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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骂脏话,霁月笑的前仰后合,差点握不住方向盘。
“阿符,你还是那么可爱。”
我无奈的耸肩,“我还有更可爱的地方,只是你没发现。”
“比如?”
“比如我不仅会搭台子唱戏,我这人还记仇,她咬我一口,我必拔了她的牙!”
霁月很给面子的点头,“那的确是可爱,不过我真的很好奇,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反问道:“你认为我会怎么办?”
霁月思考了下,“如果是以前的你,你会选择坐以待毙,对方不出手,你绝对不会主动惹事的。
现在…现在我可不知道了。”
“你了解邓宁吗?”
她撇下嘴,“了解一点,但不多!
她是阴山派的,你也知道阴山派是神秘且特殊的门派,明面上几乎无传人存在了。
一般情况,他们供奉阴山老祖,且行事诡谲。
在此之前,我在蛊王住所见过她一次。
她身边跟了一个瘸子,那瘸子长得特像耗子精,贼眉鼠眼不说,嘴边还有一个巨大的黑痣,梳着一个道士头,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还是一股死味。
虽然他老老实实跟在邓宁身后,像邓宁的小跟班,但我有种很强烈的直觉,邓宁应该有点怕他。
我偷听他们谈话,好像是要一起做什么事,跟蛊王合作的能有什么好人?
一个为了钱,连信仰能踩在脚下的人!”
霁月每次提起蛊王时,眼里都会燃起熊熊烈火,但我并没有多嘴去问。
这些年的经历,她能说的都已经告诉我了,不能说的那一部分,一定带着伤痛,我不能去揭她的伤疤。
“你说的很有可能,当年邓老太太就是个特别厉害的人,在外面叽叽喳喳,天不怕地不服,邓家也乐意装出母慈子孝的样子。
可即便邓老太太在刁蛮无理,只要邓宁一个眼神,她就乖乖闭嘴,她在家里的地位很高。
她和你说的那个耗子精,应该也是同样的招数。”
“我记得邓老太太,也不是什么好鸟,上梁不正下梁歪!”
“阴山法术分为迷合、冲开、叫魂、锁魂、驱魂、调魂等六大类。
按照你对她的了解,你认为邓宁修的是哪门法?”
霁月沉默几秒后分析,“我猜指定不是锁魂术!”
这倒是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邓宁是有点厉害,但还没厉害到那种程度。
不然以她烦我的程度,早就对我下死手了,不至于今天搞这些阿猫阿狗的小动作来恶心我。
这证明,她在忌惮,具体忌惮什么我还未知。
相传阴山派的始祖叫谢五殃,道门中的得道高人,供奉阴山法主鬼力大王盘古大帝为主的民间法派。
其法重阴,法术迅猛且灵,也曾流传到国外。
某国的降头师把其中一些法术吸收容纳,自称为鬼王宗。
六门法术中,迷合主要用于男女感情方面。
冲开常与迷合配合使用,当需要解除迷合效果或遇到相反情况时使用。
叫魂,通过特定的咒语和仪式,将走失或受到惊吓的魂魄叫回。
最厉害的是锁魂,据说可以通过特定符咒领兵前往指定地点,对人物实施锁魂,使其神魂颠倒,周边环境恶化,百事不顺,甚至危及生命。
驱魂是让阴间鬼魂听号令,驱使阴兵鬼将驱赶目标魂魄,达到驱邪或攻击等目的。
调魂则是将目标人物的魂魄调出或进行调整,还可以调兵遣将。
所有术法,用好了都能救人于水火,可心若歪了,不好好用,那就是害人的工具!
霁月问,“现在你能告诉我,你想怎么做了么?”
“我想先卸了她的胳膊,晚点再卸她的腿,最后再拔她的牙。”
霁月打了个寒颤,“你现在这么癫吗?”
我撇撇嘴。
被逼的。
她眼里闪过激动的光,摩拳擦掌道:“你这样子我好喜欢,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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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上山前,特意去「好女人日化店」取了两瓶酒。
没想到红花姨对霁月还有印象,说她当年长得像少数民族的小孩,总是穿着黑色褂子,身上戴满了银饰,可漂亮了!
出门以后霁月感叹,也不知道我情报站那些爷爷奶奶们还在不在了…
我没好意思直接告诉她,那些老人早已一个个离去。
第一个走的就是坐着轮椅,左手比六,右手画七,总是戴着个前进帽,身上盖着红格毛毯,天天风雨不误去听八卦的大爷。
我说,“请报站永远都在,只不过现在的人,我们都不认识了。”
她遗憾的点点头,看向远处大榕树下正闲聊的大爷大妈们。
朱雀镇虽不是她的故乡,但也是她生活多年的地方,再次回来心中一定感慨万千。
回到山上,她说要给我露两手,撸起袖子自顾自的去厨房忙活,还不许我帮忙。
我闲着没事,去书房取出一块白板,写上「小人与鬼,不得入内!」。
左右两旁,贴上了驱小人符和辟邪符。
然后将白板挂在了院外大门最显眼的位置!
这种做法虽幼稚,但有效,能膈应到一些心虚的人。
霁月用家里仅剩的食材,做了一桌子菜肴,盘盘精美,离老远就能闻到香味。
她做菜口味偏辣,十分合我胃口,这些年在外面倒是练了一手好厨艺!
旁边空座位前放了一个碗,里面有我事先买的熏鸡腿。
黄天乐乐的呲着两个大板牙。
还挺好哄的。
我和霁月推杯换盏,几杯烧酒下肚,她脸上染上两团红,看起来更妩媚了。
她打了个酒嗝,大大的眼中泛着迷离。
“阿符,有一件事儿我特好奇,他们都去看三爷了,你为什么不去?”
这话把我问愣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大家都激动的朝前走,尤其是霍闲,他的眼睛都红了…
而我心里却有点抗拒,说不上是害怕…还是什么。
她继续道:“你之前不是还说他很照顾你,三番五次救过你的命。
你怎么不去和他叙叙旧呢?
他现在可是法王…说是四象地的王也不为过!
别人都急着去巴结,道贺,你可倒好,你跑的比谁都快!”
我被她手舞足蹈,夸张的样子逗笑,“叙旧有都是机会,何必赶在人家最忙的时候?
再说,我们好几年没见了,见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挺尴尬的。”
“一句话都没有想要和我说的?”
霁月闻声‘唰’的转过头看去。
一刹那,她几乎吓到醒了酒,栽栽歪歪站起身子,身体挺得溜直,双手背在身后,跟小学生罚站似的。
我心脏狂跳了两下,没见其人,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令人安心的味道。
我悄悄深吸口气,起身转过去一看,梵迦也的身影站在院门口,霍闲和陈朵朵乖顺的在他身后。
“三、三叔。”
我能想象,我现在笑的,肯定比哭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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