盛焱看着她,目光深处是她单纯澄澈的瞳孔。
“我没事……”盛焱出声安抚。
听得出来,即使他已经身心俱疲,仍旧带着极大的耐心轻哄。
“阿焱,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我好害怕。”宋晚婉倏然起身扑到盛焱的怀里,不知所措地哭得像个小孩,“阿焱,是不是因为媒体乱写的那些事情影响到你了?”
“我可以召开记者发布会当面澄清,都不是事实!事情根本不是他们所写的那样……阿焱……我……”
宋晚婉的话与她的眼泪一般滔滔不绝。
一句一句、一滴一滴砸在人的心尖上。
盛焱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刚要出声安抚,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人从外推开。
这一次,站在门外的人除了一脸歉疚的叶澜,还有盛焱的父母,盛司宴与宋姜梨夫妇。
“盛焱!”母亲宋姜梨看着一室狼藉还有那在沙发上抱坐一团的年轻男女,生气至极地低喝一声。
宋晚婉显然吓了一跳,连忙从盛焱身上脱开,站到一旁。
盛气凌人的母亲,盛怒至极的父亲。
盛焱就那样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半倚在沙发里,一脸不屑地看着站在门外的父母,轻佻地嗤笑了一声。
宋姜梨与盛司宴一同走了进来。
脚步声中,玻璃碎片被踩得“咯吱”作响。
直到宋姜梨已然站在盛焱面前,居高临下,满目盛怒地盯着儿子,盛焱依旧毫不买账。
眼尾微红,满眼戏谑地回视着母亲审视、质问的眼眸。
“你是宋晚婉?”宋姜梨目光落向了一旁被吓得不轻的宋晚婉身上。
宋晚婉看向宋姜梨眼神躲闪得厉害,“盛先生,盛太太好,我是宋晚婉。”
本想着自己姓宋,盛焱的母亲也姓宋,宋晚婉妄想着凭借这一丝缘分得盛焱母亲的一丝垂怜。
哪知,这盛太太无论是霸道的气势还是尖锐的眼神都比眼前的盛先生还要让人生畏。
“你出去,我们有话要与盛焱单独谈!”宋姜梨对着宋晚婉冷厉道。
许是语气太过冷冽无情,宋晚婉立马委屈地眼眶泛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小心翼翼望向盛焱。
盛焱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将矛头对准眼前盛气凌人的母亲为自己的小情人出气:“妈,晚晚胆子小,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凶?!”
一句话,气得宋姜梨差点背过气去。
叶澜眼疾手快,立马上前,拉着委屈得快要当场哭出来的宋晚婉快速离开现场。
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
硕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一家三口。
看着儿子那副颓废不堪、吊儿郎当的模样的,盛司宴简直气得吐血,有种想要打死这个不孝子的冲动。
“盛焱,你就打算这样的态度和姿势面对我们接下来的谈话?”老婆气得发疯,他要稳住情绪。
男人之间的较量和默契让盛焱挪了挪身子,坐直了起来。
后面看父母都站着,他干脆也站起身来,却是不屑一顾的语气:“这样就可以了?”
他话音未落,母亲宋姜梨忽然上前,一个响亮的巴掌重重地甩在了盛焱的脸上。
盛焱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扇得偏过脸去,白皙俊美的脸颊上瞬间印出了五道通红的掌印。
盛司宴从未见过自己的媳妇咣过这么大的火,一脸震惊。
从小到大,盛焱一直都是宋姜梨最疼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也是这个儿子,如今最让她失望和难过。
“盛焱,你喜欢的就是那样的人?”宋姜梨高位发问,意指宋晚婉。
盛焱一双黑眸探向母亲的眼底,轻嗤嘲讽道:“那样的人是哪样的人?妈妈你又是何种高贵的人?!”
他故意扭曲母亲的意思,将所有人都推至他的对立面。
“盛焱,你在对谁说话?!”盛司宴也咣了火,低声斥责,眼神阴森至极。
宋姜梨拿他无可奈何,气得心口直颤抖。
“阿梨,你别与他较劲伤着自己。”盛司宴扶住媳妇,出声安抚。
宋姜梨甩开丈夫,向前一步靠近盛焱。
他个头很高,她仰视着他,阴戾、怒意的眸渐渐染上了失望的湿意,她说:“盛焱,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你现在这样,对得起初初吗?!”沙哑的声音如喉咙含着一口热砂发出的音节。
父母的斥责、质问还有失望逼得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的盛焱也发了疯。
他猩红着一双寒潭深眸,发出窒息的反问,“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问我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不问问你们自己,是谁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你们说我对不起周若初。可是当初硬逼着我娶她的人是你们。如今她不幸福,你们都把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当初我拒绝与她结婚的时候就已经说过,我给不了她幸福!我给不了周若初幸福!你们听过我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