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正初正准备用餐,他注意到了苏映雪接电话后的异样。
苏映雪原本红润的脸庞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不住地颤抖,眼中惊恐与担忧交织在一起。
谭正初的心猛地一紧。
他即刻放下餐具,起身快步来到苏映雪身旁。
“怎么了?爷爷出事了?” 谭正初眉头深锁。
他眼中的担忧毫无掩饰地溢于言表,声音也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苏映雪紧紧攥着手机,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道:“嗯,爷爷病了,情况很严重。”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宛如一块巨石狠狠砸向原本平静的湖面,温馨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紧张的气氛如浓重的阴霾一般,迅速笼罩了整个房间。
苏映雪猛地挂断电话,起身的动作太过仓促,椅子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了一道刺耳的声响。此时的她满心焦急,眼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 —— 尽快赶到爷爷身边。
她的脚步匆匆,没有丝毫停留,朝着门口疾奔而去。
谭正初赶忙跟上,心疼地劝道:“映雪,你饭还没吃完呢,先吃点吧,吃完我开车送你过去。”
苏映雪头也不回,脚步愈发急促:“我吃不下,你在家先吃,好好待着,等我电话。”
谭正初怎会放心让她独自前往,他毫不犹豫地紧跟在苏映雪身后:“我和你一起去,这种时候,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两人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苏映雪不顾一切地冲进病房。
一进门,刺鼻的消毒水味便扑面而来。
各种仪器发出的单调的滴滴声,交织成了一首令人心碎的悲伤交响曲。
病床上,爷爷双眼紧闭,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他的脸色蜡黄如陈旧斑驳的古纸,脸颊深深凹陷,皮包骨头的模样让人揪心。
稀疏的白发凌乱地贴在头皮上,嘴唇干裂得像干涸已久的河床,毫无血色可言。
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身上插满了粗细不一的管子,透明的液体在其中缓缓流淌。那每一滴液体都像是生命流逝的倒计时,无情地敲打着苏映雪的心。
爷爷对于苏映雪来说,是苏家为数不多对她很好的人。
在苏映雪的记忆中,小时候爷爷总是把她护在身后。
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悄悄给她留着,哪怕其他人有异议,爷爷也毫不在意。
在苏映雪被苏家无情地赶出去时,爷爷是那个据理力争的人。
他为了苏映雪,不惜与整个苏家对抗。
尽管最后爷爷也没能改变结果,被苏家那些冷漠的人一同赶了出来。
但爷爷对她的疼爱,苏映雪一直铭记于心。
所以,爷爷在苏映雪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
如今看到爷爷这般模样,苏映雪心痛如绞。
苏映雪见状,双腿一软,若不是谭正初及时扶住,她恐怕早已瘫倒在地。
她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
她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狠狠扼住。
半晌才从悲痛中挤出一声饱含深情的呼喊:“爷爷……”
她扑到床边,紧紧握住爷爷那瘦骨嶙峋的手,身体因过度激动而剧烈颤抖。
这时,苏七叔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走来。
他满脸倦容,双眼布满了血丝,那模样仿佛数日未曾合眼。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映雪啊,爷爷这病…… 唉,一直以来都没什么人好好照顾,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
这次发病太过突然了,苏映青和赵大狂见过爷爷几次后,就变成这样了。
医生刚和我讲,情况非常糟糕。
要是再这么一直缺人照料,恐怕…… 恐怕爷爷他没多少时间了。”
苏映雪的身体像是遭受了电击一般,猛地一僵。
她转过头,看向苏七叔的眼神中充满了伤心:“七叔,怎么会这样?苏映青和赵大狂怎么能让爷爷变成这样?怎么能不好好照顾他呢?”
就在此时,苏映青和赵大狂走了进来。
赵大狂是苏映雪表兄,是一家上市公司老总。
他之前一直看不起苏映雪,经常和苏映青、苏映云一起欺负苏映雪。
但是赵大狂和苏映青的关系很好,他们从小没少捉弄苏映雪。
苏映雪一看到他们,眼中瞬间燃起了熊熊怒火。
那目光犹如两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直直地刺向二人。
她 “噌” 地一下站起身来,伸手指向他们。
愤怒使得她的声音都在颤抖:“你们来干什么?看看爷爷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你们还有脸出现在这儿?”
苏映青眼神慌乱地闪躲着,结结巴巴地回应道:“我们…… 我们也是刚知道爷爷病了,就赶忙过来看看。”
苏映雪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对方吞噬:“刚知道?你们平时都把爷爷放在哪儿了?你们对爷爷的关心都去哪儿了?现在爷爷都病成这样了,你们才来,这有什么用?你们的良心难道都被狗吃了吗?”
赵大狂却一脸冷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哼,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他的专职保姆。
他生病那是他自己身体不好,可别想往我们身上赖。”
谭正初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苏映雪紧紧护在身后。
他的眼神如冰刀般犀利,冷冷地盯着赵大狂。
强大的气场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不容侵犯的威严。
赵大狂也不甘示弱,他挺直了腰杆,高昂着头颅,与谭正初对视。
他的眼中充满了挑衅,那眼神仿佛在说 “我可不怕你,别想吓唬我”。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别以为能这么轻易地推脱责任。爷爷生病成这样,你们就没有一点愧疚吗?你们还是人吗?” 谭正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每一个字都像沉甸甸的铅块,重重地砸在空气中,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整个病房的温度,似乎都因他的愤怒而骤降,寒意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哼,我没什么好说的,别来招惹我。我只是来走个过场,这老头生病和我有什么相干?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