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焱的话,是挖苦,是讽刺。
不知何时开始,若初早就练就了一副刀枪不入的本事。
“如果你觉得可以,就签个字,我们约时间去民政局。”当初怎么领回来那张结婚证,如今就要怎么还回去,才能算是彻底恢复自由之身。
在若初郑重其事第等待盛焱给她一个明确的肯定的答复时,对方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若是……我就是不签呢?”
盛焱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离婚协议”文件,侧头看向若初说道。
若初意外,漂亮的眉心紧紧拧了起来。
她有些生气,“盛焱,你答应我的!”
“我答应过吗?”盛焱坐直身子,与周若初面对面,轻声反问:“我有明确哪句话说过,我同意离婚了?嗯?”
若初的脑子里迅速回放与盛焱对峙的场景,她不断地回想,好似他真的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一句同意离婚的承诺……
周若初傻了眼,也觉得自己被他欺骗了。
“盛焱!耍我有意思吗?!”若初倏然起身质问,眼尾泛起了红。
盛焱却不慌不忙,咬着后槽牙轻轻地笑,“初初真会往我身上泼脏水。是你说要谈一谈,我同意了……怎么叫我耍你呢!”
“盛焱,我们不要绕圈子了好不好。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与我离婚!”若初知道盛焱不吃她强势的那一套,换了个服软的方式与语气。
盛焱黑眸盯着她,看着她急得快要落泪的样子,心肝疼得发颤。
这样决绝的若初让他心中郁结得不行,他眼眸也红了,“周若初,我盛焱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只宠物!”
兜兜转转,话题再一次被盛焱绕回到了原地。
那种无力感兰若初绝望。
晦暗的光线里,两人目光对峙良久。
末了若初道:“如果你不肯协议离婚,那我只能起诉离婚。”
“起诉离婚?”
“你觉得自己能成功?”盛焱不屑地反问,心中却因为她离婚的坚持难受至极。
一切满不以为意皆是伪装。
“你婚内出轨,我主张离婚,为什么不能成功?”
“证据呢?法律讲究证据的?你有我出轨的证据吗?捉奸在床还是有警方笔录?”
“周若初,你不会单纯以为,几张不痛不痒的照片,或者媒体捕风捉影的报道能够当做出轨的呈堂证供吧……”
他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一句一句撕下了她自以为是的后手,“还有,就算你有有利的证据,你觉得没有个一年半载你真的能顺利离掉这个婚?若是再二审终审,三五年也是极有可能的……”
若初的一颗心被盛焱撕得半片不剩。
“我们分居三年!”
“我年年都有回来!”
若初双手不由地在身侧握紧,松开时,整个人却紧绷的厉害,“如果你非要这么逼我,我只能找爸妈出面。盛焱,我真的一刻也不想继续做这个盛太太了……”
她的话语如无数根针齐刷刷地戳进了盛焱的心里。
他无奈浅笑,点点头,“行啊,你去啊。”
周若初看着他毫不怯色的眼眸,忽然发现,她根本不可能打败一个无赖。
“只要我不同意,无论谁出面,周若初,这个婚都离不成!”最后四个字,盛焱刻意放缓了语速。
若初的一颗心被推入了至深至寒的湖底。
看着她脸色变得难看,盛焱的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可笑得不行?你一句话我就跑了过来,眼巴巴地等了你一个晚上。盛焱,我以为我们之间还可以心平气和地聊一聊的。事实上你逗逗我跟逗逗路边的流浪猫没什么两样。”若初难过地控诉盛焱,水眸望进他漆黑的眸底。
他不动声色的模样让若初彻底死心。
“看来,想与你好好协商的方式终归是我痴人说梦。”
沉默对峙中,若初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盛焱眸光敛下,就看到她屏幕上跳动的谢南洲的名字。
若初看了盛焱一眼,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手机,她走到一旁的窗边,背对着盛焱接通了谢南洲的电话。
许是怕盛焱窥探,全程通话,她都只是在应承,并未多说其他。
通话结束后,她回到沙发前,“盛焱,下次我不会再找你谈这件事。但是我会想别的方法。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你掌控的一般笃定!”
深深地看了盛焱一眼,若初弯身拿起了茶几上的文件。
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盛焱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若初挣扎了一下,盛焱并未松开。
下一刻她就要发怒,他先发制人,一个用力,直接将她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若初是抗拒的,惊愕过后挣扎着起身。
可是男人力气很大,他双手扣着她的腰身,她根本无力动弹。
“松开!”若初嫌恶地皱紧眉头命令盛焱。
盛焱无动于衷,掐着她的小蛮腰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若初的手抵在盛焱的肩膀,抗拒的力道并未松懈,“松开我盛焱……”
“不要谈离婚了吗?”盛焱手臂收力,若初落入他怀。
听到“离婚”二字,若初的眼神都明亮了起来。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盛焱,我不信你了。”
“那就不谈!”他真的将她的心拿捏得死死地。
就在盛焱将她从他腿上推开的时候,她却反勾住他的脖子,不肯松开了。
盛焱恶劣地嗤笑了一下,笑她一腔孤勇与他抗衡,实则自不量力。
到最后还是自己心甘情愿地勾着他不肯撒手。
近距离地看着她水润瞳孔,盛焱深邃的眸光深深地描摹着若初的脸部轮廓,探视着她眼底的情绪。
眼尾的那抹轻笑也在认真与沉默间渐渐淡去……
他忽然低头,吻住了若初的唇。
在若初未来得及反应之际,细细吮吻,如同对待自己珍视的宝。
“盛焱!你恶不恶心!”周若初用力地推开他,一边抬起胳膊用力地擦嘴一边那双含雾水眸忿忿地盯着他。
她真是天真,又差点信了他愿意与她“交涉离婚”的谎言。
若初彻底放弃,起身要走,盛焱说:“十次!”
“什么?”若初疑惑。
盛焱起身,向前一步紧贴在若初身后,他微微俯身,低沉蛊惑的声音撩拨在她耳畔,“周若初,我们三年夫妻,事实上好像从未真正意义上地做过一次爱。现在想想,觉得我这婚结得着实有些亏了。”
“不如这样,你与我做十次,十次之后,我签字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